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竟然重生了
“公主,你终于醒了!”她的陪嫁丫鬟盼冬端着一盆温水走入房中,将盆放置在桌上,匆匆走向床边准备给苏慕冉更衣。
“盼冬?你能看到我?”她明明刚才感觉自己是一缕幽魂,轻飘飘的飞到这处飞到那处,怎么此刻又躺在了床上?她有些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若是梦,那她倒是愿意永远不醒,这样盼冬就不会死在秋天,永远的看不到冬天了。
“公主,你这模样吓坏奴婢了!怎么睡了一觉这眼神看着就像不认识奴婢了一样?”盼冬拿起衣服贴心的一件一件给苏慕冉穿上。
“今日是哪年哪月哪日?”她试探性的问盼冬,哪怕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想。
“今日是隆昌四年六月初十。”
她竟然重生回到了未和亲之前!
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那年百年难遇的旱灾,城内的米价飞速上涨,而一些人没有钱就打起了偷卖孩子的勾当。将一些女孩偷来卖到坊里当乐妓,又或者直接卖到青楼里从小培养以后吸引男人哗哗给青楼送银子。
一个幼小的身影走在路上摇摇晃晃,一个男人看到这个小孩身边并没有大人,于是偷偷尾随,在一个小巷子里,用事先准备好的蒙汗药撒在帕子上,从小孩的身后直接捂住她的口鼻。小孩费力挣扎,越挣扎反而吸入的越多,不一会她就浑身瘫软,失去了意识。男人很满意的露出微笑,将她像扛麻袋一样扛在身上,往乐坊里走去。
许是蒙汗药的效果不太好,亦或是买了假的便宜药,小孩在颠簸中竟然恢复了一点意识。她睁开朦胧的双眼,刺眼的阳光摄入她的眼中,一抹深紫色映入眼帘,她吃力的抬起手想要去抓,去求救。
这位身着深紫色衣服的妇人就是当朝太后,今日正好出宫祈福,路过此处。恰巧遇到了这个浑身脏兮兮的孩子,收养了她,并且取名为苏慕冉。
第二个梦她仿佛置身在四处都是熊熊烈火的战场,城楼上四处都是战死的尸体,而城楼之下是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暴雨般的箭矢飞掠着穿透战甲军衣,飞溅的血污在空中抛洒,有些血甚至溅进了她的眼里,士兵的残肢滚落在地,城门在一次次撞击中岌岌可危。她微微抬头藐视着城楼下的敌军,由开始的微笑变成咧嘴笑,最后变成狂笑,脸上未干的鲜血在她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
过了许久,两军似乎乏了,战鼓声逐渐消退,城楼中的士兵们分成几波,一些人将尸体抬下去,一波人在加固城墙,还有人在处理伤员,填补石头等作战物资。
一名女子身穿盔甲站在城楼上望着这人间炼狱,她的眉眼有些像曾经那位小叫花子,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如今这副壮烈的景象她也曾经想过,可她是国家最后的支柱,她答应过烜赫要保护他的国家,而烜赫已经战死,如果没有她,相当于亡国。
而此时敌军送来了劝降书,是的,他们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援兵的情况下坚持了一月有余,弹尽粮绝,也磨得敌军没有了性子。她打开劝降书,上面大敕敕的写着,如果她愿意跟随放下盔甲,跟随他们回去,敌军自愿退兵。
她不由的捏紧了拳头,身边的将领看后一把拽走,啐了一口道:“这不要脸的秦予烨!”他回过头却发现她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脱下了盔甲,身边的大将拽住了她:“国母,不可!”
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得大地都在轻轻地颤抖,举目望去,远处出现了大批的人马,鲜艳的旌旗在苍穹下迎风飘扬,明亮的铠甲闪烁着夺目的光泽,参差的刀剑直插天空,泛着冷冽的寒光,贴地的马蹄发出沉重的隆隆巨响,以不可阻挡之势奔涌而来,扬起的尘土滚滚涌动,犹如海潮般袭来,令人望而生畏,毛骨俱悚。
“你看他们的人数是我们的十倍之多,我们也并无援军,这是夭璃国最后一座城池,我不能让烜赫失望,不能让百姓受苦。”她坚定的往城楼下走去,三千青丝随风飘扬。
她命令人把城门打开,士兵们以死相逼,不愿开门,她轻轻的道:“若是我能换回这一城百姓,那也算是值了。”
士兵们再未阻拦,她自己打开城门,敌军士兵看到她皆是一愣,迅速收起自己的武器,一句一句往后传话:“公主出来了!公主出来了!”
士兵们让出一条路,路的尽头是一位身穿龙袍的男子骑在马上,他看到她后,翻身下马走到她身边:“苏慕冉,我接你回家。”
“秦予烨,你说的若是我跟你走,你即刻班师回朝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好,我跟你走。”
场景再次变化,一名头上插着九尾凤钗的红衣女子跪在地上,她抱着一名黑衣男子的腿,嘴中说着:“烜赫,求求你不要杀他,求求你……他是我最后的亲人了……”
黑衣男子低头看了一眼红衣女子,将她的手拍落,捂住了她的眼睛道:“乖,闭上眼,一切都结束了。”
他提起手中的剑戳入了对面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穿着龙袍的男子,剑入血肉的噗嗤声传入她的耳中,她推开他的手扑上去:“秦予烨!秦予烨!烜赫,你不怕遭报应吗?”
“带国母回宫休息。”
一时之间涌上来几位宫女搀扶着红衣女子把她带出了大殿,她抬眼望去,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具尸体,每一具尸体都头破额裂,肢残体破,脑浆四溅,血水横流,滴滴血水渗入泥土之中,泛出一片黑红之色,血腥味刺激的她想呕吐。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她站在悬崖之上,不远处站着刚才那位男子,此时他的脸颊有些疲惫,青色的胡茬挂在下巴上,他正紧张的望着她。
“慕冉,别这样,悬崖危险,快回来。”他伸出手想去拉她,一点点靠近,在他觉得距离足够近,能一把抓住时,她跳下了悬崖。
同样是那句话,烜赫,你不怕遭报应吗?
她回忆起上一世自己的遭遇,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态,仿佛那些遭遇是在观看别人的坎坷一生。
苏慕冉迷糊着坐在妆奁盒前,望着铜镜里的自己,那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可不就是十四岁的自己嘛。她摸了摸如同刚剥的鸡蛋般滑嫩的脸颊,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却又那么熟悉。
“公主想什么呢?莫不是昨天从树上摔下来摔得脑子不清明了?”盼冬小声的嘀咕,昨日苏慕冉非要去爬树捡挂在树上的风筝,这不,脚下一滑,摔了下来,当时人就晕了。
送回屋里,大夫看过说并无大碍,开了几副药嘱咐按时喝下就先行离去,而人也从昨日下午一直睡到这会才醒。
若是过去,她肯定会同盼冬说“你才把脑子摔坏了呢……”,现如今她只想享受和主仆之间的温暖。
“我在想你今日要给我梳什么发髻。”
“今日合宫上下以及朝廷命妇家的贵女都会去凤安宫的宴会,咱们虽然不是真公主,但也不能被她们比了去。”盼冬看惯了每次那些人对苏慕冉明面上姐妹情深,实际上都在瞧不起这个市井出来的公主。
“是啊,至少得合点规矩。”上一世她仗着太后宠爱,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她聪慧能察言观色,深得皇帝的喜爱,故皇上也有意撮合她嫁给太子做正妻,也算是卖给太后娘家苏家一个面子。
她记得上一世她在这次宴会上抽签抽到自己表演才艺,出尽了洋相。总之这次宴会因为有她,变得鸡犬不宁,但一般情况下大家都知道她没有什么所长,也不会要求她去参与这些活动,而这次为什么参加了呢?那定然是有人搞鬼。
她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到底是谁有可能对她下手,想来想去,倒是想出了几个人选,过一会宴会上注意一些便是,免得出丑坏了礼数,再让人戳了太后的脊梁骨。
她套上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若隐若现的莲花,金丝线勾出了些许祥云,下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云纹图案。头上随意扎着流苏髻,发际斜插芙蓉暖玉步摇,眉目含情,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曳的恰到好处,晃的人心里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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