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自古多情伤离别

同窗六载，秋猎会后南宫勰对萧骜的态度发生了改变，若真想杀掉自己，秋猎会那次就完全可以冷眼旁观，也正因那次，他对萧骜产生了种依赖情绪，三句不离他。

“阿勰，我有件事同你说。”当初的少年早已出落成大人模样，一头乌黑秀发紧紧束在身后，深邃的双眼不由自主地盯着南宫勰，殷红的嘴唇在南宫勰眼中尤为好看。

南宫勰笑道：“何事？”

“我要出征北上。”淡淡的几个字，南宫勰却觉得心中凉了大半。

“要多久回来。”南宫勰的目光尽力躲着萧骜。

“三载。”

“二皇子为民出征是好事，我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南宫勰转身快步走了出去，扔下萧骜一人呆呆站在原地。

他也不知为何，只知道心中某种东西马上就要失去。

翌日，京都上下举街欢送着两位殿下北上出征。

萧骜回眸望去，人群中并没有他要等的人，只看见萧煜与南宫銮依依惜别。

那人终归没有来。

随从侍卫道：“殿下，时辰到了，该起程了。”

“走。”萧骜低语道，掉马转头将出京门。

“二殿下！”身后的南宫銮叫住了他。

萧骜驳回萧煜那种打扰他们二人世界的眼神，道：“如果你是说萧煜的话，他不用你操心，我们一个在东北方打仗，一个在西北方打仗，我没空理他。”当年大名鼎鼎的战王又不是白当的，担心他？纯属多余。

“不是。”南宫銮从袖中掏出一些东西，“这是兄长给您的。”

除了平安福，还有…………那是他当年送的佛珠？！时隔多年的东西重新回到自己手中，但这微妙的感觉，萧骜觉得并不好。

他决定试一试，不成功又何妨，目光回望到了高楼，那人倾身而坐，眼神目送着即将远征的他。

萧骜做了个口型：“等我。”

南宫勰看见萧骜看到自己了，躲闪不及，一个不留神撞到了身旁的柱子上。

萧骜没忍住笑出了声，跟着军队出了京都。

南宫勰见状，不顾一切奔向城楼之上。

“萧骜！你给我活着回来！不然我和你没完。”

“好。”萧骜嘴角上扬，这回眸一视，再见便是多年之后。

旁人见了无非是人之常情，可军队的士兵怎肯放弃这难得一遇的吃瓜机会。

“咱殿下是不是少了句‘不让你守活寡’？”

“这人谁啊？怎么这么眼熟呢？”

“此人该不会是殿下的姘头吧。”

“将军府大公子南宫勰，殿下的伴读。”

“两人关系绝非一般，有内幕。”

…………………………

萧骜并未理会那些士兵，而是骑马来到萧煜身旁，与他商量对策。

却不料对方先发制人：“你若想显摆就滚远点。”

“………………“萧骜微微皱起眉头道：”我是来同你商讨国事的，不谈儿女情长。’

“我也正在想，这场仗本来是我的战场，你来凑什么热闹？”

“救你。”萧骜面不改色的说道。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萧煜听到得一清二楚，却足以让萧煜听到得一清二楚，他先是微愣，随后狂笑起来。

萧骜说得不错，那场仗的确要了他半条命，当他被送回来时，整个左臂基本上是废了，奄奄一息，若不是那个不知名的姑娘，自己估计早死了，没是靠着梅卿尘的药渡命。

萧骜瞅了眼那渐渐平静的少年，当初都伤成那样了，一听他那镇南将军有难，戎装束发，火急火燎的赶了过去，就算自己极力阻拦，也无济于事，拦不住的终究拦不住。自此，一战再无败绩。战王是他应得的，是他拿命搏出来的。而萧骜并不羡慕，这样的结果无非是斗赢了留名青史，斗输了遗臭万年。

“你还在怨我？”

“我只是在想，若我再迟一刻去，南宫銮是不是就没命了？”

“可救了他，死的人却成了你。”萧骜叹了口气，“值得吗？”

“你怎么知道的！”萧煜满脸惊愕，这事应该他不知道才对啊。

“活着回来，我可不同死人说这些。”萧骜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死后魂魄游荡于天地之间，很久很久，久到自己都数不清了。他见证了萧氏的灭亡，他亲眼看见自己的三弟被南宫銮杀了，头颅生生割落，成了具无头尸，当做战利品献给了大泽女帝。他还看见自己兄长抱着他俩的灵牌在养心殿失声痛哭，兵败被俘后，最终自刎于城楼之上……太多的悲剧，自己只想再多挽留几条生命。

萧煜也没办法，说不说，嘴都是他的。

于是下令在此驻扎。

夕阳之下，戍士思乡，亦难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