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卡洛琳去世了

就在挪威冬天即将结束的时候，她摔倒在了自己的家里，没多久之后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们的孩子远在国外，为了葬礼赶回挪威

秦究穿着厚的高领毛衣，把一半的脸遮住，但也挡不住呼出的热气变成水雾飘散到空中

葬礼很严肃，大家手捧白色花朵一一摆放在卡洛琳的墓碑前，不少人掩面抽泣，其中不乏卡洛琳生前的学生

在所有人走后，秦究也献上自己的花

那是一束各色颜色组成的郁金香

卡鲁也拿出了怀里藏着的玫瑰花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向她表白了……”

平时老当益壮的卡鲁面容憔悴，精神也不像往常那样抖擞，相反病怏怏的

“……请节哀”

这是秦究唯一能说的话了

“……”卡鲁摇摇头“生老病死十人之常情，我也快了……”

从墓地回来之后的第二天，他们相遇

卡鲁回到了往常的模样，扫雪、照顾卡洛琳养的花、收拾家务……完全没有昨日悲伤的样子

秦究也没有提起这件事，她也像以前一样，接受着对方的邀请，去吃午饭或者一起逛逛……

卡鲁和他说的话一样，逃不过死亡的命运，在一个平常的早晨，平静得接受得接受了命运的安排，跟随着卡洛琳一起去了天国

这是秦究第二次参加葬礼，她在这个异国他乡唯二的朋友也离开了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这一天它显得格外安静

第二天的早上她再没有听见《塞尔维格之歌》，也没有听见爽朗的笑声和干活的声音

自己或许也该走了

她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行李箱，从最里面翻到了自己的护照，再没有拿走什么东西，就离开了这里，但是她买的机票并不是秦眉所居住的地方，她要去找余美了……

————

暗恋是闭上嘴巴也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

邱蕊越来越无法抑制自己了，她享受着余美对自己的好，也在惧怕这种感情的消失，所以也同样对表露心意这件事感到恐慌

海边的冬天即将过去，银装素裹的世界马上就要迎来新的转机

在某些看不见的地方，绿色从土地里钻出来，从枝干上生长出来，同时还伴随着冰雪的消融

“IaskedmymotherwhatwillIbe

WillIbeprettywillIberich

Here'swhatshesaidtome

Queseráserá

Whateverwillbewillbe

Thefuture'snotourstosee

Queseráserá

Whatwillbewillbe

WhenIgrewupandfellinlove

Iaskedmysweetheartwhatliesahead

Willwehaverainbowsdayafterday

Here'swhatmysweetheartsaid

Queseráserá

Whateverwillbewillbe

Thefuture'snotourstosee

Queseráserá

Whatwillbewillbe

NowIhavechildrenofmyown

TheyasktheirmotherwhatwillIbe

WillIbehandsomewillIberich

Itellthemtenderly

Queseráserá

Whateverwillbewillbe

Thefuture'snotourstosee

Queseráserá

Whatwillbewillbe

Queseráserá

Whatwillbewillbe”

温柔的声音在清唱《QueSeraSera》

“万寿水到渠成

世事难料，顺其自然”

邱蕊的母亲在叫她回去，他们从来不认同她的摄影工作，不过这也是有道理的，在遇到余美之前，她永远都是饥一顿饱一顿，没有得什么胃病都是谢天谢地的了

这一回她想自己的女儿回到家乡，考一个公务员也好，或者找一份正经体面的工作，嫁给一个好人家，生儿育女，组成一个美好的家庭

或者遇到余美之前，邱蕊会答应自己的母亲，毕竟自己对未来并没有规划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确信自己是不会嫁给别人生孩子，或者是找一份一眼望到头的工作

“姐姐，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个嘛……”

余美擦了擦手，然后坐到邱蕊的身边，看着对方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轻笑一下

“因为……其实我是逃出来的……”

“逃？”

“从我的家里”

“为什么？你的爸爸妈妈……对你不好吗？”

“嗯……这个嘛……”

余强和王素兰从没有缺过她的吃喝，余美也不是什么攀比的人，并且没有什么爱好，但是……

“他们没有缺我吃喝穿，但是我不是什么人偶啊……”

把自己的愿望强加给自己的孩子，用自己贫弱的知识和狭隘的眼界规划对方的未来，用“爱”绑架对方

“……”

“怎么了吗？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有些好奇而已……”

晚上月亮爬上天空之后，邱蕊给自己的妈妈打去了电话

“妈妈？你爱我吗？”

“……？你这孩子问什么呢？妈妈当然爱你啊？”

“那你为什么要我回去呢？”

“你不回家还能去哪？长大了就不要回家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你规定我的未来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妈妈是为你好，你从小到大就没有主见，妈妈当然要给你提点一下啊”

“那如果说……我不想回去你会答应吗？我有自己的人生目标了……”

“你能有什么人生目标？又要瞎搞什么……”

对方还没有说完话就被邱蕊挂断了电话，她很是疲惫，心情很沉重，脑袋里一团浆糊，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不会回去了

“姐姐，我们出去玩吧”

酒吧一如既往的热闹，余美是这里的常客，调酒师看见她之后直接问

“老样子？”

余美看了眼自己身边的邱蕊

“不了，换度数低一点的”

“我可以的！”

“先从低的喝起吧……”

余美可以看得出对方的心情很不好，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两杯鸡尾酒下肚，邱蕊的脸就有些红了，说话也大着舌头

“姐……姐姐……”

“怎么了？”

余美没有喝酒，一直喝着苏打水，她怕自己要是也醉了，就没有人能带她们回家了

“你有……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喜欢的人……”

秦究的脸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抚摸着邱蕊头发的手都停顿住了

“姐姐！”

“怎么了？”

邱蕊突然很大声，把前面正在调酒的调酒师都吓了一跳

“我喜欢你啊！余美我喜欢你！不要把我当小孩子看待了！我认得清自己的感情，我就是喜欢你！”

“……”

她这么一嗓子，原本有些热闹的酒吧，声音都小了些

“你……你喝醉了……”

“我没有！我认真的！”

说完她就往前凑，想吻一下余美，哪里都行

然后下一秒就滑倒摔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第二天就是脑袋上顶着一个大包

邱蕊揉揉自己的头，很痛，但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也没有忘记，穿好衣服就下了楼，看见余美

“姐！”

但是除了余美还有别人，门口站着一个女孩，看起来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手边没有什么行李，什么都没有，只是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看不清样子

“你……为什么回来……”

“……想你……”

邱蕊躲在墙角，偷听着她们之间的对话，虽然这么做不太好，但是很明显，应该不是什么自己能看的，但是她还是没有离开

之后余美的抽噎声响起，她被那个陌生的女子抱在怀里，很是亲昵

邱蕊想到自己了以前问过余美有没有喜欢的人，那个时候她是什么反应呢……

想想自己为什么表白会不成功，为什么态度这么明显，对方还是和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原来是有喜欢的人啊……

自己原来一直在打扰对方……

邱蕊觉得自己是时候该走了，因为余美喜欢的人回来了……

想想还是觉得好笑，明明刚刚不答应妈妈回去的，但是自己真的无路可走了……除了回家她别无选择

“再见了！姐姐……”

就是突然失恋这种事情不要太好接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