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一起上学

苏慎关了手机脑袋沉沉地倒在床上。他闷头叹气，只觉得楼下的蝉鸣嘈杂无际。

送完郑意回来刚坐沙发上，手机在裤兜里不停震动。掏出来看到显示——爸，他揉揉眉心按下接听。

他没开免提，把手机贴在耳边，还没叫声“爸”，对方来势汹汹，直接把他耳膜刺穿。

“你个混小子，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知道给我打，养这么多年，养出了你个白眼狼!”

苏慎刚想开口否定，又被对方传来的吼声压下去。

“你自己一个人搬出去住，真以为跟我苏家断关系了?你天天不好学，打架逃课，你到底什么时候才长大!”

“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儿子!”

苏慎耸耸肩，早就听惯了，根本不在意。脸上还挂着笑，开玩笑说:“你可消消气吧，药贵着呢，别浪费钱。”

他爸听到他还有心思油嘴滑舌，更加来气:“你看看你哥哥，留学回来已经接手公司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有出息?”

苏慎听到他哥，眸子瞬间冷下来，月光射进眼里，阴冷如冰窖。

“那你们就养他好了，还来管我干嘛呢，不是单纯浪费钱吗？”他冷冷开口。

“你…你…你个不争气的家伙!”

“有你哥一半听话就好了!”

苏慎没再理，静静地听他爸宣泄和夸赞。

“……”

“找我什么事儿?”他不想再听他爸唠叨，免得待会儿耐心耗尽又吵架。

“什么事?你自己心知肚明!”

“你们班主任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脸都被你丢尽了!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好好听课上学，要么你就给我出国混个学历!”

苏慎一听到出国立马否决:“我不出国。”

“不出国?你觉得就凭你现在这个成绩，你大专都悬!出国我找关系把你直接送进大学，还能深造一下你，有什么不好?”

“不出国也行，以后把你每次测试的成绩都发给我，差的话，你就别想留在这个学校了!”

苏慎紧捏拳头，却又无从施展，最后妥协道:“知道了。”

“嘟——”电话挂断。

他想了想不太对，立马编了一条信息给他爸。

【SikZ:我可以好好学，但是这次的期末考试成绩我不发你。这学期没认真学肯定考不好。但我保证，高三一定好好学，反正我就是不出国留学。】

对方没回答，但肯定看到了。

苏慎心烦意乱，拿睡衣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还是没能把烦躁冲掉。

他躺床上无奈地锤了一下床板，长叹一口气。

出国就见不到郑意了。

“……”

-

晨光微熹，鸟儿在枝头叫着。太阳缓缓在地平线上抛头露面，挥洒着大地。

苏慎罕见地起了个大早，迫于一定要好好学习的压力，他昨晚失眠到两点。

他学业已经荒废两年了，再次提笔学习，对他来说比一打十还难。

站在镜子前刷牙，看了看眼底周围的黑眼圈，简直比熊猫更甚，他吐了一口沫，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

郑意学习好，我让他教我。

他这人心大，熬上一夜基本就没什么事了。从小到大没怕过什么，抗压能力很强。

他给自己打气，试图把它转化为小事。

不就学习吗，之前初中还得过三好呢，一定没问题。

我坚信，我最棒!

“……”

好中二，好智障…

他迅速洗完脸打开手机给郑意发消息——

【SikZ:你去学校了吗？】

郑意那边秒回。

【y:准备出门了。】

没等到对方的回答，郑意提了下书包的肩带，推开门往外走。

这人怎么起那么早?

他下楼买了早饭，打开手机，微信有一条新消息。

【SikZ:我快到你家楼下了，等我一会儿会儿┏(＾0＾)┛】

【y:嗯。】

郑意意外地挑了下眉，又返回早餐摊。

苏慎一看到郑意马上出门要去学校的消息，着急忙慌穿上鞋飞快地往郑意家跑。速度堪比陈翔。

距离不是特别远，但也没很近。

苏慎拿出他参加运动会时跟人比赛的速度跑到郑意面前。

郑意看他一脸疲惫，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不禁发问起:“你跑过来的?”

苏慎双手叉腰大口缓气儿地点点头。

郑意努努嘴:“你来找我干嘛?”

苏慎猛吸一口气，激动道:“跟你一起上学啊！”

郑意满脸狐疑，把买的早餐递到他跟前:“你不是不爱学习吗？还能去学校上早读?”

苏慎表情一僵，尴尬地开口:“这不是突然开窍想学了吗？”

郑意笑笑，“那不错。”

苏慎和郑意并肩走在路边的银白杨下，清风吹拂，触到脸颊，慵懒而温柔。被白杨叶切割而下的阳光，散落成光点照射下来。蝉早早地起来鸣叫，为静谧的街道提供了别样的韵味。

两个身穿校服的男生，抵肩并排走，树影为他们摇曳，蝉儿为他们鸣叫，阳光时不时打在他们身上。时间能定格的话，一直是这一瞬该多好。

青涩含蓄，热烈大方。

苏慎穿上校服人模狗样，就连非常熟悉他的保安大叔，在他进门的那一瞬，只觉得眼熟，却没想起来是谁。

苏慎朝郑意贱笑道:“这保安脸盲。”

郑意:“我看也是。”

他们的教室在一个楼层，郑意的班级靠里，苏慎要进班前，郑意在他兜里放了一根棒棒糖。

“专门给你买的，记得吃。”丢下这句话就跑向教室了。

苏慎还愣在原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糖棍，低头笑了笑。

这是在安慰我?

郑意进班，脸颊又不受控制地发烫起来，还泛着粉红。张炀见他来了，让座让他进去。

“外面很热吗，你脸怎么红了?”

郑意故作冷静，淡定开口:“没有，爬楼梯累的…”

张炀点点头，他还想再说什么，上课铃响了不得不闭嘴。

走廊外的枝桠肆意伸展着，欣欣向荣，在风中枝叶互相拍打，沙沙作响。

熬到下课，张炀的嘴跟机关枪似的对着郑意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你知不知道昨天那个黄毛怎么整我的?”他气得把书扔在桌上。

郑意见他气急败坏的架势，冷漠地摇了摇头。

“那个不要脸的黄毛，昨天把我拉到学校后门翻过去，我翻不过去，他还嘲笑我，说我菜鸡!”

“这样就算了，最让我崩溃的是，他…他后来拖着我的屁股把我送上去的…”说到这，口气很明显的滑下来。

郑意听得起劲了，看热闹不怕事大，问:“那还不是怪你，你还羞起来了。”

郑意笑笑。

不过张炀被拖屁股的经历跟他在厕所遇到苏慎相比，可差太远了。

张炀听了这话，结巴起来:“不…不是，出了校门口他还缠着我不放，一直跟在我后面，说些无聊的话，我快被他折磨死了……”

他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长叹一口气:“我是惹到他了?”

郑意的关注点放在“无聊的话”上，他们俩一点都不熟，他还倒真好奇那黄毛能跟他说什么。

“他跟你聊了什么？”郑意手肘撑在桌上。

张炀猛地从桌上坐直身板，更加气愤:“那个死不要脸的黄毛，一直在我耳边唠叨......”他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开口:“一直在问我要不要看…黄…黄片!”

郑意突然笑出声，“哈哈哈哈，他真这么说的?”手习惯性地搭在张炀肩上，捧腹大笑。

张炀面颊涨红，恼羞成怒:“他也太过分了!”

“所以你看了吗？”

张炀不会对郑意撒谎，脸颊爆红，无地自容地闭着眼回答:“......看了”

“……”

随后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笑。

张炀脸面丢尽，把头埋到书里，模糊不清地说:“你别笑了…”

郑意根本收不住，笑着答:“你都看了还害羞个什么劲儿!”

坏心思涌上心头，他眉眼弯弯挑逗他说:“保存了没，给我也分享一下。”

张炀这个单纯小可爱信以为真，把头抬起来:“你真要看?”

郑意:“……”

......好傻。

“看什么!”说曹操曹操到，吴嘉郡的头突然从窗户那冒出。

张炀一看是这个烦人精，扭头就朝厕所走。

吴嘉郡被人拍了下头，随后传来低哑清冷的嗓音:“头离远点。”

郑意听声音是苏慎，立马扭头看。

“你怎么来了?”

“没事，上厕所路过。”

吴嘉郡:“路过?慎哥，你不是专门来看郑意的吗？”

郑意:“……”

内心闪出一丝喜悦，问:“糖吃了吗？”

“上课偷吃了。”

“什么糖?慎哥你居然爱吃糖!”

苏慎瞪了他一眼，拉着他咬牙切齿道:“滚回教室去。”

转头立马一副无事发生对郑意说:“我先回班了，你好好听课。”

郑意点点头，“你也是。”

随后又传来黄毛一阵哀嚎——

“慎哥!轻点打，错了错了!”

郑意不知道为什么，苏慎只要站在他面前，他就觉得很开心，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欢早已在心里遍地生根，肆意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