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戒指和吻

秦究是被吵醒的

打骂声从外面传来，她立马精神了然后冲出去

然后就看见了王素兰扯着余美的头发往外面拖

“你在干什么！”

她冲到王素兰的背后，也一把扯过她的头发往后拽

“啊！”

“姐姐，你没事吧”

余美没有理会秦究，她只是瘫坐在地上一个劲得抹着眼泪，身上的衣服被也被扯坏了，头发乱糟糟

“你个小贱人！”

王素兰手指着秦究，听到骂声她回头给了对方一记眼刀，王素兰立马收声

“我们走”

秦究二话不说抱起了余美，往外面走去

温热的水杯被推到余美的面前，她们现在身处一家宾馆

“没事了吧……”

秦究的手稳稳握住对方，眼睛里全是担忧

“秦究……”

余美往她的怀里靠，然后低声抽噎起来，慢慢得声音越来越大

“……”

期间秦究一言不发，只是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还有背，无声得按着对方

最后余美在她的怀里睡去

第二天余美从床上醒来，头发还有种撕裂的疼痛感，身体僵硬，只有眼睛能够动一动

“吱呀——”

有人推门进来，脚步很轻，接着就是塑料袋被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塑料盖子被掀开，食物的香气弥漫

“姐姐……起来了吗？先吃点东西吧……”

听见了秦究的声音之后余美才睁开眼，然后慢慢得坐起来

餐桌前，秦究看着她，而余美则是机械得做着吃饭的动作，毫无生机

吃完饭后余美就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秦究则是收拾残渣

这一天过的时间过得尤其缓慢，她们就这样一起坐在床上，相互依偎，困了就睡，睡醒起来就发呆，一直到晚上才有人开口说话

“秦究……”

“嗯？”

“我妈来找我了……”

“嗯……”

“怎么办……她让我回去……我不想回去……”

说着说着声音就开始哽咽，秦究连忙上前安抚

“不想回去，我们就不回去”

“她……她打我……从小到大……只要不顺心她就会打我……”

说到这里，秦究才仔细得看起了余美的身上，她的眼睛顺着脖子一路往下，掀开衣服后，背上是细小的伤痕

她的眉头紧锁，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办……她要我拿钱给她……可是我明明每个月都会给她汇款……为什么她还要揪着我不放……为什么……”

“……”

“救我……秦究……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回去……我不能回去”

“……”

秦究听完了她说的话，余美死死紧抱着她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只为了获得一点安全感

待到余美睡着之后，她悄悄走出了房间，然后拿起电话打给了警察局

“喂？警察吗？我要报警，有人非法闯入我的家，并且对我的……朋友进行施暴……”

秦究赶到警察局的时候，王素兰手上套了手铐，但她还是不老实，嘴上一直不干不净

“我教训我女儿！管你们屁事！草泥马的多管闲事！”

“诶！你再骂一下警察试试！”

“骂的就是你！懂不懂尊老爱幼！”

……

这场闹剧在秦究进门之后才结束，因为王素兰看见了她，于是她把矛头转向了秦究

“你个死贱人：居然敢报警抓我！”

说着王素兰就要挣脱开警察的束缚，向秦究动手，不过还好立马被旁边的人制止住

随着秦究一起来的还有她的律师

“王素兰女士，秦究小姐将会以私闯民宅还有人身攻击等为条件起诉你……”

律师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开始暴走

“她算什么东西！敢起诉我！”

身边的两位警察赶忙按住她，不然她乱动

律师也是老手，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完全不把王素兰放在眼里，只是推了推眼镜继续说

完事之后就是秦究开始发言

“死老太婆，你等着吧”

“你个小贱人！没教养的东西！”

“呵……”

站在一旁的律师好心提醒到

“王素兰女士，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看在眼里，到时候都会成为出庭证据……”

这下她才闭了嘴，秦究没有再管这些破事，她回了宾馆

一进门就看见坐在桌前的余美

“姐姐，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

她拿来拖鞋，蹲下身给余美穿上

“秦究……你去哪了？”

“我……去看你妈妈了”

“这样啊……”

余美仰头靠在椅背上，良久她开口

“秦究……我是逃到这边来的……”

“嗯……”

“十年前的事情了吧……那个时候我考上了大学，很好很好的大学，我以为自己已经逃离了他们的掌控，结果学校的生活让我生不如死……然后我就逃走了……”

“……”

秦究沉默不语，她静静得听着余美讲述自己的故事

“那个时候我来这里几个月吧，退学的事情被我妈知道了，她跑到这里来打我，把我拽到大街上打我骂我扯我的头发，那个时候也是警察来了事情才解决的……”

手不自觉攥紧，指甲嵌进肉里，留下了印子

“那个时候我向她保证，每个月都给她钱她才罢休……她走之后我才觉得轻松……”

“秦究……我好羡慕你和你妈妈啊……只要我妈站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呼吸都困难，她好像一直掐着我的脖子，想我死……”

“我之所以玩乐队，花时间画浓妆，在酒吧唱歌，还有纹身打耳洞……都是因为我想逃离我的母亲，但很显然，不可能的了……”

秦究蹲在地上，她的腿已经麻了，站起来的时候身子都晃了一下，手撑在余美椅子两边的扶手上才站稳

“姐姐……”

温热的液体早就布满了余美的脸上，她的眼神空洞，看向旁边

秦究就着月光才看清

“谢谢你啊，秦究”

余美正过头看向她，目光细细扫过对方脸上的每一寸

“她不会放过我的……”

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秦究已经吻了下来

“你想走吗？跟你那个妈走？”

还没有等到回答，她便又一次吻下去

“别走啊，余美，你想这么多年都白干吗？”

“我……我不想走……秦究，我还没有和你一起看到海边的雪呢……我们还说过要一起去挪威……”

“对啊，余美，别走，别妥协”

“……”

这一回还余美主动

“我不走，我不会妥协的……”

第二天她们手牵手走在去警局的路上

“等一下，姐姐”

路过一家首饰店的时候，秦究牵着她走了进去

“您好，需要看点什么吗？”

“要对戒”

“……”店员愣了一下，然后看到和秦究牵手的余美

“是和你身边的这位女士吗？”

“对”

“好的”

一枚带着钻石的银质戒指被戴到了余美左手的无名指，另一枚秦究想给自己戴上的时候被拦住

“这一枚应该我给你戴上”

“嗯……好”

这一天，余美的手上抱着一束鹅黄色的月季花，和秦究身上穿的鹅黄色套装相呼应

“待会儿我们只能出去吃了”

秦究看了眼手表，现在是早上八点多

“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姐姐做的，外面的东西都不健康”

“晚上给你做，中午就将就一下”

警局里，王素兰还带着手铐被关在房间里，余美深呼吸之后把花递给了秦究

“等我好消息”

“嗯……”

在众人的目光下，余美在秦究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王素兰被带出来，她们隔着一道铁栅栏

“说吧，你想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找你要点钱怎么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养你……”

“够了，不就是要钱吗！我给你！拿完钱就给我滚蛋！”

“你什么态度！我是你妈！”

“你配当我妈吗！你以为你是谁啊！”

“要不是我你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哪里了！”

……

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秦究听到之后坐立不安，最后不顾阻拦冲了进去

“嘭——！”

门被用力推开发出声响，余美的面前多出一道身影——是秦究，她走到了她的面前，遮住了余的视线

“又是你！”

王素兰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看见了她左手上和余美同款的戒指

“你们是同性恋？”

她的认知好像被打破，三观碎了一地的模样

“余美，你个臭婊子，老娘把你养这么大你居然和女人好上了！你恶不恶心！”

“我和谁好和你有什么关系！”

“恶心，变态！你就是个变态！”

“草泥马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秦究被余美说的话震惊到，退到了一旁，她第一次听余美骂脏话，不过随后她又笑了起来

现在的余美才是真正的、鲜活的她

这场闹剧最终被警方制止，王素兰也不甘示弱的要请律师，说要把秦究告上法庭，说她不养老

“你告吧！我还怕你不成！这么多年的每一笔钱我都有记录，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告我！”

说完她就牵着秦究的手大步离开

一直走到很远的地方她们才停下

“怎么了？姐姐，不走了吗？”

“真是抱歉啊，让你看到了……”

“停！”秦究做出暂停的手势“我不想听抱歉的话，我很开心能见到不一样的你”

余美听见对方这么说话，做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真的吗？你不觉得我……我很没有……教养？”

“当然不会啦～”

秦究笑着上前，理了理余美的外翻的衣领

“每个人都有情绪的，不会生气的人才有问题哦”

“那……我和自己的母亲说那种话……”

“她不是什么好人，我知道的”

“你就这么信任我？万一我骗你呢？”

“余美……”秦究无奈得笑了笑“我相信你，你不用跟我说什么其他的话了，知道吗？”

“……”

余美的手被握住，刚戴上不久的戒指还有点硌手，脸上有点热，可能是因为天气

“知道啦，我……我们回家吧……给你烧饭”

一回到民宿她们就惊呆了，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一片，好在房间都上了锁王素兰进不去，但是其他的东西就遭了殃

花园里种的高雪轮也被拔掉，经历过台风存活下来的荷花缺躲不过人的手，它被撕得粉碎扔在泥土里

“看来……我们得收拾一下了”

“嗯……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