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小偷

南宫旭不知道在医院的长椅上等了多久，内心感到无比煎熬。

江母靠在长椅上，一脸憔悴，仿佛瞬间衰老几十岁。

过了很久，医生才从急救室里走出来。

南宫旭和江母见状，急忙上前，询问医生，江凡拓目前的情况。

医生扫视他们一眼，看出来他们是真的担心病人，这才把病情告诉他们。

“病人现在病情比较稳定，以后切记，不能让他喝酒，哪怕一小口，也不行。”

“嗯，我知道了。”

江母上前，抓住医生的手，恳求道:“医生，我可以先进去看看我儿子吗？”

“等病人转入普通病房后，你们才可以进去。”医生告诉江母。

江母只好做出退步，南宫旭从兜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已经十点半了。

“刘阿姨，我先回去了。”南宫旭再不回去就要被记处分了，连寝室大门都进不了。

“嗯，好。”江母微微点头，她看了一眼南宫旭离去的背影，对着他说了一句:

“旭儿，生日快乐！”

南宫旭闻言，脚步一顿，回头冲着江母，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谢谢刘阿姨。”

南宫旭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他有一个爱喝酒，赌博，以及爱家暴他妈妈的爸爸，幼小的他，亲眼目睹他爸爸把他妈妈活活打死。

他爸爸以故意杀人罪进去了，他的其他亲戚都不肯收留他，认为他就是一个祸害，唯独他的姑姑，南宫琴，一个善良的人。

今天他生日，他却没有收到她的祝福，他有些失落。

回去的路上，南宫旭一直盯着手机看，看着那个备注为姑姑的人，他没有等到她发来的消息，却等到了她发的朋友圈，她有了心仪的对象，准备下个月结婚了，结婚后，他们就会有自己的小孩，到时候南宫旭就成了没人要的一块破抹布。

天色已经很晚了，路边的路灯闪烁着微光，照亮了他前行的路。

大街上的人很稀少，一间间屋子灯光辉映，相互纵横，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他拿出手机打了一辆网约车，目的地是川民大学。

他站在路边等待，晚上气温骤降，他只穿了一件短袖，寒风刺骨，他把双手合起来摩擦生热，这才隐约感受到一丝温暖，他被冻僵了，手冷，心更冷。

没多久，网约车来了，看见他一个人站在路边，还以为他有什么心事，南宫旭上了车，他坐在后面，也喜欢坐后面，副驾驶的位置会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小伙子，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司机透过狭小的后视镜，看见他那张生硬的脸庞。

见司机正问他，南宫旭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你不懂。”

司机只是憨笑，知道南宫旭刻意隐瞒，也不再过问。

南宫旭打开自己的手机，发现他们都在给他发消息。

他随手点开温可发的消息:“旭哥，快点回来，宿管来点人数了。”

南宫旭皱着眉，心里有些顾虑，他敲着二十六键回复:“你帮我喊到。”

“他已经查完了，登记上报你的名字了，估计会挨处分。”

“旭哥，不是我不帮，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一个一个叫到他面前，没来的就登记，我总不能分成两半吧。”

看着温可发过来的消息，南宫旭一阵烦躁，开口道:“司机，我要下车。”

司机感到有些不对劲:“小伙子，这还没到目的地呢。”

“不去了，你就在这里停吧。”

反正今天已经被登记上报名字了，门也被锁了，今晚就在外面过夜算了。

司机有些无奈，把车停在路边，南宫旭下了车，打开手机导航，他心想:“干脆去网吧待一晚，便宜。”

他承认这是他有史以来过得最糟糕的一次生日，糟糕透了。

心情不好的他，看见路边的石子，都要用力的踢两脚，以示不满。

路边偶尔还有来往的车辆，南宫旭打开手机导航，定位网吧，走了很长的路，到的时候，发现网吧已经不营业了。

他去小超市里面买了瓶可乐，正准备打开小盖子，发现上面的套勾被扯掉了，倒霉的时候喝口水都塞牙缝，现在饮料打不开，手机屏幕界面也在不停的弹出消息，南宫旭气的直接把手机关机，把手握成拳头去砸盖子口处。

街边路过的行人，还以为他是个疯子，对他避之不及。

饮料罐终于被他用拳头砸开了，他的手指关节处全都是伤口，布满了血迹，勉强喝了一口饮料后，他颓废的沿着一块破旧的墙壁坐了下来，旁边还有一个熟睡的乞丐，面前摆着一个碗，南宫旭打开自己的钱包，放了一块硬币在他的碗里，乞丐被声音惊醒，拿起碗换了一个地方。

南宫旭又喝了一口饮料，最后慢慢闭上了眼睛，睡在街边，他很累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钱包也不见了，面前多了一个破碗，碗里还有自己昨天给的硬币。

南宫旭咒骂道:“小偷TM死全家。”

他有些懊悔，觉得自己昨天就不该可怜他，没想到，自己是被盯上的那一个。

街上人来人往，南宫旭扶着墙起身了，凭着记忆沿着马路往前走，兜里就剩一块钱，连一瓶水都买不成。

在寝室吹空调的温可早上醒来发现南宫旭还没有回他消息，有些担心。

“南宫旭昨天11点后就没回消息了。”温可一边往前翻聊天记录，一边说着。

“别担心了，他从小就在城里长大，难不成还会被拐？”

“别瞎说，他肯定是睡过头，没回消息。”温可立刻打断他的猜疑。

“我去问问安叶轩。”温可打算去问安叶轩，关于南宫旭的消息。

安叶轩面对大清早温可的质疑，没声好气的说着:“我又不是他的跟屁虫，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了？”

“那他有没有跟你联系？”温可又问了一句，神情有些紧张。

安叶轩打了一个哈欠，几乎是闭着眼睛回答他，他很困，“没有，我昨天回来就睡觉了。”

“要不你再等等？他也许在医院照顾江凡拓。”

听见安叶轩说的话，温可的心里稍微有些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