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照顾目录

第7章照顾

几个小厮得了命令,刚准备将容君瑜拖走,手还未碰上,就被一道身影挡开。

“哥!”

刚清醒就得知哥哥来了父亲这,惊得容尘顾不上伤口崩裂,急匆匆地冲过来,还是来晚了。

接住哥哥的那一刻,容尘心头的杀意差点就抑制不住。

“你……”

“父亲!”毫不留情的打断容卿,容尘的眼神近乎疯狂:“今日过后您想怎么折磨我都可以,但您若是要阻拦我救哥哥,我现在就砍了你!”

说完,也不等容卿反应过来,直接将容君瑜小心护在怀里,大步踏出了这扇院门。

“还真是反了!”

容卿摇摇头,似乎是对容尘很失望,但却并没有阻止他带走容君瑜,他究竟在想什么,谁知道呢?

抱着哥哥进了另一间房,容尘还有些愧疚,哥哥自己的卧房里满是他的血腥味,还没有打扫好,只得先委屈哥哥住偏房。

示意墨竹去把张大夫找来,可怜这位老大夫了,年岁已高,还得时不时为他们兄弟俩跑前跑后。

好在人还没走远,这不,又给拉回来了。

趁着张大夫为哥哥施针的功夫,容尘取过一只暖玉碗,抽出匕首,神情自然地捅进自己心口,还顺带拧了半圈,方便鲜血涌出。

为哥哥取血这事,这么多年下来容尘已经做的很熟练了,而且,他的胸口处伤痕密布,各种伤都有,天天都是血糊糊一片,也不怕哥哥起疑。

“哥哥怎么样了?”

熬好药,容尘不知从哪扯来了件黑衣,丝毫不顾及衣料摩擦伤口,就这么随意裹在身上,遮挡那些狰狞的伤痕。

见容尘来,张大夫起身给他让了位置,看着这一伤一病的两兄弟,这位见惯了生死的老大夫,也生了些本不该有的怜惜。

“大少爷是情绪波动太大,身体承受不了,我刚刚给大少爷用了些安神的药,您喂他吃过药后,最好还是让他好好睡一觉。”

“情绪波动太大?”

容尘皱眉,哥哥性情一向淡泊,就这么一会功夫,父亲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我知道了,多谢。”

小心扶起容君瑜,让他倚靠在自己肩上,容尘熟练的端起药碗,一点点给哥哥喂了下去。

“还有你自己。”

张大夫见他丝毫不在意自己就忍不住皱眉,那么一身惨烈的刑伤,他也就给他取了刑具,清了创,连止血药都只撒了薄薄一层,也未曾包扎,现在那大半伤口还都皮肉外翻,狰狞的龇着嘴呢。

“尤其那膝盖,最近可千万不能再跪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不然以后啊,走路都是问题。”

医者仁心,张大夫虽然帮不了容尘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多这么几句嘴。

“嗯”

容尘乖巧应下,但至于做不做得到,还真不好说。

“唉”张大夫也了解这孩子的难处,不再多说,收拾了药箱就准备离开给这两兄弟腾腾地,踏出房门后,老大夫还是有些难过:“血参的药效也是有极限的……你们两个,真的不知道最后是谁,先送走谁啊……”

容尘拿起一块毛巾给哥哥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药液,沉默不语,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哥哥走在他前头!

半夜,容君瑜果然起了烧,容尘按着张大夫的嘱托,一遍遍用烈酒给哥哥擦拭身体,不停更换额头上的湿毛巾,时不时用温水给哥哥润润唇,一刻也不肯让自己歇下来。

墨竹端着洗干净的毛巾进来时,容尘正在用冰盐水逼自己清醒,他太久没睡了,身体早就陷入极度疲惫的状态,若不持续用冰冷和疼痛来保持清醒,他怕自己会在照顾哥哥的时候睡过去。

“二少爷,您去歇一会吧,我来照顾大少爷。”

“没事,我可以。”

“我知道您可以,但是……但是万一大少爷醒了您又倒下去……不能这么轮流啊……”

容尘刚想说自己不会再昏迷了,但起身的那一刻脑中剧烈的眩晕感还是让他妥协了,拜托墨竹后随意在床角寻了块地方,就准备窝这休息了。

“二少爷您不回……欸?二少爷您住哪?”

墨竹有点懵,他这会才想起来,他并不知道容尘住哪,要找他,一般都直接去刑房找,但是,刑房?不可能的吧?

“我住哪?刑房啊,怎么了?”

还真……但那种地方怎么能住人……

不过也是,老爷压根就没把二少爷当人看。

容尘等了一会,见墨竹没有再同他交谈的意思,也不再强撑,几乎是在他放松下来的那一刻就沉沉睡了过去,也可能,是晕了过去。

墨竹有些心疼,这两位少爷都比他大不了多少,也都还只是孩子,说是少爷,过的还不如他这个下人好呢,但他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多照顾他们一点了。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墨竹摸了摸容君瑜的额头,确认已经退烧后放了心,刚准备趴在床头小憩一会,就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侍从吓了一跳,见他们进来就直奔容尘,墨竹咬咬牙,挡在了容尘身前。

“二少爷刚受了重伤,他真的受不住了,求你们了,你们让他歇歇吧……”

这几个侍从很久没见过有人敢替容尘求情了,都觉着有些新奇:“求我们没用,老爷的吩咐,咱就是拖,也得拖二少爷出去受罚啊,不然~你替他呗?”

“就是,敢替二少爷求情,好胆色啊,你知道上一个给二少爷求情的人最后什么下场吗?”

“那可是被……”

“什么时候,我的事情也成为你们的谈资了?”

一直蜷缩在角落休息的容尘不知何时睁开双眼,冰冷的目光扫过,几个侍从互相望了望对方,不约而同的闭了嘴。

“照顾好哥哥,我很快回来。”

拍拍墨竹的肩膀,容尘的脚步未停,边走边将那身黑衣撕开脱下,仔细收好。

他褪衣时并未顾及那些粘在衣料上的伤口,这么一撕,不少本已愈合的伤再次绽开血花,看着就令人寒毛肃立。

“二少爷,今日需多受两个时辰的夹刑。”

容尘不想同这些人多言语,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步入熟悉的刑房,受完每日固定的百道铁鞭后,乖巧的跪在钉板上,伸出手。

昨日张大夫好像还说让他少跪来着,他自己是很想遵医嘱的,只可惜,做不到嘛。

一动不动的任由刑手们给自己的手指上套上拶子,脚踝处摆上夹棍,腰腹处穿上带倒刺的铁夹袄,再一点一点,将绳索拉至极限后固定在两旁。

这时,才会点上计时用的香,丢下他一人在这黑屋里慢慢苦熬。

黑暗,本就会放大人的一切感官,尤其身体还处于这种极致的拉扯和剧痛中,容尘闭上眼,不断放缓呼吸,这是一种很恐怖的感觉,无法思考,没法动弹,硬生生的受着所有疼痛,从皮肉,经脉到骨骼,身体的每一寸都不放过,灵魂仿佛已经抽离,飘在空中冷冷的看着自己,可所有感觉却还在身上,腰腹处被挤压的不停向上反着胃酸,想吐,却连最轻微的动弹都无法做到,手指和脚踝早就疼到麻木,一次次想抽离,又一次次逼迫自己稳住不要乱动。

这会要是真任性的将手抽出来,他的十根手指头,怕是一根都别想要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黑暗中那唯一的一点红光燃尽,消失,容尘眨巴眨巴眼睛,随后又继续闭目苦捱。

他受刑说着是有时间或者数目的,不过可惜……就只是个摆设,说了玩的那种,小时候他还会天真的一个个数,一点点算,想着到数目了,可以解脱了,结果得到的回答是在受罚期间出声,不算,重来。

之后他就明白了,他挨多少,是看父亲的态度,看当时刑手的心情,反正不看最初给的数字……哦,也看的,就是只能多不能少,算,最低要求吧。

半昏半醒间,一道熟悉的声音飘到耳边。

“人怎么还没出来?别糊我!我听见你们说两个时辰了!干嘛,我,我告诉你们,我可是大少爷身边的人,别动我!”

嗯?墨竹不是在照顾哥哥吗?

他怎么会到这来?

容尘刷的一下精神了,手掌逐渐使劲握住拶子,指尖用力,不顾手指剧痛将其直接攥碎。

手失了束缚,一下子就方便了许多,解开腰上和脚上的刑具后,容尘一刻也不愿停歇,跌跌撞撞的撞开牢门冲到墨竹面前,张口便是:“哥哥出什么事了?”

一开口,容尘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哑的吓人,几乎难以听清,但此时也顾不上了,一遍说不出来就再说一遍。

“没,没事,大少爷他没事!那个二少爷我知道您很急,但您先别急……不是,是那个……哎呀!”

墨竹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容尘给带紧张了,舌头都差点撸不直:“大少爷已经醒了,他说什么都要来找您,我为了稳住他,只好告诉他您在库房整理货物,但是……”

但是哥哥还是要来找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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