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荆棘之舞
容尘知道自己肯定是被坑了,但……罢了,他认。
“好,你怎么说,我怎么做,这些要求都随你提,但我要的药材,你要是敢慢了一点,我连你的脖子一起拧!”
“小子你也太……”
挥手示意愤怒的护卫退下,紫璃轩倒是对容尘这样的态度很是满意,是个懂行的。
“好,下一场,荆棘之舞,会跳舞吗?”
“不会”
“可以学,几个动作而已,学起来很快的,跳完,药材送到?”
“价钱?”
“明日的这个时候,水中斗兽,同鳄鱼吧,再加些小表演?”
“成交!”
紫璃轩满意的点了点头,立刻就有随从过来带容尘去学舞,目送容尘离去后,紫璃轩独自一人在原地徘徊了片刻,忽然开口:“你说我明日放三只巨鳄,再加些食人鱼,能不能干掉他?”
“不一定……”明明身边没有人影,却在紫璃轩话音落下后,飘来一道略显空灵的嗓音:“他有很强的执念,应该是有重要的人生病了。”
“赌吗?输了,你上去打一场,赢了,你上去打三场!”
闻言,那声音似乎有些无奈。
“……你又来了。”
简单学了些动作幅度很大的舞蹈动作,容尘可算是知道荆棘之舞的意思了。
但既已答应,还是快些做完,好回去照顾哥哥吧。
重新回到先前斗兽的地方,那些人动作很快,这么一会功夫,火炉铁板已经全都撤了下去。
再次褪下刚穿不久的衣物,容尘站好任由旁人往他身上缠绕荆棘。
当最后一根荆棘也完全缠绕在容尘身上时,他几乎成了一个血人,伤口密密麻麻布满了全身,鲜血染红了每一条乌黑的荆棘。
“啪—哒—”
随着身旁小厮一道狠戾的击打,容尘的身体颤抖着重重跪在了地上,缠绕在膝盖和小腿上的荆棘顿时深深地陷进血肉之中。
“嗯,不错,那现在就请~站到那个上面去吧~”
紫璃轩笑的一脸温和,随手指了指刚刚搬过来的巨大钉板。
有着多年受刑经验的容尘对比了一下这块钉板上尖刺的长度,心下不由哀叹了一声,这块巨型钉板和容尘平时受罚用的那块不一样,不,应该是不同的惩罚方式,钉板上钉子的长度也就不一样,用来趴卧的钉床是最短的,也就比手指指节稍长一些,毕竟是用来做为刑架使用的,得继续在上面承刑,若是钉子太长伤了内脏那就得不偿失了,罚跪用的那块是中等长度,不多不少刚好刺入髌骨,使人剧痛却不伤根本。而至于此刻放在面前的这块嘛……
容尘不自觉的低头看了一眼刚从滚烫的铁板上下来,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双脚,若接着在这样可以贯穿脚掌的钉板上跳舞,他的双脚会如何暂时先不提,就这长度的钉子,他是每一步都必须得踩的稳稳的,要是不小心摔了……今晚怕是就回不去了。
不等容尘继续纠结,两边的乐师已经开始演奏了,琴声,鼓声,组成了一道动人的旋律催着容尘快些上台。
罢了,容尘同先前走上炙热的火炉时一般,神情淡然的一步一步踏了上去,忆着刚学的动作,僵硬的在台上舞动,身上紧紧缠绕的荆棘随着他的动作开始在伤口中搅动,鲜血随着步伐,肆意挥洒在这片残忍的舞台上。
跳到后半段,容尘的动作明显缓慢了下来,美人被虐总是吸引人的,若是体力不支倒下,用生命结束这场表演,那可就更刺激了,所以,在观众们发现容尘动作慢下来后,吼叫捧场的更给力了,倒是给了容尘不少压力,他不是疼的受不住,他是……有些记不住动作了!
好不容易糊弄完,容尘是发现了,那些观众看的哪里是舞啊,看的是他身披荆棘,踩在长钉上肆意挥洒痛苦的模样,所以到了最后,他也不管动作了,只要他动,只要他在钉板上流血受伤,那些观众就兴奋。
当然,若他死了,应该会更兴奋。
就是有点可惜,还想着自己第一次学舞就这么受欢迎,等哥哥醒了,给他也跳一出呢,现在……现在就算了吧。
紫璃轩的行动能力确实杠杠的,容尘还没来得及扯干净身上的荆棘,他就带着几只精致的玉盒来了。
“你要的东西,清点一下吧。”
“既然是交易,我就不道谢了。”
“这是自然~”紫璃轩仍是一脸温雅的笑意,显得很是平易近人:“也请小友不要忘了~明日~”
这自然是不会忘的,容尘轻叹,怎么离了家还要受罪啊……
不过他也知道,逃不掉的,紫璃轩既然敢直接把药材交给他,那就不会怕他带着药材跑了!
虽然这斗兽场建在边陲小镇附近,但在南熠国境内有能力开这么一个场子,就已经证明,那个紫璃轩不是普通人。
要么,他能力出众,要么,他背景深厚,总之,不是他们能惹的起的。
随意披上衣服,也顾不得那些没扯干净的荆棘了,容尘拿上药材就一路狂奔回去,药,还是越快给哥哥越好。
仙女镇内,云雷无聊的伏案托腮,看着潘云谷为容君瑜施针,他对医术一窍不通,只是看着潘云谷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判断出容尘这个哥哥的情况,可能不是很好。
“到现在了容尘都没有回来,他会不会已经被那些猛兽吃掉啦?”云雷晃晃脑袋,他头上的那只绒帽也跟着一块晃,很是可爱:“小谷子,你脸色好难看啊,他哥哥很难治吗?但容尘看着比他严重很多欸,你就给他擦了点药,他一下子就好了……”
“不许你说我难看!”
潘云谷不满的白了一眼云雷:“本公子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可是神医谷第一美男,哪里难看了!”
“嗯嗯—”云雷憋着笑,拼命点头附和:“那不是因为神医谷除了你以外,基本都是老头子了嘛?”
“……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不想继续上一个话题,潘云谷干脆装傻充愣直接跳话题:“哦,容尘是吧,他不可能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应该就快回了,你可以出去迎迎。”
“你们……之前认识?”
不怪云雷会这么想,潘云谷对容尘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他最开始捡到容尘的时候,他还说救不了,让他别什么事都找大夫,可以去多光临一下棺材铺,可在他不小心看见容尘的脸后,却嗖的一下窜了过来,沾了点血闻了闻就又说……能救……
但把人救醒后,又引他去斗兽场那么危险的地方……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不认识!”潘云谷立刻否认,见云雷一脸不信,又接着解释:“真不认识,不过他血里龙凤血灵参的味道我……”
“潘大夫,药和钱我都拿回来了!”
话被冲进屋内的容尘打断,云雷更惊奇了,还真让潘云谷说中了?
云雷见容尘又添了不少新伤,他借给他的衣服上都染了不少血迹,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但居然并未有多少破损,仅有的几道裂痕下似乎是……荆棘???
清点完药材,潘云谷很满意,直接开始烧火熬药,见这些药材都品质极佳,心下不由感叹,不愧是斗兽场,就是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关注到容尘。
熬好药,云雷刚想帮忙去扶容君瑜,却不想,潘云谷居然把药碗端给了容尘:“呐,快喝,好了喊我给你拿空碗。”
容尘有些惊讶,他并没有说过是由自己来承药力,没想到这大夫看着年轻,还真挺厉害啊。
一口饮下滚烫的药汁,容尘推开房门,将自己蜷缩在院子角落,云雷看的莫名其妙,可潘云谷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很快,容尘便颤抖着将脑袋埋进臂弯,没来得及取下的荆棘已经彻底陷进皮肉中,随着容尘不断搂紧自己,满身的伤口被不断挤压,血色一点点透过衣裳,在雪地中延出一片妖艳血色。
“他怎么了?”
“是那副药……”潘云谷神情也有些变化,先前眸中的玩味莫名少了些许:“那些虽然都是补药,但有时候,补药也能成为毒药,太过强劲的药力入体,会让人在一瞬间感到很强烈的胀痛感,唔,怎么跟你形容呢,就跟把一个西瓜塞进鼻孔里差不多吧,总之很痛苦,他哥受不住的,只能由他来,然后再放他的血和一些中和药性的温和药材重新熬,那才是他哥的救命药。不然,就成索命药了……”
“熬个药还不放过他啊?居然还要放血……他还流的出血嘛?”
云雷是真心疼容尘,他就没见过这么好的弟弟,谁家弟弟背哥哥出雪山,自己成血葫芦了哥哥一点事没有?出来了还得拿命去给哥哥拼药钱,拼药材,好不容易用半条命换回来了,熬个药还要受罪……
“应该差不多了,我去拿刀和碗。”
潘云谷摇摇头,大概也觉得容尘不容易,只不过……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面上飞快闪过一丝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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