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突遭变故
自那日在太极殿里赵成璋与齐国使臣结了怨之后连带着赵梓棠都没能和他说上一句话。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朝中上下都在商议她的嫁妆该出多少。
赵梓棠已经不在她那个见钱眼开的胞兄身上多做期望,但是当琴衣拿着用金线秀出的红绸礼单时,她心里还是多了分感动。
该有的属于嫡公主的嫁妆一件都不少,赵成璋甚至还从国库里添了不少宝物作为她的嫁妆,虽比不上齐国绵延十里的聘礼,但也算是豪华出众的了。
到了大婚那日,赵梓棠早早的便被琴衣喊起来梳妆,从昨夜开始她便没怎么睡,直至清晨时分才小憩了片刻,心中涌上的强烈不安在提醒着她今日的大婚必定不会平静。
赵梓棠大婚的婚服是龙凤呈祥的样式,腰间还系着许多金镶玉的坠子,袖口和衣领均为金线缝制,看起来处处都显露着华贵。
赵梓棠看到婚服时很是震惊,毕竟她从赵国出嫁这婚服还得是着赵国的衣饰,但龙凤呈祥的样式是帝后大婚时才能有的规格,历朝历代还从未出现过公主和亲时规格等同帝后大婚。
这下赵梓棠彻底摸不准她这位同胞哥哥到底作何想法了,本来将她嫁出去就是为了五座城池的利益,现在城池在她的手里,赵成璋的算盘也落了空,对她的婚服和嫁妆却还是上了心,难道真是看在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份上?
比起这个,赵梓棠还是更愿意相信,赵成璋未来可能会有求于她所以现在才会对她这般好。
赵梓棠穿好婚服,上好了装容,在琴衣的搀扶下出了大殿。
殿外一群宫女太监已经早早等候在车架两旁,按照赵国的规矩,公主和亲应该徒步走至国都外,以昭示对母国的不舍之情,这一来就要走上一个多时辰。
但这座嫡公主车架的出现让赵梓棠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被琴衣扶着上了车,在车帘放下的瞬间她似是瞧见了一模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队伍前端,还来不及多看车架便行驶起来。
约莫只用了半个时辰,便行至了国都城墙外,赵梓棠低垂着眼帘下了车,一抬头便看见了赵成璋那张与自己酷似的面容。
赵成璋抬手从身侧太监捧着的长盒里拿出一柄金玉扇递给赵梓棠,眼中充满了本不该出现的不舍之情,他上前一步动作轻缓的抱了抱赵梓棠,在她耳边轻语道:“我的小糖果,此去路途遥远,路上多加小心,阿兄,只能送你到这了。”
赵梓棠被赵成璋突如其来的举动震的呆愣住了,这声“小糖果”也唤醒了她尘封已久的记忆。
在赵成璋还是太子时,总喜欢喊她小糖果,她也总是跟在赵成璋的身后做他的小跟班,无论她想要什么,身为哥哥的赵成璋都会把东西送到她的面前。
只是,自从他们的父皇驾崩,母后殉葬,赵成璋登上帝位开始,那句“小糖果”也逐渐变成了梓棠,皇妹,赵梓棠。
从那一日开始他的皇兄眼里逐渐被利益所充斥,那抹独属于她的温柔也消散的一干二净。
临别之刻,她的皇兄眼里又有了她的影子,对她的温柔也似当初那般,就好像,他从未变过一样。
“阿兄!”
千言万语汇聚在喉中,最终说出来的只有这两个字,赵梓棠太久太久没有这样喊过赵成璋了,“阿”和“皇”差一个字便是天差地别。
赵梓棠眼中的热泪打湿了赵成璋的肩膀,再大的不舍终究也要迎来分别,赵梓棠接过赵成璋手里的金玉扇,扬起一抹笑容说道:“我走了,阿兄也要早日迎娶一位贤良的姑娘做我的嫂嫂啊。”
赵成璋抬手拭去赵梓棠眼角残留的泪珠,将她垂下的碎发理到了耳后满是宠溺的回道:“会的。”
赵梓棠双手紧紧的握着扇柄,转过身,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她怕自己再回头便没有勇气再踏上这远离家乡的车架了。
在赵成璋的一句“启程”中,三千多人的队伍踏上了离别母国的旅程。
关外
傍晚,夕阳西下,队伍行驶到了燕国边关,在边境的驿站旁停了下来,琴衣掀起车架的窗帘对坐在里面的赵梓棠说道:“殿下,驿馆到了,您先下来休息休息吧。”
从出了赵国国都起他们便马不停蹄的往外赶,因为明日要与齐国边关的使臣对接她的车架,所以一路上行程都有些赶。
赵梓棠面容有些疲惫,因为车架行驶的快了就会令她很不舒服,颠簸了一路的她,此刻急需一个可以下榻的地方。
琴衣掀起了车帘,赵梓棠扶着马车的边柱下了马车,被琴衣扶着进入了驿站最上层的房间休息。
简单的将身上繁重的外袍和头冠脱下后赵梓棠就上了床榻,琴衣将房间里的熏香点燃后出了房间,出门时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不知道是身体太过疲倦,还是熏香里有安神的作用,赵梓棠睡的很快,没一会儿外界的声音便在她的耳畔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赵梓棠才迷迷糊糊的有了意识,她是被门外一阵一阵的打斗声吵醒的,她努力的睁开眼睛,脑子还是晕晕乎乎的,想开口呼唤琴衣却发现嗓子像是哑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赵梓棠意识到应该是琴衣临走前点燃的香薰有问题,她撑起身体扶着床沿走到梳妆镜旁一把打翻了熏香,熏香的铁制外壳撞到了镜子将镜子撞的四分五裂。
突然“砰”的一声,门外闯进了一名身形壮硕的大汉,那大汉一副土匪装扮,手上拿着一把大刀,一看到赵梓棠眼里都放着精光。
“真是个美人,让爷来好好疼疼你吧。”
大汉手持大刀迫不及待的朝着赵梓棠的方向走来,脸上还带着一副猥琐的笑容。
“放肆,你知道本宫是谁吗?”
赵梓棠力气还未恢复,大声的喊出了一句沙哑的声音,她靠着梳妆镜,双手背在身后暗自拿起了一块桌上的镜子碎片。
大汉啐了一声:“老子管你是谁,先让老子爽爽再说。”
说着大汉便对赵梓棠动气手来,赵梓棠奋力挣扎,看准时机后一把将镜片扎入了大汉的脖颈,瞬间鲜血从一旁滋出。
“臭娘们,找死!”
大汉吃痛,却并未倒下,他大刀一伸没入了赵梓棠的腹部,低下头恶狠狠的看着她:“敬酒不吃吃罚酒,死娘们,你就该.......”
他大刀一伸没入了赵梓棠的腹部,赵梓棠感受到了疼痛,力气恢复了些许,她伸手从桌上又摸了一块碎片,在大汉弯下腰时一把抹向了他的脖子。
这一抹用尽了赵梓棠全身的力气,那大汉话还未说完,脖子上的鲜血便瞬间喷涌而出,赵梓棠的脸上手上都布满了鲜血。
看见他眼里充满震惊,直直的向后倒下没了生气,赵梓棠才放下了心。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救救殿下,快来人啊!”
琴衣一进门便看见赵梓棠腹部插着一把刀,靠坐在梳妆镜前,胸口一起一伏,昭示着还有微弱的气息。
在看见琴衣进门后赵梓棠才放下了心,她眼皮沉重,身体也如溺水之人一般逐渐下沉,在琴衣的一句句呼喊声中耗尽力气沉睡了过去。
“阿兄?你怎么在这?我不是和亲去了吗?”
赵梓棠再睁眼时已经身处赵国的太极殿上,赵成璋手持一把长剑坐在高阶上的龙座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赵成璋,你已经破国了,还坐在那位置上干什么?”
背后突然传来的一道声音让赵梓柒身体一激灵,她转过身,那人明明离她很近可是她丝毫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那较为低沉的声线让她感觉到无比的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朕死也得死在皇座上!......你会遭报应的!”
“阿兄——”
赵梓棠再转过头时,赵成璋已经自刎在了皇座上,眼睛直直的瞪着直接穿过赵梓棠朝前走去的这抹身影。
赵梓棠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声,朝着龙座上那抹身形奔了过去,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赵成璋已经咽了气,想伸手触摸却怎么也触摸不到。
赵梓棠转过头凶狠的盯着那抹看不清的身影,在他走进时猛地撞了过去,“哗”的一声,场景发生了变化,她跪坐在地上看见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被一群士兵压着去了牢房里。
她看见那女子身上布满枷锁,脸上透露着绝望,眼里也没有了光彩。
“这就是赵国的嫡公主?长得真是绝色啊。”
“哎,你可别打她的主意,她是要被将军卖去齐国皇宫的。”
身侧走来了两名士兵,腰间挂着长刀,他们打开了牢房的门,将那女子提了出来,穿过赵梓棠时,她清楚的感受到了那女子与她一模一样的气息,“她”就是她。
这两幅场景让赵梓棠想起之前和齐景琛接触后看到的场景有所重叠。
渐渐的她尘封许久的记忆也逐渐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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