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chapter13敬礼！

军训汇演前一天晚上19点20分操场

某厕所里

林淮书换上了一身相对简单的衣服，一件白T恤一件黑色休闲裤，微微画了个妆，刚走出厕所隔间，洗手完后，刚一抬头想照照镜子，就看见了站在他身后正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的顾谨屹。

“我去？小孩，你怎么跟鬼似得一声不吭地站在我身后？”说是惊喜倒不如是惊吓。

顾谨屹抱臂交叉于胸前，一副老干部的模样：“没什么，就是想来问问你，身体好些了吗？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实在不行，就别勉强上去表演了，我让其他人上。”

“哪能不行，多亏了小顾你的帮助，你学长我早就退烧了，现在活力四射，唱多少首歌都行。”林淮书转过身，双手压在厕所隔间板上，把顾谨屹圈在自己的双臂之间:“小孩，终于舍不像躲着洪水猛兽般躲我了？”

“没有躲你。”顾谨屹低下脑袋，不敢直视林淮书，支支吾吾地回答着，脸红而不自知。

“那遇见我就跑得远远的是怎么回事呢？”林淮书就想瞧瞧某小顾还能如何狡辩。

顾谨屹有些恼羞成怒了：“还不是因为你老是喜欢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老是捉弄我很有意思吗？”然后趁着林淮书发懵的时候，迅速从左逃离出来。“还不快走？”

“哦，好。”林淮书噗嗤一声，望着已经逃之夭夭的小顾：“这小孩真是。”

上一个由212宿舍组成的舞蹈节目刚刚结束，作为此次意外惊喜的负责人兼主持人，一袭蓝色连衣裙的班长江筱熙大大方方地站起身来，自信地发言：“感谢由陆梓骆、茶狸、胡骏等人带来的街舞《烙印》，十分精彩，再次把掌声送给他们。”

底下又是一顿震耳欲聋的掌声。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助教——林淮书学长，带来一首唐汉霄的《普通》”

“林淮书！林淮书！林淮书！”

“学长加油！学长加油！”

“沃，耶呼！又能有幸听到林淮书学长那优美动听的歌声了，开心！”

林淮书接过江筱熙递过来的麦克风，慢慢地穿过学妹们特意让出的一个通道空隙，站定由同学们和教官一起手拉手坐在草地上围成的一个大圆圈的中心处，深深呼吸好好几次，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酝酿情绪，几秒之后，他终于开口：

如果说所有未知都像一场空

如果说你也曾觉得我很普通

世界上那么多的人啊

平庸似乎不可怕

是谁打消了不切实的梦

无数次想象自己淹没人海中

偶尔会觉得自己也与众不同

成为谁口中的那个谁

可能还碌碌无为

即便你说我在痴人说梦

如果我注定普通也要仰望那片星空

哪怕你说没有用做一场梦扑一场空

孤独的路一定有风不畏命运吹动

哪怕有亿万分之一也往前冲

如果说我的世界不能等到万里晴空

我会在路的尽头一场雨后等待彩虹

哪怕此刻一腔孤勇哪怕徒劳无功

再小的光芒也终会闪耀照亮

那片天空

……(选自唐汉霄的《普通》)

少年那充满磁性的嗓音，却唱出了在这平平淡淡的生活中，原来也有着一群追逐梦想的孩子们，他们不甘于平凡，或许他们是最不受父母老师甚至社会关注和在意的那一部分，却仍然希望能够撕掉别人无脑地贴在自己身上的标签，不被定义，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洒脱而率真，终有一天，如蚕经历一次次脱皮后，最终会有那破茧成蝶的一天。

每个人都在不知不觉中深深地沉浸在林淮书的歌声中，或者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很有感受；或者若有所思地发着呆，结束了很久以来缠绕自己的困惑，终于能迈出前进的步伐，或者在脑海里期冀着他们美好的未来，并且即将用行动践行这一切。

直至歌曲结束时，同学们还未能从中反应过来。

几天相处下来，顾谨屹是知道林淮书唱歌很好听，可是，今晚还是被惊叹到了。不输于专业歌手，无论是气息，还是唱歌的风格、方式、情感，都掌握得很好、稳得一批，且很有个人特色，甚至只是稍微逊色于shine一点点。

而且，林淮书的音色怎么越听越像之前遇见的墨淮？

“啧，真不对劲。”顾谨屹皱了皱眉头，喃喃私语。

林淮书捧着麦克风，郑重且真挚地望着学弟学妹们和葛教官：“虽然我们亲爱的葛教官明天过后就要与我们离别了，而我们班里的每个同学也即将开启新征程，但是，我希望，取代如小说般伤感的离别，反而是对所有人的祝福。愿你们每个人都能在各自的领域上闪闪发光，一点一点汇聚成星海照彻夜空。”

“好！”

“呜呜，我们会的。”

“接下来，请欣赏由高一十班带来大合唱——选自阎维文的《一二三四歌》”

全班迅速排成合唱时安排好的队形，由林淮书充当指挥，顾谨屹、陆梓骆和江筱熙站在最前排最中央带头唱。

三人齐唱: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像首歌

绿色军营绿色军营教会我

唱得山摇地也动

唱得花开水欢乐

合唱：

一呀么一呀么一呀么一

一杆钢枪交给我

二呀么二呀么二呀么二

二话没说为祖国

三呀么三

三军将士苦为乐

四海为家

嘿嘿嘿

哪里有我

哪里有我哪里就有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战士的歌

没有一个人是不严肃的，就连平常十分捣蛋的兰苑三人组此时也都是很真诚地想把歌唱好，气势汹涌。每人几乎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上那许久未升腾的方刚热血气挡都挡不住。

曲毕，林淮书立即跑到葛教官身旁直直地站定：““列队！”他话音刚落，高一十班所有人也快步跑到葛教官面前，迅速地排成日常的军训队列。

“稍息！”

“立正！”

“向葛教官敬礼！”

“唰！”

“葛教官您辛苦了”全班集体肃立，整齐地向教官行举手礼。

葛教官看着眼前的一幕，热泪盈眶，激动得话也说不出来，他艰难地从草地上站起来，用最标准的军姿，端端正正地向同学们回了个敬礼。

“葛教官，这个袋子里面，是我们班同学们和助教写给你的信，还有一个小顾拍录和剪辑好的有关于您、助教和我们高一十班的点点滴滴相处的视频都装在u盘里，最后是一个定制的水杯，希望您不要嫌弃。”江筱熙代表全班同学站出来，把凝结着所有人的心意庄重地递交给葛教官。

葛教官眼眶微红，抿了抿嘴，收过礼物，虽然早以为自己习惯了离别，却还是忍不住心酸与不舍。但离别也代表着更好地重逢，哪怕没有后续，也不应该是哭哭唧唧的，他抬起头望了望夜空，是那么地平静，然后他咧着嘴笑了笑：“谢谢你们，你们是我带过最厉害的一届，所以请你们能带着军训精神，渡过那些苦难的日子，抵达所向往的远方。”

“OK,话题结束。我给大家伙们点了奶茶，这会儿，奶茶店员已经送到了，就在前面，有序领取哈。”

“哦耶！有奶茶喝耶！”

“谢谢葛教官！”

“爱了爱了！”

“哈哈，都还是小孩子啊。”葛教官虽然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看的出来也还是很高兴的。

介于大家的起哄下，葛教官也开启了他的唱歌技能。

林淮书悄悄地走到顾谨屹身旁坐下，声音不大不小：“听说小江说，你替我请假，帮忙训练那天，又被兰苑他们为难了？”

正在认真地边看热闹边吸溜吸溜地喝着奶茶的顾谨屹，惊了一下，差点把喝的东西喷出来：“咳咳咳，其实，见多了，也还好，他们只是不太服气我而已，况且他们现在也没太敢很实际地给我设套。教官那时候刚好听到了他们的质疑，便出来说，让他听到再听到有人说那些恶言恶语，直接绕操场跑20圈。这可把兰苑他们吓得不敢再吱唔半句了。”

顾谨屹说这些话的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表情变得很温柔。

当时，葛教官：“你们得向小顾同学学习学习，人家关心助教、乐于助人，昨天晚上没能联系到我，于是早上5点多就起来请教我今天的军训内容，为了完美的动作而不断练习。不耽误训练进度的同时，也能让你们发了烧的林淮书学长得以休息，不会使情况恶化。”

葛教官：“你们助教就算是生病了，也不愿意让小顾同学和你们一起面对军训中可能会遇到的一些问题，所以让我站在旁边，帮忙指导指导你们。”

“天啊，小顾同学也太暖心了吧。”

“我严重怀疑小顾并不是校霸。”

“学长真好呀！”

嗯，怎么说呢，有时候，你会不会有一种感觉，当你邂逅了某个人时，他恰巧能懂你所思所想，并且怀揣着世界上的所有善意与美丽，温暖你，照亮你，真的很幸运。

能与林淮书学长、葛教官相遇，真的很幸运。

“嘿，小孩，想什么呢？”林淮书歪着身子，用左手在顾谨屹面前晃了晃。

“啊，没有。”顾谨屹结束了怔愣状态，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果然，待他反应过来，林淮书一脸狐疑地凑近他，盯着他，像是要把他揉碎进肚子里：“哦？我不信。”

“管你信不信，起开。”顾谨屹一把推开林淮书，避瘟疫似的坐得离远远的，只留下林淮书在原地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感觉被嫌弃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