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尘封往事

“A城”气象台发布XXXX年X月X日发布红色暴雨预警信号：

预计两个小时以内，A城区降水量将达到100毫升以上，并伴有雷暴，短时大风等强对流天气，请注意防范，非必要，不要出行。

车上的天气预报播报系统，循环播放。女人烦躁的一把关掉，启动车子。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如果楚晏清能够预知未来的话。这一刻，他一会忍住痛。

可惜，他不能预知未来，也不能忍住痛。

“妈妈，肚肚疼。”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小男孩乌黑发亮的眸子里氤氲着水汽，看着驾驶位上的女人，委屈巴巴道。

女人捏捏他的脸颊，安抚道：“宝宝，到医院，肚肚就不疼了。”

男孩儿抿着嘴，没有说话，小小的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一颗颗滚落。

女人看他一眼道：“别怕，宝宝，妈妈带你去看医生。”

雨下得很大，大到雨刮器怎么也扫不干净车窗。

前路视线模糊，看不清路。突然，车子抛锚了。失控的往一旁的大树撞去，女人赶紧猛打方向盘，用力踩刹车。

车灯亮得晃眼，“嘭”的一声，撞上前车屁股。一瞬间，车头猛然挤压变形。小男孩还未反应过来，女人纤细的身体扑过来，严严实实的挡住他，把他牢牢的护在怀里。

小男孩愣怔片刻，颤抖的唤道：“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女人没有像平常一样回答他，安静得像睡着了。

“滴答”，一滴粘稠的液体，淌进眼睛。小男孩儿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视线里的东西都变红，母亲原本莹白的脸也是红色。

这样的妈妈不好看，他不想要这样的妈妈。小男孩用力眨眼睛，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乌黑发亮的眼睛不在透亮，染上浑浊的颜色，是猩红的，是迷蒙的。

一滴接着一滴怎么流都不干净，小男孩哇的一声哭出来。

他伤心的喊道：“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许是男孩的声音太过绝望伤心，女人终于回应道：“宝宝……”

女人的声音很小，但对于缩在她怀里的小男孩来说，已经足够了。

女人纤细的手臂，把小男孩儿牢牢护在怀里。

“宝宝，妈妈在，妈妈在……”

小男孩哭声止住，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他抬手捂住女人流血的胸口：“妈妈你受伤了。”

“宝宝……妈妈在……妈妈在……别怕……宝宝……别怕……宝宝……宝宝……宝宝……别怕……妈妈在……”女人的语无伦比的说，每一次都说得很用力，放佛要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

“女士，你还好吗？”车窗外的人打开手电筒照着里面的人，问道。

女人抬头，露出长发下的脸，精致美丽。她瞧着车外的人，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女士，你别激动，我已经报警，叫了救护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出来吗？”

在手机灯光的照耀下，女人额头上细小汗珠格外显眼。

她五官紧皱，好像在极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走不了了，救救我的孩子。”

女人抖着手，去解儿童安全座椅的卡扣。手滑了很多次，花了很长时间，才解开。

她抱着自己的孩子，落下泪来。她在小男孩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宝宝，妈妈永远爱你。”

她用力把小男孩儿托起来时，车窗外的人，才看到女人的手上全是血，指甲心都泛红。

小男孩儿被车窗外的人接过，女人如释重负的微笑道：“谢谢你，好心人。”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喊道，小小的身躯趴在车门上。

他努力的踮着脚尖，仰着头看着车里浑身是血的女人。

“女士，你不要自暴自弃。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们会救你出来的。”车窗外的人安慰道。

女人趴在座椅上，脸色惨白，闻言她只是淡淡的点头。

车窗外的人见她依旧没什么反应，继续道“你看，你的儿子这么聪明可爱，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闻言，女人的表情有所触动，她断断续续道：“我……我会的……”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狂风暴雨仍在继续，而警车迟迟不到。

“女士，你还好吗？”车窗外的人问道。

女人：“……”

“女士……女士……你还好吗？”车窗外的男人奋力的拍打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