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捅破窗户纸

“辰辰是我儿子。”

不给她一点心理准备，他快准狠捅破那一层窗户纸。

苏月眼底闪过的错愕、慌乱和无助，被他尽收眼底。

顾临川走近，垂下眼帘，无声压迫：“你想怎么解决？”

苏月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侧头抿了抿唇，压住泛滥的心乱和酸涩，又缓缓睨向他，高傲冷漠，假装很底气。

“没什么好解决的，辰辰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顾临川眯起眼，“我现在有耐心和你好好谈，别想逃避当鸵鸟。”

苏月被他高高在上，甚至有些不耐烦的态度激到，“五年前你不知道他的存在，就算知道了你也一定会强迫我打掉，所以，现在的辰辰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顾临川被她这一番强词夺理的言论气到，他握起拳头，狠狠砸向她脸侧的墙壁上。

苏月被吓了一跳，但看见他染上了伤感的眉宇，她脑子又乱糟糟的，鼻子控制不住的泛酸，移开眼。

她感受到了，他强装的平静下，是对孩子深深的歉意，和无尽的自责。

顾临川抬眸，眼睛里含着前所未有的受伤，声音更哑的厉害，“如果我当时知情，一定会护你们母子周全。”

苏月心底激灵一下，不断提醒自己不能可怜他，可挣扎了许久，还是不争气地心软了。

“你，我，还有辰辰，都是无辜的，我不怨你，辰辰肯定也舍不得。”她僵硬地开口安抚。

苏月咬了咬嘴唇，在那一瞬间突然有了决定，郑重开口：“我可以让你认辰辰，但同时这也是我最大的让步。”

顾临川湛黑的眼眸闪过一瞬幽光，“我不同意。”

苏月早就知道他不会满足，拧眉冷声道：“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你想都不要想把辰辰接回顾家！”

“他是我儿子，是我顾家的血脉，你说我有没有权利？”

看他没商量余地的口吻，苏月又怕又急，憋了一下午的情绪爆发，忍不住红了眼圈。

顾临川最烦女人哭，虽然是第一次见识苏月这么柔弱的一面，还是没控制住语气，“哭什么哭！”

“……”苏月也不想哭，一听他不屑的语气，觉得丢脸。

她抬头把眼泪逼回去，又狠狠瞪他一眼，把弱掉的气势找回来。

可顾临川却笑了，很低很轻，嘴角上翘着，目光复杂地盯着她。

苏月扛不住他灼灼逼人的视线，想离开，被他拉住。

“结婚吧。”

仿佛当头一棒，苏月嘴唇动了动，几秒后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干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结婚吧。”顾临川耐心重复一遍，又好心解释，“五年前我误以为碰的是凌琦，所以我跟她订婚，对她负责。”

“现在真相大白，不是你插足我和她的感情，而是她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我们结婚，让世人知道她才是处心积虑的小三，就是对她亲手策划的这场网络暴力最有力的回击。”

苏月摊摊手：“她不是小三，因为我和你是陌生人，没有感情。”

顾临川沉下脸，“这是重点吗？”

苏月收起满不在乎的表情，“我，拒绝这个建议。”

顾临川不悦的皱起眉头，“你好好想想，不需要立刻给我答复。”

“这有什么好想的？”苏月歪头莞尔，“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我没必要为了报复那几个人，把自己后半生的幸福都搭进去。”

顾临川是拿凌琦做幌子，实际还是想方设法让辰辰认祖归宗，她才不会中了他的道。

顾临川凝视她片刻，“想好了？”

“嗯。”

“和我在一起怎么就成把后半辈子搭进去了？”顾临川又猝不及防跳回前两句话。

苏月一脸理所当然，“无爱的婚姻本身就是一座坟墓。”

“可辰辰需要一个爸爸。”

苏月抿了抿唇，敞开心扉地聊，“说实话，以前辰辰问我，爸爸在哪，为什么不要他的时候，他可不可多见见爸爸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

“后来他长大了，不相信所谓的借口，我就只能告诉他爸爸去世了，一了百了。”

顾临川看着她故作坚强的笑，想象中母子两人互相取暖的画面，心好像被一刀刀划过，疼得快要窒息。

“辰辰很乖，有机会我把他这几年相册和视频给你看看，真的是一个很聪明可爱的小家伙。”

“好。”

苏月听着他喑哑痛苦的声音，忽的就掉了眼泪。

他突然伸手过来，在触碰前，她扭开头，飞快擦掉眼泪。

“你永远是辰辰的爸爸，我不会剥夺，也不忍心剥夺他得到父爱的权利。”

“如果我有一天再婚，一定不是想要给辰辰找一个后爸，而是遇到了幸福。”

顾临川喉结滚了滚，缓缓点头。

把话说开了，苏月心反倒平静了，顺便开导起他来：“你也是，不需要认为，对我和辰辰，一定要用婚姻来负责。”

“这次摆脱了凌琦的纠缠，你更应该放轻松，去遇见一个真正爱的人。”

顾临川的瞳孔幽深得难以捉摸其中深意：“那辰辰怎么办？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不负责任吗？”

苏月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了孩子强行组成一个家庭，你觉得孩子就会幸福了吗？”

“因为上一段婚姻的阴影，我做不到草率开始新的婚姻，所谓的为了孩子这种说法，才是最不负责任的。”

顾临川深深望她一眼，发现自己又认识到了她新的一面，有主见，但又很执拗。

顾临川忽的笑一下，一声不吭就走了，留下苏月在原地愣了好久。

……

辰辰醒来，就发现顾叔叔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自己，眼里是满满的爱意，温柔极了。

他愣了一下，掀开被子，扑倒他怀里，“顾叔叔！”

顾临川听到这个称谓，心被扎了一下，沙哑地应了一声。

他抱紧辰辰，头埋在小家伙颈窝里，久久没有动弹。

更没有人知道，在这一刻，高大威猛的男人，竟红了眼眶。

辰辰感受到顾叔叔异样的情绪，便安静听话地缩在他怀里。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辰辰试着昂起脑袋看看顾叔叔，却被他抱得更紧。

辰辰肉肉的小手在他后背轻轻地拍，瓮声瓮气的，“顾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