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进宫见帝
四王妃听言略微思索了下,道:“大皇子?”
滕风砚冷笑一声,道:“他只学过兵法,其余的书你看见过他读进去过几个字?”
“说来也对。”四王妃叹了口气,道,“可这是陛下的旨意,我们谁也不敢违抗啊。”
听了半天的殷云墨此时一脸懵逼:
什么叫把奏折送到他这里来让他处理?
奏折在哪儿呢?
他怎么没看见?
滕风砚微微侧身看向四处张望的殷云墨,疑惑道:“你在做什么?”
“啊?”殷云墨闻言将目光收回来,答道,“嗯,那什么,没事。”
话未说完,门外的小厮便朗声道:“六王爷,滕将军,四王妃,陛下让你们进宫一趟,说是有事找你们。”
听闻此言的四王妃笑道:“六弟啊,有空还是管管你这府上的下人吧,至少,也得让他们知道最基本的规矩和礼仪啊。”
殷云墨尴尬地挠头:“啊,好,回头我管管。”
听见这句话的众人皆惊,空气静默了两秒后四王妃笑道:“怎的今日不与我吵架了?平常我说你府上的人时你不都要反驳我几句的么?”
殷云墨听闻此言心里有些紧张:
不会吧?他这才过来的第一天就露馅了?
以后还要怎么活啊?
“别耽搁了,快些走吧,陛下在宫里等着。”滕风砚见他半天没说话,于是扶着椅子缓缓起身,说道,“青诗,去备马车。”
“是。”
四王妃见状也没有逼问,只淡漠地对即将跨出门槛的青诗道:“我来时有马车,不用准备我的。”
青诗闻言脚步一顿,而后转身颔首低眉道:“是。”
待人出了门,滕风砚才示意站在一旁的竹词过来扶自己。
殷云墨见此情景,连忙上前几步抢在竹词接近滕风砚前将人的手握在了手里。
四王妃看见后一脸好奇,道:“你之前不是还怪陛下将他给分配到了你府上么?怎的现在又上赶着巴结人家?”
滕风砚也皱眉:“放开!”
“如果说,以后真的要我带兵打仗的话,我能不能把他给带上?”殷云墨将滕风砚的手抓地死紧,面上显露出哀求之色,道,“没有他的话我可能在战场上活不过一天啊。”
四王妃见他这幅丢人样,也皱眉道:“你是酒还没醒么?说的什么胡话?”
“没有,我没有说胡话!”殷云墨将自己来这里之前用来对付他妈妈的招数使了出来,两只眼睛眨了眨,从眼角处挤出来两滴眼泪,配合上他那不像演的表情,一下子便将在场所有人给迷惑住了。
见原身的嫂子愣在原地,殷云墨趁热打铁,接着道:“是真的,他是将军,带兵打仗他最在行了,我能不能把他给带上啊?”
滕风砚嫌弃地甩了甩手,但奈何对方的力气太大没甩开,于是只好出言道:“现在不还没有让你上战场么?你慌张个什么劲儿?”
“啊?”听闻此言的殷云墨顿时便将眼泪给收了回去,问道:
“是真的么?”
四王妃无奈摇头:“暂时还不知道,要看陛下怎么安排,现在他把我们叫过去应该就是要说这个事情。”
殷云墨闻言放心了许多,连带着抓着滕风砚的手都松了力道。
但是,他略微思索了一下,若是这次他们进宫,那老皇帝真的要他上战场打仗怎么办?
想到这里,殷云墨的眼泪又一次从眼角滑落:“那万一呢?万一真的要我上战场呢?怎么办?能带他去么?”
四王妃扶额:“你怎么喝醉酒了之后连带着心性都变了?这不像是你啊?”
刚要哭出声来的殷云墨听见这个硬生生将眼泪给憋了回去,道:“怎么会?”
“你年少时还吵着要跟你四哥上战场呢?怎的长大了之后还反而惧怕起来了?”
殷云墨:“······”
完了,这次真的瞒不住了,他该怎么办?
“不过这些事情还是等我们进宫见了陛下之后再说吧,毕竟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出兵呢。”
滕风砚点头附和:“也好,那我们走吧,别耽搁了。”
殷云墨听见他们这么说别提有多庆幸了。
谢天谢地!还可以用这王爷的身份活一段时间。
四王妃没有理会自己旁边如释重负的殷云墨,将她的随侍丫鬟叫上后就头也不回地出了挥洒墨阁。
竹词在人走后转过身来看向一直抓着滕风砚手臂的殷云墨,试探性问道:“王爷您要扶将军么?”
“对。”殷云墨几乎是丝毫没有犹豫,脱口而出道,“你走前面吧,他交给我就好。”
“是。”竹词说完便没有再看滕风砚的脸色,直接利落地抬脚往门口走去,独留下满脸笑意的殷云墨抓着滕风砚的手留在原地。
“走吧,我扶着你。”
滕风砚不情不愿地点头,并没有吱声。
于是,就这样,两人磨磨蹭蹭地走到了王府门前,那里停着两辆马车,其中装扮较为华丽的一辆是四王妃的,至于后面那不起眼的才是殷云墨他们坐的。
滕风砚刚到门口便脸色一黑,阴阳怪气道:“看来你没有贪污呢,这马车很符合你的作风。”
殷云墨也没想到青诗会给自己准备这么个玩意儿,但从方才滕风砚的说辞来看,他应该不是很满意······
不是很满意?
愣了愣,他在心中惊道:
天呐!
自己日后的救命稻草竟然对府上下人的安排不满意!
也不知道他是抽什么风,突然出言道:“青诗,这府上难道就没有拿得出手的马车么?你准备的这个将军不满意!”
青诗:“?”
一旁站着的竹词见此出面道:“王爷息怒,您不要怪罪青诗,这就是我们府上唯一的马车了。”
殷云墨:“······”
滕风砚:“噗。”
“你们在干什么?”四王妃听见马车外的声音后掀开帘子看向几人道,“快些走吧,不然待会我们最后一个去的话可能会被陛下怪罪。”
“啊,好好,这就来。”殷云墨闻言也不计较马车不马车的事情了,直接扶着滕风砚便要下台阶,但是后者似乎腿使不上力气,迟迟不敢迈步。
来这里之前的殷云墨就是个急性子,眼下也没有耐心等他,索性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三两步下了台阶,走到马车前才将其放下。
目睹了这一切的众人:“!!!”
“嚯。”四王妃笑着摇头,而后便将车帘给放了下来。”
殷王府离开皇宫的距离并不远,而且马车前进的速度也不慢,但是因为滕风砚跟殷云墨是坐在一起的,所以这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极其诡异。
殷云墨那一路上都在担心自己以后会不会真的要上战场,若真的如四王妃口中所说那样的话,他是得想个法子将滕风砚给带着去。
到时候就让对方带兵打仗,然后自己抓紧时间找回去的办法,好让原身回来接这个烂摊子。
不过,滕风砚的腿,到底是怎么残疾的?
这个问题,原身应该知道,他现在又开口问的话,会不会碰到别人的伤心事了?
见人探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腿上,滕风砚浑身不自在,于是便开口道:“闲着无聊可以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街道,我没什么好看的!”
他这一句话声音不大,但是现在外面的街道上行人较少,而且与前面四王妃的马车相隔也不是很远,所以外面的人基本上都听见了,于是有人出言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说完这一句话后的滕风砚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马车上,外面也有人,顿时将余下的话都吞了回去,而后淡淡道:“没事,还有多久到皇宫?”
“约莫一炷香时间。”
滕风砚闻言也不再过问任何事情,将双腿用自己宽大的袖子遮住后便靠在窗户旁闭目养神。
殷云墨见他这般,也不好再将自己的目光放在对方身上,于是便按着他方才所说的,将帘子掀起一角,看向外面的街道。
临近入夜,街道上基本没什么人,那些个建筑在他在来这里之前也看见过,所以没什么稀奇的,而后便放下了帘子,无聊地坐在滕风砚对面开始玩自己的头发来。
“长发啊,这古人都喜欢长发,也不知好打理么。”他喃喃自语道,“辫子是怎么编的来着?”
滕风砚听见了他说话的声音,但是没有明白内容是何意思,于是冷不丁开口道:“你在嘀咕什么?”
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殷云墨无暇顾及外人说了什么,只专心致志地玩弄着自己的头发,道:“先这样,然后这样,最后怎么做来着?怎么忘记了?”
听清楚了所有的滕风砚不由得在心中说了一句幼稚,而后便没有再管了,依旧维持着先前他闭目养神的样子,静静等待到达目的地。
前往皇宫的路并不陡,再加上外面没有什么人,这里面的人也不吵闹,滕风砚睡着后再醒来时便已经到了皇宫里。
殷云墨掀开帘子一角,将目光瞄向外边,只看见了站岗的士兵,至于那些宫女之类的是一个也没有,甚至太阳都落山了,这宫中也不点灯,不免刷新了他之前对皇宫的认知。
“王爷,我们到了,还请下来。”青诗走到马车旁边说道,“四王妃在前面等你们。”
“好,这就来。”话刚说完,他便向滕风砚伸出了手,后者很自然地搭上,然后两人一齐下了马车。
等他们一行人到达御书房时,殷云墨已经累的不成样子了——
谁家好皇帝的书房修在山上?
五百多级台阶,滕风砚这家伙又不方便爬,全程都是他给抱上来的,虽然后者不是很重,但是那些个台阶陡峭,登顶的时候他那原本没有残废的腿都快赶上滕风砚了。
四王妃还好,她有她的随侍丫鬟和青诗、竹词三人轮流背她,倒也不是很累。
“哎呦,总算是上来了。”四王妃站在御书房前活动着筋骨,感慨道,“这进宫见一次陛下可是真累。”
方才背她上来的三人:“······”
“到地方了么?”殷云墨将滕风砚放下来,后者站稳之后他便再也坚持不住,一个侧身便坐在了台阶之上喘着气。
四王妃听见了他方才问的问题,回答道:“还没,这里只是平常观赏落日的地方,陛下的书房在山顶,还要走一段距离。”
殷云墨听完心如死灰:
谁家好皇帝是山顶洞人啊?
“你之前不是经常来这里么?怎的现在还要问我这里离陛下书房的距离?”四王妃觉得不对,于是出言问道。
“我累得要死,记不起来了。”殷云墨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那好吧,我们继续,之前在你府上耽搁那么久时间了,也不知陛下等急了没有。”
方才给她做苦力的三人此时都不说话,只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人主动上前背她。
可是没有人主动就不代表她喊不动人,于是四王妃在回想了须臾后出言道:“竹词是么?你来背我吧,那俩累着了。”
被点到名字的竹词欲哭无泪:
我也累着了啊。
还不如一开始就去扶将军呢。
但是奈何对方是王妃,他不好拒绝,于是视死如归地朝对方走去,而后转过身半蹲下来,等后者爬上他的背。
“走。”滕风砚抓了下殷云墨的衣袖,道,“还没到御书房。”
刚喘几口气的殷云墨此时心情极其不悦,他微微偏头看着对方,道:“你还要我抱你啊?你不害臊啊?”
滕风砚一脸淡然:“还要,不害臊。”
殷云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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