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不甘心

“谢谢。”

“不客气，趁热吃。顾鸣你傻乐什么，捯饬一下脸，吃玩早餐回去睡会儿。”

看着顾鸣欠收拾贱兮兮的样儿，不由得让他觉着手痒总想扇点儿什么。许熠生坐在凳子上安静的喝着粥，听到顾计新后半句话，开口道：

“一会儿我去办出院，你们都回去吧，谢谢，还有医药费，回头我会把钱给你们。”

“出院？许同学你这头上的伤挺严重的，可能得再输两天液，再说，如果你出院，伤口裂开，很容易感染，到时候不也还是要到医院来，所以还是在医院再留两天吧。而且昨天没联系上你家长，兴许可能你家里太忙，你这样回去也做不了什么，你说是吧？”

顾计新看着人都还没好，脸色惨白得不行，不由得给许熠生劝解着，然后又想起什么，继续对许熠生说：

“明天上学，你现在不方便，就让顾鸣给你请假，你就再医院呆两天，对了，一会儿李曜还要过来呢，刚给我发的消息，医药费也是他给你缴的，你说你这就走了，不和李曜说句感谢的话不是，让人扑空？”

许熠生一直没开口说话，一阵沉默。顾计新看了一眼嘴里叼着包子的顾鸣，顾鸣给他示意，

‘这是听劝了？’

‘嗯’。

沙发上的顾鸣朝顾计新开口道：

“哥，你也还没吃吧，过来先吃早餐，有什么事儿，等一会儿再说。”

说完，趁着顾计新没注意，似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许熠生。

感受到顾鸣的视线，许熠生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继续喝掉碗里剩下的粥。

李曜昨晚回了榕光高中附近的房子，洗完澡，宋玄给他发了个消息，让他早点睡。

躺在床上的是时候，想起他走时还没醒过来的许熠生，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整个人孤寂又可怜，试想一下，如果今天傍晚他没懵懵愣愣的走过去，没发现许熠生，那这人是不是会被那几个混混青年给打死，唉，这人......上次他替他挡了一记飞球，这次算是自己救了他，虽然还有顾家两兄弟，但是也是他走过去的不是，嗯，人就是他救的，不过还别说，他还发现许熠生还挺爷们儿的，被开了瓢都到病床上至始至终都没哼唧一声，像是没有痛觉的人，怎么会有人没有痛觉呢，这人...嗯，明天一早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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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昨晚是累着了，这一觉睡得特别好，醒来已经天大亮了，在床上舒展的滚了两圈，拿过手机一看，十点多了，看见顾计新快九点给他发的消息，说许熠生今天要出院，被他暂时拦下了。

看到顾计新说的情况后，心里忍不住吐槽，啧，伤都没好，昨儿晚上才缝上的针，这人还真是挺能耐，起床收拾收拾。

半个多小时后李曜到医院，推门进去，看见许熠生坐在窗台边的椅子上看书，病房内很安静，空荡荡的，顾家俩兄弟也不在，从窗外来的风一吹，额前的被绷带束缚着的头发微微掀开，专注看着书的双眼美丽而孤冷，那人清瘦的骨架，苍白又虚弱，穿着单薄的条纹病号服，头上裹着绷带。看见李曜进来后，许熠生把手里的书放下，认真的看向李曜，像是等待主人已久的流浪狗狗，眼里散发希冀，平素里淡漠清冷的眸子多了让人看不见的暖意。

“听顾计新说你要出院？怎么？合着昨儿本少爷白救你了呗，还搭上医药费和这住院费，就那么想糟践？”

李曜一进门看见许熠生那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儿，莫名的这火气就上来了，嘴里就没得让人好受的话，然后发现那个窗户大开着，人在怼着风吹，更是火大，阴阳着道：

“哟~这家医院的VIP病房确实是不错，这病房选的也挺好，还有‘风景’看。”

说完还不忘白许熠生一眼，坐到沙发上后背往沙发一摊，修长笔直的腿往桌上一摞，大爷似的看着许熠生。

听见李曜的话，许熠生不让人意外的没什么反应，只是已然从窗边走了过来，坐到病床边的凳子上，似乎被风吹得还有些兴奋，看着李曜脚搭在桌上，脚踝处露出的白嫩皮肤，随后，视线向下移到地板上，没说话。

见许熠生从窗边坐回来，虽然没开口，倒是也听话，李曜也缓了缓脸色，看着那人感觉与之前有些不太一样，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李曜也说不出来，人还是给人感觉跟之前一样，淡漠冷冽，死气沉沉，没什么波澜，但是，如果硬要说哪里不一样？......啧，怎么感觉这人好像更脆弱可怜了，像只被抛弃的流浪狗，不吠不叫的，奄奄一息，如果他这好心人再不施舍点吃食，感觉下一秒就要...嘎掉了？

少顷，李少爷把脚从桌上放下来，许熠生也没看李曜，只是那目光在李曜身上仿佛落了根。

“话说回来，你老是这么放任自己受欺负？”

李曜拿起桌上顾计新早上买的牛奶朝许熠生开口道。从认识许熠生到现在，才短短几天，这人不是在被欺负，就是在被欺负的路上，这一刻，李曜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想问问许熠生为什么被欺负了，还那么无动于衷。

许熠生听到李曜的话后垂着眼眸闪了闪，垂眼沉思一会儿，似乎是在纠结要不要开口回答李曜的话，复而把头垂下，视线也落得更低，像是自言自语地轻声说着：

“也许自己不做任何反应，等那些人也就厌倦了，就不会再次被欺负了。”

平淡冷漠的语气，像是说给李耀听，又像是自言自语着，李曜觉得这人对自己有够冷血的，居然对自己挨打挨欺负都那么地冷漠。

“那你每次被欺负了就这样回去，家里不会有人发现？”

“不会，家......呃...”

说着许熠生左手抚着头，坐着的身形跟着颤了颤。

李曜悠闲倚在沙发上喝着牛奶，翻着消息，准备听许熠生继续说下去，听到许熠生的一声闷哼，抬头一看，许熠生身体打斗发颤，表情痛苦，突然一下子，李曜脑子都没反应过来，有些惊慌失措地跑过去扶着许熠生。

“你怎么了，哪里痛？头吗？”看着许熠生表情隐忍着，十分痛苦，脸也比刚才白了，都隐隐泛青，李曜有些慌乱，一时不知道，李曜是哪里痛。

对了！在医院！

“医生！医生！”

反应过来后李曜立马叫医生，没见着医生赶来。

VIP病房为了更好的服务病患，也方便家属，病房隔音效果很好，李曜在病房里的声音自然是隔断的。

“你还行吗？等着，我去叫医生。”

李曜说完就往门外跑，没等他离开，被一股力拽住，许熠生声音低哑的开口道：

“不用去，摁铃。”

许熠生哑着说完也没放开李曜，低着头像是在缓冲痛苦，视线停在自己握住的手腕上，隔着一层布料感受着这人温热皮肤，手指在衣服褶皱中微微蜷缩，身体里流淌着的那阵阵暖意似乎因为这次触碰增强了些。

片刻后，医生推门进来，李曜无意识的抽开被握住的手腕。

“医生，他刚刚抽抽着打颤，你快看看。”

掌心中的暖意消失离去，许熠生收回手，不由得把手心微微握住，想着留下这份暖意。

其实许熠生自己也很清楚，他知道这种想要贴近温暖的渴望，是自己长久肮脏冰冷的世界里，寻到一簇火源，趋于自身生理本能罢了。

可是......当令人舒适的暖意从手中流失，许熠生心中莫名冒出一丝不甘心，隔着给自己检查、换药的医生和护士，看着那人站在窗台边，漂亮的桃花眼浅浅眯上，睫毛微微颤动，像只魅惑人心的小白狐狸，跟着小脸微皱，眼尾的那颗小黑痣在白嫩的皮肤上尤为凸显，红润的嘴唇微抿着，......许熠生垂下眼帘，眸色幽深发暗。

医生检查后，发现许熠生可能是伤口引起低烧，要给许熠生换药，打针。许熠生在哪儿乖乖配合着没说话，李曜就自己挪开地方。

没一会儿，医生给许熠生换完头上的药，让护士给许熠生扎针，接着后面护士撕开包装拿出准备好的针管。

看着护士手中的针管，李曜脸上顿时就有些不自在，就...也不是他矫情，主要是这人吧，总是会有些怕的东西，就比如他看见细长冒着药液的针头就会不由得发怵，全身起鸡皮疙瘩。

昨天他没见着许熠生扎针，忙着缴费，加上手忙脚乱的又有些累，等他到病房看到许熠生，许熠生已经扎上针了，手背有胶布缠著固定，也没见着针头，可...这会儿......

上个洗手间！

李曜看也不看房里的人，转身去上洗手间，像是身后有恶犬追赶似的，看给急得......当然，肯定...没人知晓咱们李小少爷的小秘密......

李曜回到病房的时候，顾家两兄弟过来送午饭，正在那儿摆弄。

“李曜，快来，给你们带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