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他的模样

阿蔻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脖子被人掐住了，掐得她生疼，她咳嗽起来，开始呼吸不畅，她晃眼一看那人面目不太真切，几缕碎发飘在眼前，他的右眼像是被戳瞎了一般，流着鲜血，手上身体上全是鞭伤，头发也乱糟糟的，他浮在上空，看着阿蔻。

“咳咳。”阿蔻咳嗽两声，她的脖子被掐出血痕，只一下，那鬼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收回手，阿蔻掉在地上。

“疼啊！”阿蔻捂住脖子，那鬼有些不可置信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滴血，他被烫到了，被这个女人的血烫到了。

阿蔻有些慌乱，晃过神来的时候她看了看那墓碑，再看了看立在她前方的那个男子。阿蔻对他的第一印象不好，脏死了，丑死了，还流血，还掐自己。

不过一会儿，她看了看墓碑，系统为她开了眼，她定睛一看，竟是一个男儿的尸身，和眼前的男子一样，惨烈无比，也不好看。

他是被活生生烧死的，他被献了祭。

上面是为了防止他出这个墓而特设的符咒，他死状凄惨，他们把他的血放干了，他的右眼在挣扎的时候被箭刺了进去，他的脚因为常年被铁链锁住，已经血肉模糊，并且无法再站起来。

阿蔻感慨惊讶着，她在忘川见了那么多死鬼，被弄成这样的，真是头一个，怨气那么重，怪不得一上来就要掐死自己。

阿蔻站起来，凝眸看着他，这张脸再看一百次都不觉得好看。

“你如何看得到我的尸身？”他张口，嘶哑的声音吓了阿蔻一跳，她咽了咽口水。随即轻声问，“你的嗓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老妖怪了呢。

那妖怪偏头，飞过去坐在墓碑上，扯起旁边的铁链子不说话，那上面的铁链子倒像是他身上的伤痕一样，紧紧地束缚着他。

他抬头，轻蔑地看着她。阿蔻想，总不能说是自己有特异功能所以才看得到吧，她轻轻挪步，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他在摩挲手上的血渍。

“嘿嘿。”阿蔻笑了笑，“缘分…一切都是缘分使然…老天让我遇见你。”

在强者面前，阿蔻狗腿子的属性暴露无遗，百年当小鬼的经验告诉她，千万不要惹比你强势的人。

那鬼不屑，飞身到她跟前，阿蔻往后退了几步，她算是知道了，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应该就是鹿灼。

只是，鹿家的人，怎么会这样惨。阿蔻大着胆子盯着她看，她自认看过的鬼也不少，像这样不人不鬼的，真是不敢看啊。

那鬼被她盯着看，有些不知所措。阿蔻心里笑了笑，只是长得丑了些，右眼也看不见，倒无伤大雅。

她在他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来，见他不抵触，“你的血…”他盯着她脖子看，阿蔻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血，无辜地看着他，“我的血伤到你了？”

阿蔻咬唇沉思，怪不得他突然把自己松开，原来是自己的血伤到他了，看来系统还是给力的，至少给了自己一些功能，要不然，真就成一个废物了。

“宿主，你的血调成至阳了，妖怪无法靠近你。”阿蔻点点头。

那鬼不想说话，张着獠牙吓她，“你信不信我把你用来献祭。”

“哦。”

阿蔻语气平淡，倒是显得他刚才的吓唬实在是微不足道，他收回自己丑陋的动作，睁着一只眼睛看着她。

阿蔻故意离他近些，干脆索性坐到他身边，“我叫阿蔻，你叫什么？”阿蔻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小孩子在夜空里数星星，突然看到一颗巨亮的星星时显露出的惊喜。

那鬼揣手，“你真不怕……”“不怕不怕。”“我打小就是在坟堆里出生的，虽然你这个墓吧，看着比那些墓吓人多了，还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阿蔻趴在他的墓地上，摸着那些铁链子，那鬼顿时感觉有些异样的烧，她的体质特殊，是典型的至纯之体，他通体至阴，相生相克，他感觉不舒服，挥挥手，阿蔻便一下子从墓地上滚到下面去。

“怎么了呀！”阿蔻滚疼了，怒目圆睁直视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烫了？”

那鬼不说话，立在树梢头，像是不敢靠近她似的，或是还有一种办法，如果可以在她体内注入一些自己的阴气，将她杀死，然后为他所用，法力必会大增。

树梢上立着几个小鬼。

“大人，你压到我了……”那白鬼从他屁股下面挣扎着起来，阿蔻看到他了。

“怎么还有几只小鬼？”小白从他屁股上出来以后，看到阿蔻惊讶了一下，随后飞到她身边嗅了嗅，还没走近，“好重的阳气！”

“难怪大人都不能靠近。”那只绕到小白身后披着一身锦衣，红口白脸的小鬼不屑地看了看阿蔻，“小财，你瞧瞧她，一副柔弱女子的模样，不知道使用了什么妖术才能看得见大人这样的鬼神。”

阿蔻走近拍了拍小白的头，“说什么呢！”小白被烫到了，赶忙躲到那鬼的身后，小财不语，只是看着她，阿蔻笑了笑，“看到又怎么样，你家大人又不吃我。”

阿蔻走到那座墓地前，趴在上面，摸了摸上面被勒到的血痕，小财看了看她，“你在做什么？”那鬼只觉得身体痒痒的，酥酥麻麻，看了一眼她，她在摸自己的墓地，“你干什么？”

他声音沙哑，是经年旧伤，说出来黏黏糊糊的，阿蔻没怎么听清，只是笑着看着他。

阿蔻顺手从他的墓地上扯下一张符纸，在手上把玩，那鬼突然飞到她身边，阿蔻看着他，啧，不好看。

“就是这玩意压着你吧。”那鬼不屑，“你扯下又如何。”阿蔻戳了戳他的肩膀，“我既然能看见你，就有法子帮你。”

“呵。”他用冥火点燃她手上的符纸，阿蔻被烫了一下，皱眉看着他。“你尚不知我是何人，且不知我是好是恶，我杀了多少人，做了哪些事，你放我出去，就不信我一把掐死你！”

他故作阴狠，凶巴巴地看着他，嘴角渗血，像极了恶鬼，要不是阿蔻早知道完成任务他是必经之路，说不定早就吓得退避三舍了。

阿蔻抿唇，“你厉害行了吧？”

“说真的，我帮你那符纸扯了，如何？”

那鬼还是第一次见有一个女子会说这样的话，好吧，这几十年没见过一个活人，见到了不能杀，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