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我们不可以

“姐姐，她怎么在这……”

“哦……阿风啊”余美在厨房里忙活“你不记得了吗？你和阿姨来办理入住的时候就她帮你们办的”

“是吗？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好啦，别站在这里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哦……”

这次的餐桌上多了一个人，徐风染着粉毛，话多的程度丝毫不亚于秦究和余美在一起的时候

“小余啊，我看你们民宿就我和秦究两个人住，这能赚到钱吗？”

“确实不怎么赚钱，这边的游客不多，我平时会在酒吧兼职”余美给徐风的碗里夹了块鱼肉“不过我也是这家民宿的代理老板，真正的老板和老板娘出去旅游了”

“是嘛，我看你们这里的装修很不错，老板很有品位哦”

秦眉转头想和秦究聊聊以后要不要也开家民宿，可是没开口就被否定了

“妈妈，你不会也要学别人开民宿吧……你上次还说要开家西餐厅呢”

“哎呀，可是你不觉得在风景这么漂亮的地方住下来，顺便开店赚赚钱不是很好吗？”

“呵呵……你一个地方呆的时间超过一个月就谢天谢地了”

秦眉喜欢到处旅游，秦究毕业之后也跟着一起，有的时候她还没玩尽兴，秦眉就嚷嚷着要离开

被拆台的秦眉面无表情得看着秦究，她决定下周起不给秦究零花钱了

吃完饭之后徐风帮着余美收拾碗筷，秦究想上手却被余美拦住

“你是客人，就不用打扫了”

余美很客气，但是秦究很伤心，她们之间好似隔着一面墙，即便是面对着面，手牵着手，秦究也觉得对方心不在自己身上，可是为什么呢？

厨房里传出嬉笑的声音，徐风爽朗的嗓音和余美优柔的声音夹杂一起，很是刺耳

这天中午秦究破天荒得跑回了房间睡觉去了，一睡就到了晚上，余美对此毫不知情

“扣扣——”

“秦究，我可以进来吗？阿姨叫你下来吃饭”

刚刚醒来的秦究本来打算不再理余美，可是一听到对方声音就屁颠屁颠得跑过去开了门

“我知道啦姐姐，你们等我一会儿”

秦究的眼里泛着光，亮晶晶的让人想到了海，余美晃了神然后反应过来，嘴角扯起温柔的笑

“嗯，我们等你”

墨绿的长裙露出脚踝，显得脚脖子白皙纤细，秦究提着裙摆宽宽走到餐桌前，然后坐在了余美的身边

“秦究，这是阿凤的位置”

余美注意到之后轻声提心了她

“啊？是吗？抱歉抱歉，我看这个位置上没有人就坐了”

“没关系没关系啦，你坐好了”

徐风没有在意那么多，随便找了处空位置就坐了下去

晚餐很丰盛，都是余美一个做的，秦究装作不会吃海鲜的样子让余美给她剥了好多，秦眉都有些看不下去踹了她一脚，这才作罢

“姐姐你喝不喝饮料啊，我那里有椰汁”

“余姐对椰子过敏，她一般喝橙汁”

“这样啊，谢谢提醒”

秦究脸上笑着回答，心里却在骂娘，她真的觉得自己倒霉，怎么那么多人都要插她的话

吃完饭后，余美和她说起了接下来的流程，她要去酒吧里表演，问秦究想不想去

秦究当然是一百个愿意，然后秦眉就被一个人丢在了民宿

“你真的要把妈妈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不顾吗？”

秦眉很伤心，用手掩了掩面

“别装了妈，我还小的时候你不也是一个人出来玩的吗？”

说完秦究就跑了

酒吧里还是那样热闹，不过这一次秦究是和余美一起在后台，她还是第一次看人弹吉他，平时都是在手机上刷视频看到的

余美的琴是一把红色的芬达，和她性感的红唇很符合，这天晚上她穿着超短牛仔裤和带有铆钉的皮质外套，里面是一件吊带衫，秦究这才发现她的锁骨上有纹身，是印尼语lajitjajaanjin，意思是——我在等风

当然这也要更浪漫的解释——在印度尼西亚当有人问你要去哪里，而你要么不想告诉他们，要么尚未决定的时候，你就这样回答，好像你是一艘帆船，长在使向浩瀚的大海

秦究不知道为什么她要纹一个这样意思的单词，直觉告诉她背后有故事

很快，余美上了台，她先试弹了一下，然后唱起一首decajoins的《浴室》

“我们都被困在这寂寞的夜晚

阳光照进窗帘

却太过刺眼

过于温暖的冬天

让人失去自觉

破浪在海面上，萤火在岸边

我又泪流满面你不在我身边

芒草在山巅痛苦还留在眉间

终于忘记你的时候……”

轻柔的声音像海鸥掠过海面，只是轻点一下就荡起层层波澜，墨绿色的长裙在红绿的灯光下十分显眼，在歌词的烘托下气氛开始变得暧昧

秦究找了一个吧台，要了一份干马天尼，烈酒入喉，酒精刺激着神经，台上的人越发显眼，台下的一群人像是被画笔涂抹掉变得模糊，余美的样子却在脑袋里越发清晰

“还有，美女，一个人吗？”

但总有人打破这份美好的意境

一个二五仔端着瓶啤酒像秦究搭讪，但是被她白了一眼，对方不死心得继续上前，甚至想要动手，结果被掐住连根手指头往后一掰

“啊啊啊啊啊啊——！”

尖锐的叫声打破了酒吧暧昧的气氛，许多听见声音的人纷纷转头过来看热闹，其中也包括了余美

“呜呜呜……”

警察局秦究趴在余美的怀里，眼泪鼻涕一把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了好了，别哭了，眼睛都肿了，明天要不好看了”

“姐……姐姐，有人骚扰我……”

被掰断手指的人被带了出来，满脸无语，他正在像警察解释自己只不过是喝醉了，想要搭讪而已，话还没说两句就被掰了手指头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很害怕……姐姐……”

余美摸了摸她的头，眉头紧皱，她很不满意男人的说辞

“照你这么说，如果我喝醉了之后拿刀砍你，也是不小心的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不小心，都是借口而已”

“诶，你……”

男人还想说什么，就被警察按在一边，事情很快就被解决了，毕竟秦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最后赔给了男人两千块

回去的路上余美还在愤愤不平

“居然连个道歉都没有！身体上没有遭到伤害，那精神上的呢？真是无语”

“姐姐……”

秦究拉住她的手，余美转过身很是疑惑

“怎么了？”

“……”

海风刚好路过了这里，把她们的头发吹乱，路灯也在这时亮起，照亮的这一片的海面，也照亮了她们

回去的时候秦究心情尚好，而余美却在沉思

刚刚秦究吻了她

嘴唇上还残留着马天尼的味道，舔一口还有些烈，她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这么做

晚上睡觉前门被敲响，余美一打开门就是满脸委屈的秦究，一进来她就开始控诉

“为什么姐姐你是都不理我！”

“我……”

“你可别说是不好意思找我，刚刚你还很主动得伸了舌头呢”

“这……”

两句还把余美说得很不好意思，身上的温度开始升高，脚趾蜷缩着扣着地面，她羞得说不出话来

但是秦究已经上了床，并且很不要脸

“姐姐，你亲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不许抛弃我”

“……”

“快上来，我们一起睡觉吧”

“秦究……”

“嗯？”

“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余美看着秦究的眼睛，很是认真

“我比你大八岁，快一轮了”

“那又怎么样……”

余美很郑重得摇头，心里有些酸胀胀的，声音忍不住颤抖

“秦究，你会喜欢我一辈子吗？”

“……”

这回轮到秦究沉默了，她上学的时候就因为长得好看对象一个接着一个得换，最多的不过两个月，成年后更是肆无忌惮，是好看的就追，完全没有考虑过以后

在秦究这里没有以后

如果说她像什么，那应该就是海风，吹动了余美这片死海，但是吹过之后也只剩下平静，什么也没有留住

这晚，秦究被赶了出去

她想不通，为什么余美要拒绝自己，谈恋爱就要结婚吗？这未免也太好笑了

回到房间里她开了两瓶酒，俗话说借酒消愁愁更愁，这天晚上秦究是睡不着觉了

第二天的时候余美明显在躲着她，话没有说两句就跑了，和徐风呆在一起的时间更多，秦究总是在找机会插进去，但是都是被了

“姐姐，为什么要躲着我？”

秦究总是很直白，开心或不开心都挂在脸上，现在的她就拉拢的嘴巴在质问余美

“我……”余美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这有什么！当朋友不可以吗？”

“……”

秦究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惯了

“别沉默啊，余美……我很差劲吗？”

“没有的……”

“那我们就继续当朋友，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之后就跑走了

“余姐？”

她前脚刚走，徐风后脚就进来了

“怎么了？”

余美调整了下心情

“乐队有联系，高夏让我们过去”

“好”

吉他被放进包里，走到门口的时候余美又被叫住了

“姐姐，你们去哪？”

“乐队有练习”

“我也要去”

“诶？”

“不行吗？我不能去看看吗？”

“也不是不行……”

“徐风，我在问余美姐呢”

大家的视线转移到了余美身上

“可以的……我们一起吧”

秦究像个小孩，得不到想要的就会闹，解决办法就是顺从她就好

三个人坐的一辆桑塔纳，车是徐风从二手市场淘的，内饰很旧，秦究看到的第一眼就在皱眉头

外面的天气很好，车顺着海岸线一直往前开，两边的风景都很漂亮，但是秦究的心情很不美丽，因为余美以要保护吉他为由坐在了后面

车开了几十分钟，最后停留在了一栋老房子前，周围也没什么房屋

“我们特地挑的，这样不扰民”

徐风拔了钥匙，然后带着秦究往前走

“磅磅磅——！”

“高夏！开门！”

不锈钢的门被拍得框框作响，离门很近的秦究被吓了一跳

“来了来了……”

开门的是邹明朗，他看见余美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然后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秦究

“余姐，你们来了……这位是……”

“看来你记性很不好啊”

“哦！”邹明朗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想起来了，你叫秦究，是余姐民宿的住户，不好意思啊，刚刚一时间没想到”

“哼……”

“好啦好啦，我们进去练习去吧”

余美给秦究搬来一个小板凳，秦究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

“哟，我们今天有观众了”

说话的是高夏，他正在给自己的贝斯调音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高夏”

“我知道，见过你，我叫秦究，究竟的究”

一阵寒暄过后，他们都是把乐器和谱子摆好，乐队没有写词谱曲的人，大家都是因为爱好聚齐在一起

“这位小姐，点个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