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告别
嘴里要说的话被身前的人堵上,路韵一颗心沉到了海底,看来今天注定是一场不平等的交易,而他原本想要划清界限的条件也被面前alpha霸道的夺取。
“唔……嗯……”
路韵绝望地闭上眼睛,他本就没穿衣服,裹在身上的被褥不堪重负,被贺知州一把扯掉。
口腔中alpha灵活的舌尖扫荡着,路韵尽量避免与他唇舌相碰,但贺知州却直接伸手扣住他后脑勺,强迫他接吻着。
房间里原本适度的空气,此时渐渐升温,乌木沉香逐渐散发出来沉稳的香味,尽管路韵再怎么控制,都无法在一个顶级alpha的信息素面前抵住诱惑。
后颈腺体不可自抑的释放出淡淡的牡丹花香,贺知州闻着熟悉又陌生的信息素,体内更是止不住的火热。
“唔……啊嗯……”
身上一凉,腰间被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握住,胸膛上紧贴着炽热,路韵感觉下一刻自己就要被热化了。
贺知州大手在他腰间摸了摸,除了清晰可见的肋骨,似乎也没有几两肉,感觉到身下人半天都没什么反应后,贺知州抬眼看去。
路韵双眸紧闭,眼尾一点晕红,长而翘卷的眼睫细细颤抖着,如一具尸体般一动不动,毫无兴趣。
“路韵!你就是用这种方式反抗?!”贺知州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可以,唯独他不行?!
“贺统帅大人要,我自然就给,不过条件没谈成,我自然也没多少兴致。”
路韵缓缓抬眸,静静地看着面前alpha,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你!”
贺知州自然能猜到他想提什么条件,剑眉一凛,房间里乌木沉香信息素瞬间收起,“你想都别想!”
路韵不喜欢刺眼的灯光,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住,却被贺知州掰住手腕,掠过头顶,“唔……痛……”
“痛?!”
贺知州眼眸中生出一抹邪恶火苗,手腕力道逐渐加重,刚才那点兴致,瞬间烟消云散,“你还知道痛?!路韵,我还以为铁石心肠根本体会不到任何情感?!”
半年相处,路韵说散都散,当他是什么?!垃圾吗?!想扔就扔?!
“呵……”路韵拧着眉头低笑几声,缓缓抬眸盯着他眼眸,轻笑:“贺知州……承认喜欢我,很难吗?”
“滚!!”
路韵只觉得手腕一松,贺知州胸膛剧烈起伏着,起身穿衣,愤恨道:“外面乖巧omega多得是,我不深情,更不恋旧!”
路韵一双永远上挑的眼眸静静地盯着他,仿佛能看透一切般明亮,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拉过一边被褥,盖住赤裸的胸膛。
看着贺知州迅速起身的穿衣,路韵知晓他已然没了兴趣,但听到他前一句时,他心中莫名起了怪异心理,但好在目的达成,他自然也不在意了。
贺知州系好领结,垂眸睨了他一眼,淡漠吐出一句:“路韵!别想着两清,这账……我们还要慢慢算呢……”
看着他唇角挽起的笑意,路韵只觉得一阵胆寒,但还是平复心情,一字一句地说道:“统帅大人为难别人却也不放过自己……”
路韵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摔门声,炸得耳膜近乎颤了颤。
贺知州果然听不得这些话语,路韵扯了扯嘴角,抬手关灯。
房间里陷入黑暗,路韵无法形容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总归如释重负,如果贺知州没有即使停手,那后果如何,将不堪设想……
alpha的恨既是来源于两年前,路韵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两清,现在的贺知州估计一心只想折磨他,哪里还有感情一说?
他自知这样最好,但也不想平白受这冤屈,两年前的事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黑暗中路韵双手紧紧攥住被褥,几乎要用上毕生力气般,委屈在心中转化成怒气,憋在胸腔不上不下。
房间里是淡淡乌木沉香,路韵厌恶地皱起眉头,不再想关于贺知州的烦心事,心中思绪万千,却始终找不到头绪……
恶劣肆意的北风持续地刮着,即便门窗紧闭却依旧挡不住嘶哑的呼啸声。‘
贵宾室里温度怡人,昏暗灯光下传出早点新闻播报的机械声,床边坐着沉默宽阔的背影。
“现在是苏米尔时间上半夜十一点二十分,据最新气象部门天气预测,寒潮将于八小时后于西海岸登录,届时常伴有大范围剧烈降温,大风天气,请各位群众注意……”
耳边是紧急新闻播报声,贺知州只觉得一阵吵闹,抬手拿起遥控按下关闭。
“呼……”
耳边这才清静了些,手机里依旧是助理发来关于路韵的信息,明明信息不会有错,但贺知州依旧觉得很奇怪,却又看不出具体哪里奇怪。
热搜上谩骂声一片,贺知州说不出此时什么感受,但他觉得看到这些本应该是开心的,却又丝毫笑不起来。
“呵……”
两清是不可能,除非把路韵心刨开,让他看看到底是铁石心肠还是根本就没有心!
没了电视机的光亮,房间彻底被黑暗笼罩,手机里时不时跳跃出路韵大学时期的热点新闻,贺知州仅仅看了一眼,便将手机按灭。
唯一支撑着房间里一隅光亮最终也被黑暗吞噬,夜还很长,可能不会有梦……
——
“今年春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冻死我了。”
江许念半夜里被玻璃窗的噼里啪啦声吵醒,刚把窗户都挨个检查了一遍,从洗手间出来准备去睡觉,结果一回头就看到门口纤细高挑的黑影。
“啊!!!”
下意识以为是酒吧进贼了,尖叫着喊救命时,突然一直冰冷手掌心捂住他下半张脸,江许念被冻得全身哆嗦一下。
“是我!路韵!别说话!”
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江许念疯狂跳动的心这才渐渐平复下来,眼看着路韵反手将卧室门关闭,房间里瞬间陷入黑暗。
江许念躲闪着他冰冷的手掌,路韵周身几乎没有温度,甚至有寒气不断渗出。
“你先……先放开我,你手太冷了。”江许念打着哆嗦说着,不明白他为什么凌晨来找他,进门还不开灯?!
“……嗯,不好意思……”路韵心知刚才吹了将近一小时的冷风,此时手脚定然冰凉,急忙放开他。
江许念依靠着窗户外一丝微弱的残光和惯性感知一路摸到开关,他也知道路韵夜盲想必也不是故意的。
只听啪的一声,房间里顿时敞亮起来,路韵一时受不住刺眼白光,江许念急忙又将灯光调暗。
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人,打着哈欠在床头柜上摸出年久失修却还能显示的机械式闹钟,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道:“你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路韵重重叹了口气,看来徐老板真是贵人多忘事,明明白天才被人抢了房间钥匙,现在就忘记了……
“来还钥匙。”路韵从羊毛衫口袋中勾出自己房间的钥匙,贺知州临走前将它忘在了桌子上,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
“都五点了……”江许念终于看清表上时间,余光中注意到路韵递过来的钥匙,迷糊地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切,突然抬头问道:“他没把他怎么样吧?!”
路韵淡淡摇头,掸了掸身上的寒气,并没有靠近他,只是说道:“我要走了。”
“啊?!”江许念原本正点头,一听他这话,猛得抬头,怕自己听错,不可置信地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暖黄灯光下的路韵,面色平静如水,眼睫上应该是薄霜融化成的小水珠,随着他缓慢眨眼而闪烁着亮光。
“你没听错,我要走了。”路韵退出半步,他本不愿再打扰江许念,毕竟白酒吧里大大小小琐碎事情都要他亲自处理,可又不能等到天亮,他只好凌晨冒昧。
“为……为什么?”
江许念原本也震惊,但白天发生的事让他冷静下来,贺知州强硬要过路韵房间钥匙,这么离奇古怪的事情……两人的关系似乎问题很大……
路韵没说话,晕黄的灯光将他一头银发照得根根分明,每一根都闪着稀碎金光。
“是……因为……贺统领?”江许念站起身来到他身边,路韵怕身上寒气影响到他,刚想后退,却被人拉住还没换过温度的手腕。
江许念仔细检查了一遍路韵全身上下,嗅出微弱的乌木沉香时神经瞬间紧绷起来,直到看到他脖颈完好的腺体时才微微放下心来。
“行,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
不知为何,向来以微笑示人的浪漫酒吧老板,杏眼底竟然水雾流转,江许念继续说道:“既然要走,那也好,你……想好去哪了吗?”
路韵微微一愣,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不问,随口扯谎道:“嗯,不用担心。”
两人都没有说太多,一个不愿多说,生怕牵连无辜,一个不闻不问,却心知肚明。
风大雪厚,江许念恨不得将店里所有好东西都给他带上,但却又怕东西太多,这个身躯瘦弱看似风一吹就倒的omega背不动……
天空雾蒙蒙,抬眼看去,近乎要压到地面了,江许念刚把门打开,一阵刺骨寒风差点将他刮得窒息,正想回头。
身旁路韵的身影却直直得向外走去,朔风寒雪铺天盖地砸来,路韵每走一步都宛如有人用绳索将他脚腕往回拉。
他看准了时机,这些天贺知州安排的军队二十四小时守在门口,一天只有两次接换时间,现在这个时间段刚好有十分钟的空挡。
本想停下与江许念好好道别,现在却连头都不敢回,从没给江许念说起贺知州的事,他却能做到这地步,当真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眼看着风雪将地面铺盖,路韵脚步不得已加快。
江许念看着那抹逐渐消失在风中的身影,兀自叹气,路韵看似什么都没说,但两个同命相连的灵魂又怎能毫无感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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