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保护你，心疼你

阿蔻扯开他抱着的枕头，“净尘道长？”她试探性地喊了喊，净尘不动，仍然闭眼睡觉。

阿蔻心下一狠，“净尘道长，有人入你幻境了！”

果然，这一招百试百灵，净尘醒来，“哪儿呢，哪儿呢？”他突然坐起来，看着四周，发现只有阿蔻和小四。

“你个死阿蔻，吓死老儿了。”他拍了拍自己，吹了口气，正准备继续睡，阿蔻一把把他揽过来。

“好道长，别睡了，太阳晒屁股了。”阿蔻指了指天上的太阳，笑眯眯地看着他。

净尘知道自己算是睡不了个清净的好觉了，只能怨愤地看着阿蔻，“你这个姑娘，到底想要干什么，扰我清修，扰我大梦，气死我也！”

阿蔻坐在他旁边，他突然像是惊醒，“等等，等等，你这……”他细细打量着，“奇怪，你这不是……伤势严重，怎么回事，什么灵丹妙药，让你一晚上就……难道是我的药膏，我寻思也没这么管用啊。”

小四挠了挠脑袋，“我也纳闷呢，道长，她怎么一晚上就……”

阿蔻撇撇嘴，好吧，她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两个人解释，总不能说她昨晚遇到鬼了吧，总不能说鹿灼给她渡了阴气吧。

“这个嘛……这个，对，就是道长的药膏，您是不知道，您那个药膏啊，实在是好，我这一下子就好了，也不疼了。”她尴尬地笑了笑，打量着净尘的脸色。

“对了……净尘道长，冥灯的事……”

净尘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冥灯，你这丫头怎么回事！”

他自顾自抱怨着，又敲打了几下她的脑袋，“好好好，我给你拿！”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执着的人，算是让我见识到了，原来凡间也有如此之人。”

他念了念咒语，随后用拂尘点了点一个灯柱子，那冥火顿时燃烧起来，他塞在她的怀里。

“你记着，冥界三更方能进，进去后，只管找到你想要的，其他的莫要问，也莫要被迷惑。”

阿蔻点点头，“多谢道长。”

净尘邪笑，看了看她，“不知姑娘所求，是为了何人？”

阿蔻想了想，抿抿唇，扯了扯净尘的胡须，“道长，你不是不问凡尘，不八卦的嘛？”

净尘“咳咳”一声，“这不是好奇嘛，天底下有哪个愿意为了旁人受这样的刑罚。”

“我只是想感受，感受他的痛苦，我只是……心疼他。”阿蔻眨了眨眼睛。

系统不合时宜地鼓了鼓掌，“宿主这样的演技另系统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净尘来了劲，“想来必然是世界的好男儿。”

小四忙点头附和，阿蔻笑了笑不说话，“算是吧。”不过，她也没有好的心，她也有私心，也算是为了自己吧。

小四笑得憨厚，阿蔻摸了摸他的脸，“这么小就杜绝红尘，实在是可怜。”

“你莫要那样说，小四好着呢。”净尘斜眼盯着阿蔻。

阿蔻看着小四，“你若遇到女儿，必然也舍不得让她吃半点苦头。”

她戳了戳小四的脸，小四顿时慌得六神无主，阿蔻摆了摆手，“我涂药去了。”

傍晚月色高挂，夜色浓郁，月影细碎淌过阿蔻的双肩，她指尖缠绕着头发，另一只手拍了拍小白的头骨，“你家大人呢？”

小白本来在打瞌睡，突然惊醒，阿蔻的脸就在他面前，“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家大人！”

小财往她身上一靠，“阿蔻，我以前觉得你不过就是有几个臭钱，现在突然觉得，你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用处。”

阿蔻冲他微微一笑，只有小白不屑，咧着嘴问：“你来这儿是为什么？”

“自然是为你家大人，你家大人受伤那样严重，我不救谁救？”

小白楞楞的，看起来极度不相信她说的话，“果真？”

阿蔻轻笑，有揉了揉他的头，“喂，大人，你什么时候出来？”

鹿灼现了身，站在阿蔻的面前，阿蔻看着他，“我给你的药膏可有按时使用？”

“就算对你这样的来说，作用不大，但是好歹也算有点用嘛。”

“还有，你别整日披头散发，等两天，我给你做几件新衣，你能穿嘛？”

“是不是要给你烧过去？还是我在冥界买吧。”

她又开始碎碎念了，鹿灼想，他用一只眼睛看着她，她还是那样明媚地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对，那是他的梦，不是她。

“……”

阿蔻卷了卷他的发丝，“怎么不说话？”

鹿灼不语，他是一个习惯孤独的人，突然有个人要给他治伤，要给他做新衣，他不习惯，怕这点幸福悄悄溜走。

他惶恐，所以不敢说话。

“你是……为了我，去寻那冥灯，想下冥界？”

阿蔻点点头，笑嘻嘻地，“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有没有想一下子哭出来的感觉？”

“我可不会哭。”他还是冰冰冷冷的，只是脸微微红了一下。

“说说，昨夜你是怎么过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阿蔻一下一下戳着他的肩膀，鹿灼被逼得往后退。

“那还不简单，我家大人有窥天镜，世间万物他都可见。”小白得意仰头，身子靠近鹿灼。

阿蔻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的宝贝啊，那你怎么打破这幻境的？”

鹿灼认真地看着她，“冰川、食人花、火云梯，这是你做出来的事情。”

阿蔻想了想，“是挺疼的，但是我觉得你也很疼，你很疼，想了想，也就不觉得疼了。”

鹿灼不看她，只是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试探性地问，“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阿蔻贴近他，“想保护你，想疼你，想感受你感受过的。”

鹿灼的眸子闪烁着，这还是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异样，娘以前很疼他，可惜时日不多，疼得太少，温暖这东西，向来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保护这个词会从另一个人口中说出，至少他死去的这几十年里。

阿蔻呼了口气，要是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或许，我会拼了命保护你。

“哎呀呀。”阿蔻摆摆手，“我背疼。”

鹿灼皱眉，急忙检查着她，“哪里疼？”

阿蔻解开衣带，小白惊讶，盯着她痴痴地笑，鹿灼闭了眼睛，阿蔻摸了摸他，“你羞什么？你可是鬼神大人。”

鹿灼不语，羞得更严重了。

阿蔻展示自己的背给他看，还时不时抓着他的手往她背上摸，“你看看，可疼了。”

鹿灼不敢触碰，“我知道。”他也有过同感，想当年烈火焚身，烧着自己脊背的时候，那的确是撕心裂肺的痛。

“你帮我上药吧。”阿蔻轻声，背对着他。

“什么？”鹿灼声音颤抖，竟然有点不敢相信她说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