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皇宫

武艺苑。

我和冷墨到时，已有多人在场。

城主府和皇宫只有驾车半个时辰的距离，还是缓慢行走。

事情来的突然，我们连夜商量，最终决定随机应变。

皇上南轩和皇后娘娘柳叶不知在说什么，两人看起来琴瑟和鸣，相濡以沫。

就是他们这般琴瑟和鸣，相濡以沫，才害得母后病故，父王也扔下我和南荒，他才得以接手，却根本无能，要靠和亲来巩固位置，平定战乱。

他说着话，看见我，对我摆手。

我们不过相距十米。

冷墨：“我同你一起。”

“好。”

我和冷墨行礼后被安排落座，南轩和柳叶面朝南，前者在东，后者在西。我在柳叶旁边，她是母亲的好姐妹，看着我长大，她知晓我背上的痣，腿上的胎记，还有，耳后的红痦子。

“本宫听闻武状元是女中豪杰，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冷墨告诉我，武者应当如何，但我什么也没记住，自认为得端着，坐如钟，站如松。

“多谢皇后娘娘赏识，妾遭受太多嫉妒，心已麻木，不能言说。”

我想到自己的遭遇，泪很快存满双眸，眼睛一眨，梨花带雨。

柳叶用手帕轻沾我腮边泪珠。

“常言只道一入宫门深似海，难道江湖也有人以嫉妒之心待人。本宫听闻江湖中人都行侠仗义，义薄云天。”

“此番随军出征，便被有心之人诟病，重伤归来，更是惨遭议论，更可怕，有人要我性命，不讲何时何地。”

“成功的人会遭到嫉妒，成功的女人更有人嫉妒，通常男人不嫉妒男人，却嫉妒女人，女人也嫉妒女人，本宫也被嫉妒，本宫的侄女，就是这样失踪了，她和你同岁。你闯荡江湖，阅人无数，可否帮本宫找到她。”

“能帮皇后娘娘，妾荣幸之至。妾，亦有不情之情。”

“你为我南荒身先士卒，本宫和皇上要多谢你，有什么话尽管讲。”

“妾，有孕在身，不便习武。”

柳叶厉目看冷墨，仿佛冷墨罪大恶极。

“陛下，武艺切磋就免了吧。”

南轩颔首：“免。”

我没有白来，欣赏了众多高手的武艺表演。

回府，冷墨寒着脸看我：“你可知道这是欺君之罪！”

“那就变成真的。”

“说什么疯话。”

“咱们回来了，半年后就没有我们，是么？”

他走过来：“你想干什么。”

“我想改变命运，我不要和亲，我要以南意的身份，以城主夫人的身份，和你在一起。”

他凝视我良久，像是要吻我一样凑过来，却嗤笑：“你居然一直误会我对你有情意？”

我愕然。

“你对我，日久生情，可是我，对你，只有夫君对妻子的责任，明白吗？如果我当真对你有感情，我会说。但现在，没有。”

我也笑：“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对你感觉如何。”

他直起身子，说：“怀孕岂能没有孕肚。”

“可有那种吃了像怀孕的药。”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谎言来掩盖，我不清楚，你自己想办法。”

他说完就走了出去。

紫妹端着洗脚水走进来，服侍我上床歇息。

她刚端起盆，我说：“明天请恩师来。”

“是，夫人。”

皇宫。

我被柳叶请来已有一个时辰，还无法相信，她会喜欢我到留我住宿的地步，我必须尽快离开，因为我的好日子或许在赶来的路上。

我的贴身婢女寒烟成了她的婢女，将水果拿来就退了出去，没抬眼看我。

“想好了，在这住么。本宫虽然是后宫之主，然女儿远嫁，夫君忙于朝政，妃嫔们嫉我怕我，我倍感孤单。你不用陪我说什么，听我说，我就心满意足了。”

“谢娘娘抬爱。只是，妾回来后，常做恶梦，恐怕夜里醒来伤人。”

“不怕，本宫这里的侍卫和婢女都会武功。”

如此，我再拒绝，更要被怀疑，我只希望，好日子能迟一些来。

然而，当天夜里，我就被折腾起来了，看着床单，不知所措时，窗子突然开了，是季树。

她走过来道：“发生什么情况。”

“我说我怀孕了才不能习武，不想皇后请我来住，更不想，会如此。”

“别急，为师有办法。”说着拿一个白瓷瓶，倒出两粒黑色的药丸，“这是假孕丸。”

“对身体可有害？”

“有，会，造成不孕。”

我接过来药丸，凝视着……

戌时。

城主府，书房。

冷墨站起身，对婢女谷雨和小满说：“不管谁来都说本城主不见。”

“是，城主。”

冷墨刚离开，小满说：“你可发现城主和以前略有不同？”

“城主确实和我们生分许多。”

“你说，城主是不是在战场上伤到了脑袋？以前的城主也很冷漠，现在，感觉无情，自私，霸道，可怕。像换了一个人。”

“你像只蚊子在嗡嗡。”

“嗡嗡那是苍蝇，蚊子呜呜呜。”

“差不多，都很吵。”谷雨说完把门上锁。

“你说谁吵！”小满冲过去挠谷雨痒痒。

两个丫头疯闹，没看到书桌上的墨汁瓶倾倒，墨汁晕染了一整张纸。

冷墨将卧房的地板挪开，头上绑着蜡烛，快速到达地面，蜡烛熄灭，墙壁上烈焰燃烧，他转动三角形木制机关，地板合上。密道的出口，是一口枯井，散发难闻的气味。

冷墨用轻功刚上去，就听到笛声，循着声音看，是季树在吹六出曲。

季树慢慢拿下笛子，转身：“她不是阿意。”

“我也并非冷静。”

“我以为你会证明你们是真的自己。”

冷墨牵唇笑笑：“假冒身份，非同小可，我是一个喜欢观察细节的人。但还是瞒不过一起长大的你。”

“你放心，她吃了我的假孕丸，很安全。”

“多谢。”

“你和阿静真的很像。”

“我比他更合适做城主。他有勇无谋，只会带兵打仗，只是个优秀的将军。”

“人，还是要做回自己。”

冷墨不置可否。

皇宫。

肚子没白痛一整晚。

柳叶用公筷夹虫草糕给我：“住的可还习惯。”

“妾，认床。”

“熟悉两天就不认生了。不如，你认本宫为干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