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公孙清有些迷茫，他不知道离王究竟是怎么了，从那天开始他就变得跟以前很不一样，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不知道。

公孙清抬头看着离王的脸似乎是想要从他的眼睛找到答案，可他看了许久都没有看出什么来，眼睛里带着小心翼翼与恐惧，“我真的可以回自己的院子吗？”

公孙清小心地问出口，生怕离王反悔。离王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公孙清一看立马起身想要回去。

公孙清刚走到门口就被离王叫住，有些害怕的停在了门口，靠着门，问道，“怎，怎么了？”

离王起身拿了一件披风给他披在身上，嘱咐道，“夜里寒凉多穿些，回到屋里记得让下人给你多烧些炭火……”

离王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些，其实这些东西哪里用得着他吩咐，府里的下人自然知道。

况且这些日子里离王对公孙清的态度转变了许多再加之皇子的身份，下人自然是不敢再怠慢。

若是以前恐怕没人会理会公孙清，但此一时彼一时，明眼人心里都有数。离王说了许多无关紧要的话就让人回去了。

再过半个月便是年关，以往离王自己都不愿意去看那些人虚与委蛇，更不会给当今圣上面子。

拒接圣旨的事他更是没有少干，但是这次他却应承了下来倒是让传旨的太监愣了。

离王笑道，“怎么，公公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难道还需要本王留你下来喝茶么？”

传旨的太监怎么敢留下来，他恨不得传完旨立马就离开。

离王连当今圣上的面子都敢驳，自己要是哪里得罪了离王怕是小命难保，内心已经怕的不行但还是得保持镇定，“不了不了，圣上还吩咐了老奴一些差事，就先行离开了。”

“送公公。”离王让下人见人送出去，传旨的太监不禁为自己默默捏了把汗，幸好离王没有怪罪，不然自己怕是没命踏出离王府。

出了离王府太监就马上回了宫里，圣上吩咐事情不过是托词，圣上还等着他回宫复命。

最近公孙清发呆的时间是越来越长就一个人坐在长廊上，有时候自己来了他都不知道。

公孙清也越来越喜欢睡觉，但有时候却整夜睡不着。

而这些都是离王偷偷去看他才知道的，有时候他很晚回府时，都会唤伺候公孙清的下人询问一二。

离王想着年关，公孙清许久没有回皇宫，没有见过皇帝。想着哪怕只是见一面他都会宽心许多便应了下来。

刚应下来没有多久离王便去了公孙清的院子，想着他应该还在睡着只是想去看看他却没有想到人已经起身了。

“要吃些什么？”离王进屋就走近床前坐了下来，公孙清刚刚穿好衣物，对于突然到来的离王充满了防备，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离王终究没有把话说下去，他知道他对于自己存在的不安与防备。但起身准备离开时终究是开了口，“半月后，圣上御宴群臣，到时记得早些起。”

离王离开时，公孙清都没有反应过来。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竟然要带自己赴宴。

明明之前他都不会去的，怎么今年便要去了，还要带上自己。

公孙清越来越不敢往下想，他太害怕梦里的事情成真。

他害怕他会当着自己的面手刃自己的哥哥，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的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等待很痛苦，等待却无能为力更加痛苦。

起初公孙清回了自己的院子时，离王时不时的都会来看他，即使知道他害怕也不愿意见自己但是依旧还是来的很是勤快，直到那一天。

那日，离王因为军中事务繁忙有些晚回府，以前回府晚的时候都不愿意打扰到公孙清休息都是等到第二日才会去看他，但是那晚就是想去看看他哪怕是一眼，不然心里总是不踏实。

去了公孙清的院子，正如自己所料公孙清已经睡下了。

离王走近，想着看一眼就走却发现公孙清似乎有些不安，像是在做噩梦，嘴里喃喃不知道说着什么，整个人都在冒着冷汗。

凑近了听才知道都是一些求饶的话，抓着被子的手青筋泛起，离王试着将他唤醒。

叫了许久那人才醒了过来，眼睛都有些朦胧，看见自己就像看见鬼一样吓得直接将他推开缩进了墙角。

离王毫无防备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也不恼。府里的下人听见动静忙跑了进来，却发现自家王爷坐在地上，离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下人见自家主子让他们出去自然不敢多做停留急忙便退了出去。

在下人关上房门时，公孙清从墙角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整个人跌下了床。

离王见状赶紧上前将人抱进怀里，却被公孙清一把拉住了袖子，

“我求求你，别杀我哥，我们欠你的我还，我什么都还，求求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人已经哭得喘不过气，离王想要将他的泪水擦干却怎么也擦不干，一滴一滴沾湿了两人的衣物。

他们回不去了，就像是这湿透的衣物一般，再也不回去了。

“你怎么了，是做什么噩梦了吗？可以和我说吗？你别哭……”可又不禁叹了口气道，“罢了，若是哭出来好受些那你便哭出来吧。”

离王就着刚刚的姿势将他抱在怀里，只敢轻轻揽着不敢多做其他。

过了好一会，怀里的哭声才止住。公孙清似乎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在做梦，梦中所有的事情都是假的。

自己的皇兄还好好的在皇宫中，而离王并没有在宴会上手刃自己的哥哥。

可是不久之后，皇兄就会宴请百官，到时离王和自己都会出现，他不敢再想下去……

转眼便到了宴会当日，离王早早就给公孙清备好了宴会所要穿的衣物，虽说二人起得早但是两个人却是刚好在宴会开始时到的，一刻钟不差。

公孙清不敢多说什么一路上只是小心的跟着。当二人到大殿之中时，所有的大臣都已经落座，皇帝也已经在高堂上坐下。

离王和公孙清的出现自然是引得大殿之中的人纷纷侧目。

“臣来迟了，请陛下恕罪。”离王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也会给皇帝面子，皇帝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虽然知道公孙清要来但是真正见到他依旧是有些激动，自从他进了离王府他们二人就再也没有见过。

“小九近来可好？”

“皇兄勿念，我一切都好。”离王刚刚与皇帝说话时，公孙清就在离王旁边恭敬地站着，直到皇帝问话时才答上几句，尽量少说些，怕惹怒离王，更怕梦里的事情发生。

“好好好，一切都好就行。”所有的大臣都看见这位年轻的帝王第一次红了眼眶，就是在朝堂上被离王百般刁难都不曾显半分波澜的皇帝竟然红了眼眶。

皇帝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让他们二人落座，大殿中歌舞升平，没有人沉浸在美人的舞姿当中，所有人都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