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兄弟目录

第23章兄弟

“而且,他和你长的这般相像,还真有可能是你……”

“我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

云观月白了一眼紫璃轩,拢了拢斗篷,示意身边的小厮去宣布刑罚表演开始。

可算是到了这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台下的观众们纷纷亮牌,知道容尘伤势严重,生怕他失血过多,没玩尽兴就死了,于是前几位观众选择的都是烙铁,呛水,火炙,针刺等一些不伤筋动骨的小刑罚。

眼看着那张同自己一般无二的面容一次次遭受折磨,云观月莫名觉得心底什么地方在细细揪着疼。

“他好像习惯了这些刑罚。”

紫璃轩观察了许久,看着容尘身上纵横交错的旧伤疤,和他承刑时淡然的神情,不由皱起眉头。

容尘身上的伤疤实在是太密集了,这没有日积月累的疯狂折磨是留不下来的,更何况……

“害~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一天,最初看到他身上的疤痕时,想当然地认为他和你不一样,但这两天发现他受了这么多伤,居然还能活着,呵~够常人死上好几回的伤,他只需要缓一缓就又能接着承受……大概真的和你有关系。”

捉住云观月白皙光滑的腕子,再对比下容尘那叠满了不同勒痕的手腕,紫璃轩猜测:“可能是他被虐的次数太多了?”

说着,紫璃轩指尖用力,在云观月手腕上留下一道极深的红痕,但诡异的是,他刚刚松开手,那道红痕就悄然消失了。

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差不多了。”

容尘这场酷刑拍卖大概是斗兽场开办以来最快结束的一场,才不过半个时辰就没什么人为他花钱了,主要他看着太惨,承刑时又太安静,没有那些人喜欢的惨叫和挣扎,着实是无趣。

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呢?看表演,也得看值不值啊。

到了最后,只有零星几个人傻钱多的,给容尘点了些最便宜的鞭刑,看着他被吊在半空抽着玩,猜他什么时候断气。

至于看台上嘛,观众差不多走了个干净……

“可以了,把他放下来吧。”云观月松了口,面对这极有可能是他亲兄弟的人,他的内心其实并没有他表面看上去这般平静。

见容尘已经失去意识,身体软绵绵的倒在地上,云观月终是不忍:“送他去我房间,再给他找个大夫……等等,把潘云谷叫来吧。”

“嗯?”听到这个名字,紫璃轩明显有些惊讶:“你不怕他了?”

“我怎么会怕……”云观月语气顿了顿,换了副哀伤模样:“怕又怎样,他医术精湛,只有他来我才能安心,毕竟现在看来,那个容尘是我的亲人应该没错了,可是,他还没有告诉我,我为什么会流落在外,有没有别的亲人……”

说着说着,云观月几乎要哭出来:“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我以为,我是不在乎的,可是看见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我还是……他甚至都没有认出我……”

“……”

见状,紫璃轩顿时有种生吞了苍蝇的不适感,但在云观月抬头后立马心疼得不行,含情脉脉地宽慰着:“别哭,这不是找着家人了吗?好事多磨,你放心,我这就让人去把潘大夫请来,等治好容尘,你们兄弟再好好聊聊。”

“嗯~”

擦了擦硬挤出来的眼泪,云观月乖巧的点点头,含着泪照顾容尘去了。

看着他担忧离去的身影,完全看不出就在前不久,他平静地将容尘丢进食人鱼群,任他被啃食,哀嚎,也不曾有半分心软的模样。

潘云谷来的很快,而且,他还不是一个人来的。

“好久不见啊潘大夫,这次又要麻烦你了,呀,这是小云雷吧,长高了不少嘛,你师父见了肯定欣喜……”紫璃轩挂着温和的笑意,熟络的同潘云谷及云雷打着招呼,几番客套后,紫璃轩望着潘云谷身后拿着药箱低着头的少年有些疑惑:“这位是?

“容君瑜,我刚收的药童,这不,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听到自己的名字,容君瑜抬起头,露出他那张憔悴苍白的脸。有气无力地同紫璃轩打了个招呼。

“不足之症啊,难怪贴身带着,潘大夫若是又研究出了什么好药,可别忘了小弟我啊。”

紫璃轩虽不是大夫,但他这样的人,别的不会,看人,那是极准的,容君瑜这样的,在这斗兽场,那是一息都活不下去,没有任何威胁的蝼蚁,他也就无所谓了。

“说正事”潘云谷没搭话,似乎并不想在容君瑜的话题上多费口舌:“观月那小子呢?你喊我来治人,但是我怎么记得,你自从有了他,就再也没喊过我了……欸?不会是观月出了事吧?别告诉我你连摇钱树都抱不住?”

“那不能够~我怎么可能让观月出事,不是他,是另一个新星,你也知道,能从观月手上活下来,那得多不容易,现在观月的价值已经越来越低了,我得捧个新星啊,就像当年的莲公子一样,欸,你懂的~”

懂?潘云谷当然懂,都是老套路了,这种地方需要噱头,需要看点,需要一个被捧上神坛的招牌,但是啊,人喜欢新鲜,他们不喜欢看同一个人一直赢下去,比起造神,他们更喜欢看自己亲手捧上去的神跌下来,被他们一点点撕碎。

云观月在那云端坐了太久,该下来了。

而这,也是他怂恿容尘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啊。

“呐,就这了,观月在里面照顾他呢,那大夫您随意,我就先不打扰了。”

“嗯,知道你忙,放心,只要人还有气,甭管伤成啥样,我都能给你治的活蹦乱跳的。”

“那容尘就交给您啦,我确实还有很多事要忙,唉,不容易哟~”

紫璃轩笑嘻嘻的说着要走,眼睛,却看向了角落的容君瑜:“不过这位小兄弟,怎么好像不对劲呀?我看着脸色很差啊?”

“关你什么……唔!”

向前一步将身后两人挡在身后,潘云谷的语气也带了些不耐烦:“你不是知道的嘛?不足之症,这人能活着还得多亏我的药,脸色不好咋了,跟没见过要死的人似的,他跟着我,吃着我的药,能活就做我徒弟,不能我就找地埋喽,现在人是活的,你呢,就请边儿靠~谢谢~”

“好好好,我的问题,我道歉,不过容尘伤的挺~重的,劳烦您咯~”

“不麻烦”

目送三人进了房间,房门合上的那一刻,紫璃轩瞬间冷下脸,容君瑜,容尘……都姓容啊……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转身离开时,紫璃轩的嘴角已经挂上了一丝滲人的微笑。他不知道,人在微笑的时候,总要抽动几条肌肉,而这几丝肌肉的抽搐,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哪怕那人站在他的背后,也还是看得出来的。

“尘儿!”刚关上房门,容君瑜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飞快地绕过屏风冲向了床边。

望着床上昏迷的弟弟,容君瑜颤着手,一点点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薄被,在那身惨不忍睹的伤口一点点暴露在空气中后,容君瑜忍不住狠狠打了自己两巴掌。

若不是他非要离开马车,若不是他非要出门……

“行啦,别自我感动了,你就是把自己抽死,对他来说也一点用没有。”潘云谷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过去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能往前看吗?非要搁这纠结。

自责?后悔?有用吗?

抽自己两巴掌和去给他弟端盆水,哪个有用?

仔细看了看容尘的伤势,潘云谷不由啧啧称奇:“哇塞,他居然还没死呀!这伤口,啃的真干净啊,瞧这骨头,上头一点肉都没了,欸?你们把他丢给什么东西了?”

“还有救吧?”

云观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看着容君瑜的眼神里带着种莫名的复杂。

“观月来啦~”潘云谷兴奋极了,刚想冲过去搂住云观月,没想到被云雷抢了先。

“师父!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那些人有没有再打你?你瘦了好多,是不是他们不给你吃饭?”一直安静当背景板的云雷在见到云观月的下一刻就跳了起来,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一边哭一边不停地在云观月身上摸来摸去,生怕他身上也带了伤:“师父,别在这里了,这里的都不是人,我现在长大了,我可以养你的,我们不在这里了好不好?”

揉了揉云雷的头顶,云观月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问潘云谷:“他还有救吗?”

“有救是有救,不过这身上大半血肉都没了,失血严重,要补充点,唉,真得亏他命硬啊,这一般人都能死好几回了吧?他这……”

“怎么补充?”

容君瑜猛的抬起头,云观月是谁他不在乎,潘云谷那一堆废话他也都没听见,他耳边只回荡着那句:有救,失血严重,要补充!

潘云谷话被打断也不恼,笑嘻嘻地回复道:“失血严重还能怎么补充呢?自然是需要将旁人的血补给他呀~”

“那很容易,我出去拎两个进来。”

“不是随便谁的血都能用的。”拦下准备出门的云观月,潘云谷从药箱中取出一瓶药液,又从小桌上取过一只碗,将清水和药液倒在了一起:“得是一样的血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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