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丁香和江南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彳亍着，

冷漠，凄清，又惆怅。

她静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飘过

像梦一般的，

像梦一般的凄婉迷茫。

像梦中飘过

一枝丁香的，

我身旁飘过这女郎；

她静默地远了，远了，

到了颓圮的篱墙，

走尽这雨巷。

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她的颜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怅。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雨巷》

余美在摆弄着桌子上的丁香花，第一次送的玫瑰已经枯萎被放在桌子上

“姐姐，你怎么不把它扔掉？”

秦究拿起桌子上的那束玫瑰花

“这个啊……毕竟是你送的，我想那么干脆得扔掉不太好”

“没事的啦，我每天都会买新的给你”

玫瑰花被扔到了垃圾桶里

“你看新鲜的就好啦”

“……嗯，好”

秦究看起来不是很在意那束玫瑰，余美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不过很快她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余美拿来了扫把，秦究也一起帮忙，花园里的东西什么都不剩了

“秦究，你快来”

“怎么了？姐姐”

“你看……”

荷花还是好端端得躺在水缸里，虽然有些蔫掉了

“哇，居然没有被吹走”

“到时候我们好好照顾一下吧”

“嗯……”

之前的小树苗被折断，牵牛花也全都掉在了地上，其他种在泥土里的花连着根被吹飞

好不容易打扫完一切已经是下午了

“我回来了！”

徐风推门进去，看上去心情颇好

“你终于回来了”

余美换好衣服下了楼

“是啊，余美姐，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嗯？怎么了？”

“我可能不住这了……”

秦究一听见徐风要走，立马窜了出来

“怎么了这是？”

“我爸爸妈妈来找我了，我想清楚要回去继续上学了”

“这样啊……”余美愣神了一会儿“那乐队……”

“可能……不会去了……”

“……”

“对不起啊，余美姐，我食言了”

“没事啦，学习才是最重要的，很开心你能回去上学”

“你不怪我吗？”

“不会的啦”

余美上前摸了摸徐风的脑袋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今天收拾东西”

“这么快啊”

“嗯”

“要我帮你一起吗？”

“不用啦，我东西很少的”

余美和秦究站在门口目送着徐风的离开

“姐姐，你很舍不得她吗？”

“诶……那倒没有”

“那你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我的父母而已”

“为什么？想爸爸妈妈的话要不要回去看看？”

“不是那种想啦”余美摇摇头“就是想到了当初我和徐风一样是离家出走的”

“离家出走……”

“嗯……他们给我的压力太大我就离开了”

“这样啊……”

台风过去之后外面就下起了雨，秦究又掏出了把伞

“太久不动，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啊”

她们一路往山上走

“姐姐，你想去江南吗？”

“怎么了？你想去？”

“嗯，那边的风景好看”

“不是说要去挪威吗？”

“都去好了，以后我们去环游世界吧”

“环游世界也需要钱的”

“没事的啦姐姐，我有钱”

“唉……拿你没办法……”

路过那家花店的时候，秦究停了下来

“要进去看看吗？”

余美嘴上是询问，实际上已经站到了屋檐下，收掉了手中的伞

“好啊”

“叮铃铃——”

风铃声响起

“您好，需要点什么吗？”

店员走过来，不过不是以前的那位

“我之前一直来这里买花，那时候都是一位长头发的女孩子，她今天怎么没有来？”

“您是说小尤吗？她请假了”

“这样啊，谢谢啦，我们就是进来看看”

“好的”

和店员说完话，秦究就回到了余美的身边

“姐姐你想要买花吗？”

“嗯……没有，就看看吧”

余美放下手上的洋桔梗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花呢”

“以后我们家也会这样的”

“那我的民宿都可以改成花店了”

“卖花听起来也不错呢……”

两人聊天的时候花店进来了一位男客户，他穿着简单的短袖和长裤，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温和，但张嘴就是向店员要了三份一样的红玫瑰，分别寄给三个不同的女人

“喂，宝宝，我在外面出差呢，到时候给你带礼物”

“喂，亲爱的，给你寄了花，记得签收”

“是我，别生气了，等我空闲了来陪你，给你买了花”

他连着打了三个电话，声音不是很大，模糊得可以听见暧昧的谈话

秦究和余美对视一眼之后快速得出了花店

“哇，看见活的渣男了诶”

余美不禁感慨

“你说他为什么要出轨？”

“出轨？嗯……”

秦究摸了摸下巴思考道

“可能是因为按耐不住寂寞吧”

“寂寞……难道一个人还不够消遣，需要三个人吗？”

余美撑着伞走在路边

“秦究”

“嗯？”

“你不会出轨吧？”

“当然不会啦，我只爱姐姐一个人”

“……”

余美的脸被直接的表白长得通红

“好啦，别贫嘴了，今天晚上吃什么啊？”

“吃什么……不知道诶……”

————

蔡澜划拉着手机，她和秦究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两周前，也就是说半个月没有联系了

她索性把手机往桌子一搁，然后喝起了桌子上的酒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许作舟在她的旁边看出了不对劲

“你说秦究这么久不联系我，是为什么啊？”

“找到别人了呗，她之前还给我发消息说是真爱呢”

“真爱？”

蔡澜完全想象不到秦究是一个会找到真爱的人

“不可思议吧？”

“确实……”

“来，下注吧”

“下什么注？”

“秦究什么时候劈腿的注”

蔡澜和秦究是高中到大学的同学，也是恋人，虽然两人一开始并不对付

————

吵闹的教室因为班主任的进入变得安静

“大家，今天我们班转来了一位新同学，她叫秦究，我们先欢迎一下她”

早在一周前，他们就知道有新同学要来，并不是很惊讶

但是秦究一进门的时候还是掳获了班上大部分人的眼球，没别的原因，因为她长得漂亮

在秦究来这个学校之前，蔡澜是校花，秦究来了之后，她就直接掉榜，更让她气氛的是，这个新来的处处比自己优秀，总是拿自己和她做对比，所以她做了一个很不明智的决定

蔡澜找了秦究的麻烦

结果就是第二天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被记过，从此结下梁子

可秦究是个万年渣女，套路一堆一堆的，勾得蔡澜上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秦究的床上了

“人渣！”

“谢谢哦”

就这么处了三年，毕业那天的聚会，蔡澜看着秦究和另一个人抱着亲，那别人还真不是什么别人，是许作舟

“恶心！一想到和秦究处过就恶心”

“呵，那你怎么还不删除拉黑？”

“还不是我妈要我和她打好关系！”

“那你为什么还盯着现在的聊天页面看？真的不是余情未了？”

说起许作舟，她和秦究比起来可谓是平分秋色，蔡澜完全就是被惯坏的小姑娘，根本不是什么对手

想当初她差点和许作舟打起来，再一回神就是在许作舟的床上

“恶心！和你呆在一起也是恶心！”

“切，技不如人还怪我？你要是有点心眼也不会被我骗”

“你们两个就都该去死！”

说完，她就拎起自己的香奈儿，踩着高跟鞋走开了

许作舟无所谓得端起酒杯一口闷，把杯子放下的时候看见了蔡澜遗落在桌子上的手机

江南也在下雨，脚踩青石穿过细小的巷子，她停在了一座庭院外

“磅磅磅——！”

“蔡澜，开门！你手机落我这了！”

“吱呀——”门开，是一位老妇人

“小姐您好，是找谁？”

“蔡澜，还她手机”

说着，许作舟把手机递给了老妇人

“我会转交给小姐的”

“嗯，没事儿我走了”

“小姐慢走”

许作舟按着原路返回，踏上小桥的时候天空中的毛毛细雨突然变大

“靠，怎么这个时候下雨？”

无奈，她跑进了一家小店，一进门就被花花绿绿各色的旗袍迷住了眼

“要买什么吗？”

穿着米色牡丹花样式旗袍的女人婀娜得从帘布后方走出来

“不，我进来躲躲雨”

“好的，我们这里的衣服您也可以随便看”

许作舟道完谢之后就一直站在门口

“要喝杯茶吗？”

“奥，谢谢了”

她用手端过杯子，掀开盖子茶香味扑面而来

“好香啊”

“是绿茶”

许作舟喝了一口，她平时都喝酒和咖啡，品不出来什么，只能说句“好喝”

“您喜欢的话可以多喝一些”

“麻烦您了”

雨一直没停，但许作舟的手机响了，打开来看是她的客户

“喂，您好……奥，有什么问题吗？……奥，这里需要改一下啊……好的好的……嗯嗯，好”

挂完电话之后，她看了眼外面的雨，再摸了摸自己的皮包，想着冲到外面拦辆车，刚想出去的时候却被拉住

“我这里有伞，您需要吗？”

一把油纸伞被递到了她的面前

“谢谢啊，我明天还给您”

“不急的，我的店一直都开着”

江絮南回到了后面的房间里继续制作旗袍，但是她的脑海却是许作舟的身影

丁香花的味道被从香炉里源源不断得传出来

“应该要一下联系方式的……”

她遗憾得叹了口气，如果继续弯下腰缝制

————

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她的颜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怅。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