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目录

第1章

这场聚会如往常的一样,同样的喧闹,同样的无趣,甚至是同样的人做着同样的事。

一场大雨刚刚下过,随着雷声轰响,宴会厅的气氛也达到了高潮。

楚纵跟在余汶身边,看他一杯一杯地跟别人碰杯,只要余汶一个眼神示意,他就会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把余汶酒杯里的酒倒在自己杯子里,随即转过身一仰头,尽数顺着他的喉咙滑到胃里,火辣辣的疼。

这是楚纵一直在做的事,只是今天,他觉得有点累了。

“你要搞清楚你自己的位置。”这是余汶常对他说的话,今天也不例外。

所以是什么位置呢,替身吗?俗不俗啊?换句好听的话听一听,他应该算是余汶感情的延续者,这样的认知算不算自作多情?也许不会吧,他毕竟再不要脸的话都说过了。

酒店三楼在宾客散去之后变得寂静,这个大厅的耀眼的灯都熄灭了,只剩下昏暗的小灯,还有酒瓶凌乱的脏湿地面,以及趴在那里醉的不省人事的余汶。

楚纵喝了口自己酒杯里的啤酒,又心情颇好的尝试了一下自己手边的红酒。但其实他不喜欢喝酒,他讨厌喝完酒之后瘙痒的肌肤,还有一直发晕的脑袋,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余汶还不是将他培养得喝趴一众酒缸的酒神了吗?

楚纵不在意地挑了挑眉,果然,不论是上好的红酒还是商店里十几块钱买来的杂牌红酒,入到他口里他都分不出来味道。他只管仰头让那些酒液顺着自己的喉咙滑下去,然后皱着眉头再咽一下口水,这短暂的关卡就算过去了。

此时的余汶不舒服地闷哼了一声,整张脸通红通红的,趴着的姿势也有些不对劲。楚纵觉得他应该是被桌子硌到了胸口,所以这时一直无动于衷的楚纵,才又坐过去将余汶扶了起来。

“滚。”余汶掰开他的手轻声说了一句。

语气没有以前凶狠,楚纵觉得可以忽略不计,毕竟被骂滚的次数都快让楚纵养成立马接一句好嘞的条件反射了,所以这种程度的滚让楚纵觉得可以再进一步将他背到自己的背上。

“你好烦,他妈的阴魂不散,整天绕在我身边跟个破头苍蝇一样。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啊,操。”

好了,他这会的怒气已经比骂滚上升了一个等级了。楚纵在心里默默地给他的怒气值又添了一格,但是对于他语句的用词还是有些不服,“我只听过无头苍蝇,这个破头苍蝇是什么?你新创的词?”

余汶不说话了,楚纵觉得他应该是在思考这一深奥问题,所以还算洋洋得意地勾了一下嘴角。

当他们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余汶狠狠踹了一下楚纵的后膝,这冷不丁的一脚让楚纵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为了保护身后的人不跟着摔下来,楚纵之后一条腿跪在地上承受了那一脚带来的冲击,按照疼痛程度来说,应该是骨折以下破皮以上。

他死死地抓着余汶的双腿,后背拼命的挺直,这才让余汶只是磕了一下下巴,尽管是这样一下还是让余汶不满地跳下了楚纵的后背。

他摇摇晃晃在楚纵十步以内晃了好几圈,指着楚纵的脸的手都指不准,但是说出来的话可是一点都不含糊,“楚纵,我讨厌你。”

楚纵看着自己渗血的膝盖,还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余汶的话,“讨厌就讨厌吧,也不奢望你能多喜欢我。”

余汶忽然安静了下来,他站在那里直直的,看着楚纵的眼神迷离,长长的睫毛落下了好看的阴影,他抿着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又开口,“我讨厌不听话的人,讨厌自作主张,我看着你觉得很烦也很恶心。”

酒店门口的保安识时务地走进了酒店,门口的两棵绿植在楚纵的上方投下了阴影,像是隐藏了他的伤,在黑暗处看不出丝毫,或者,没人关心这丝毫。

人们说伤人的话六月寒,如果真是这样,楚纵早被冻死千八百回,入个地狱阎王都要给他在那里头建个广寒宫吧,所以以他现在的功力,这样的类似于耳旁风的程度,他应该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我怎么不听话了呢?”楚纵看着余汶裸露的手臂顺着他的话回问他,但他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条手臂上,上面的刺青是他陪着余汶去刻的,原本是陈珩的名字缩写,后来给改成了一个船锚,挺好看的,比原来的缩写好看。

“你今天说你是我男朋友,我觉得丢人,你这张脸就在告诉所有人,我还没有忘记陈珩,可是我他妈已经忘记了,我不喜欢他了,我看到你这张跟他相似的脸就烦,这话需要我来重复多少遍?”

楚纵尝试着站起来了,失败了,又给磕了一下,右腿麻得感觉蚂蚁都爬到他脑子里了。

所以他用酥麻的大脑思考了一下余汶的话,觉得从里面提取了一些可以安慰到他的话,他总是有这样神通广大的本事的。

“就是因为觉得丢人吗?那我以后不出门不就行了。你把我关在家里,你喜欢也好,讨厌也好,没人知道也没人过问。你想想,你喜欢了他十年,怎么可能轻易忘掉啊,你觉得呢?”楚纵歪着头,扯着嘴角笑起来。

站在那里的人像是见识了一场匪夷所思的笑话现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让楚纵觉得他的酒醒了七八分了,“你觉得你自己贱不贱啊?”

这种话题已经不让楚纵觉得自尊受挫了,他坦然地承认,“贱啊,好歹得让我贱完吧,这种连续剧追一半主角罢演了观众得多难受啊是吧?”

“你也知道,他们都喜欢看你笑话。”余汶冷笑着。

楚纵也跟着余汶笑了下,眼睛却丝毫不见笑意。

雨后夜空的月亮居然这么皎洁,旁边的星星明亮得让人心动。楚纵偷偷的比划了一下,是正好可以用手臂挡住眼睛的距离。

所以这样,他可以看不完全余汶转身就走的背影,眼睫毛扫过手臂的痒意与结痂发痒的感觉不一样,但感觉貌似要来得难受一些。

他明明关车门的声音很轻,怎么总觉得震耳欲聋呢,楚纵苦涩地笑了一下,心里余汶的怒气值被他拉到了满格。

但是对他的喜爱值怎么仍丝毫不减呢,真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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