第12章南海，幼时，龙王暴动

非管局安排了则灵和殷舒黎在自家酒店下榻。

则灵跟着殷舒黎走进酒店，前台小姐站在过分高了的柜台后，看着他们微笑。

殷舒黎轻车熟路给前台打了一个手势。

前台是非管局下派的专员，负责看管南海，随时联系总局。是这家酒店的名义所有人，兼职前台。

前台做出请的手势，引着殷舒黎则灵来到台子里。

“任务代号。”

殷舒黎报出一串很长的数字。

前台快速录入，屏幕上跳出一个弹窗，显示“验证通过”。

滴。

一声轻响，前台高的过分的柜台竟然开了一扇门，露出向下的台阶。

则灵略微瞪大眼睛。

前台小姐声音轻轻的，满脸微笑：“请。”

殷舒黎弯腰进去，则灵犹豫了一下，将衣摆提起来卷成一团撰在手里，也弯腰进去。

与想象中的逼仄不同，弯腰进了楼梯，不过向下几步，就能直起身子。

则灵好奇的左看右看：“这是什么地方？”

殷舒黎在前方带路：“类似于古代客栈的密道，我们去我们的住处。”

则灵点头。

往前十几米，一扇不知什么材质闪烁着银白冷光的门映入眼帘。

走到近处，门边有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匣子。

殷舒黎走到黑色匣子前，一道细细的红光扫过他的面部。

“第一行动组组长，殷舒黎，身份认证成功。”机械女声响起，“欢迎回家。”

大门缓缓向两边分开。

殷舒黎没有进去，而是让出黑匣子前的位置。

“则灵，你来。”

则灵学着殷舒黎的样子在黑匣子前站住，则灵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对着他的眼睛一闪，他不适的眨动一下眼睛。

女声迟迟没有响起。

则灵迟疑：“我好像”

“S级自由行动人员，则灵，身份认证成功！”机械女声再次响起。

声音却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满满，欢迎回家。”

则灵愣住了。

他想起在他很小的时候。

有多小呢？大概是五六岁的时候吧。他和师父住客栈，小孩子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夜晚他与师父挤在一个被窝说悄悄话。

那是还年幼的则灵看着月亮：“师父，等我长大了，我要在每一个地方都建一座客栈！这样我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人对我们说，欢迎回家！”

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因为那时的则灵总与师父一起奔走在路上，他看别的小孩子都有家，夜晚降临都有一个要回去的地方，唯独他与师父不是。

师父当初是怎么回答的呢？

师父说：“好，满满每建一个客栈，师父都留下一个人偶，这样满满每到一个地方……”

“……都有师父会对满满说，欢迎回家。”则灵呢喃，泪流满面。

殷舒黎在他身旁，手臂抽动。

他想擦掉则灵的眼泪。

半晌，他低声道：“进去吧。”

则灵默不作声擦掉眼泪，跨过打开的门。那是古时客栈模样的走廊，悬挂一排人鱼灯，烛火昏暗，宛如黑夜。

两个人往里走。

有人在昏暗中抽烟，看见他们一愣，走过来。

“回？”

殷舒黎停下脚步：“出任务。”

那人似乎不认识殷舒黎，闻言深沉的叹了一口气：“什么任务要到这穷乡僻壤出？”

“拜访龙王承惠。”殷舒黎一边寻找房间，一边回答。

那人往里面指了指：“方才最里间有动静。”

殷舒黎颔首：“多谢。”

那人挥挥手：“小事一桩。”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重新隐匿在昏暗中。

则灵很好奇。

他在非管局那几天见惯了别人对殷舒黎的畏惧，这个人不怕殷舒黎，可能是不认识他。

“你们都会这样吗？”则灵哒哒哒追上殷舒黎。

“什么？”殷舒黎扫视两边的房间。

“就是聊天啊！”

“会啊，”殷舒黎不知是敷衍还是确实如此，“非管局成员也不只服务非管局，大多数还有自己的生活，这里是给成员们提供的歇脚地方，无论因公因私，都可入住。”

则灵笑起来，与他惯常挂着的笑容不同，是发自内心的，满眼星光的开怀。

“真好。”他说。

咔哒。

则灵循声望去，一块挂着写他名字的电子门牌的门在他的目光中徐徐打开。

“这是什么原理呀？”则灵惊讶极了。

见他找到了住处，殷舒黎也不着急走了：“是识人法阵，连通了中央管理系统。非管局的特殊发明。”

则灵点头。

“那我先进去啦！”

则灵迈着轻快的步子飘进去，他今日穿了束袖的骑装，鹿皮靴子踩在地上的声音为他增添了几分人气。

衣裳背后是金银线绣的玄鸟纹，只是与他出棺那日的展翅玄鸟不同，是玄鸟追着自己的尾羽，团成一团的样式。

可真是喜欢玄鸟。

殷舒黎摇摇头，笑着走开。

这边则灵进了房间，转个弯，与他须弥山住处一样的房间到了。

则灵愣了半晌，眼中泛着泪扑到床上。

他不声不响辞别千年，还有故人在世已是恩赐，更加庆幸的是……那个人是他的师父。

而他好像还要更加幸运，他与师父之间，不只有道别的时间。

则灵擦干了眼泪，他更加思念师父，想立刻回到师父身边。

所以他决定速战速决。

则灵划破右手手腕，左手双指为刃放在伤口上方三指处，用力一压。

深可见骨的伤口没有流出血来，而是缓缓吐出一片深色漆黑的物什。

随着这东西离体，则灵苍白的脸色几乎泛了青。等这东西彻底从伤口处出来，则灵立刻握住，脱力瘫倒在床上。

·

酒店面朝大海，门口不远处的沙滩是绝佳的海景观赏地。

只见游客纷纷惊呼，快速倒退着涌进大厅。

前台小姐不解，快速走出酒店，面前的景象让她立刻白了脸色。

那素来平静无波的湛蓝海面像是被激怒了似的涌起滔天巨浪，天色快速昏暗下去，海水变得浑浊发黑。

更加糟糕的是，前台小姐隐隐约约听到了龙吟。

她慌忙拿出手机连接上此处的卫星监控设备，只见在距离海岸线三千米不到的海水下，一条黑色的巨龙若隐若现的盘旋，巨大的龙首是不是探出海面，像是在寻找什么。

并且祂正在向海岸线靠近。

前台小姐颤抖着手拨通了总局的号码。

“非自然事物管理局突发事故科，您好。”

“我是，”前台小姐颤抖着嗓音，“我是南海驻扎员陈思彤，南海龙王承惠，不明缘由暴动，请求……”

海水泼盖而下，打断了前台小姐的话。

龙王承惠，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