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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拒绝

醒来的时候已是巳时,冷墨留下字条给我,让我按上面的训练。

我将字条扔进火盆,听见老夫人在门口问我:“阿意,你起来了吗?”

字条燃烧成灰烬,我又用炉钩扒拉两下,才去开门。

“奶奶,我起晚了,没去给您请安。奶奶您请进。”

“怀着孕,嗜睡正常,多睡多休息。”她吩咐丫鬟将饭菜放在桌上,说:“能吃就多吃,孩子才结实。不要像我,把你六个伯伯都养的面黄肌瘦,尤其你六伯,瘦就瘦吧,身体还不好……”

她与我念叨了很多家长里短,我一边吃一边听。

说着说着,她突然看床:“阿意,你和阿静分开睡?”

我像早就想好了似的:“是啊,我怀孕了,担心伤了孩子,我就想了这么个法子。”

老夫人颔首:“这法子好,还能说说话。不过,说着说着又说到一起去了,还是危险。我看,不如你和奶奶一起睡吧。”

“不了,孙媳妇睡觉说梦话,我就不打扰您老了。”

老夫人“咳”了一声:“打扰什么,有人和我说话,我乐着呢。就这么说定了,今晚就搬过去。奶奶天天给你开小灶。”

“奶奶,我真的不想过去,我不习惯。对不起,卷您的面子了。但是我想我的感受也很重要,何况我怀着孩子,您也不希望我住在您那边不自在,对吗?”

我不知道我醒悟的晚不晚,好在醒了。

老夫人定定看我,不知道想从我身上看出什么。

我也回望她。

我还是紧张的,眼神也可能出卖了我,但是我没有躲避。

看着看着,她笑了:“好好好,阿意不乐意就不过去,但是得常去坐坐,奶奶一个人没意思。”

“好。”

送老夫人离开,我命令任何人不许打扰,将门窗都锁了,从暗道去了紫枫林。

季树还没来,我自己先练。

摘下树叶,甩出去。

一次,两次,十次,百次……

树叶终于切断了一根细的树枝。

“还远远不够啊。”

我环顾四周,却没看到声音是从哪来的。

“为师在这呢。”

我抬头,她在树上站着。

“你一直在看我?”

她跳下来说:“我的徒儿这么刻苦,怀孕还练功,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呢。”然后低声在我耳边说:“有人偷听。”

“徒儿着急呀,只怕孩子生了,武功也废了。”

“担心这作甚,你有师父。好了,差不多该回去了,为师送你。”

她边说边观察,一双眼睛有如鹰隼。

我慢慢和她走,走到一个下坡,脚下一滑。

她拉住了我。

然后我们一起滚了下去。

还好我们都是轻微擦伤。

只是,我伤到了脸。

只能和季树回家。

我们等了两个时辰,冼清才回来。

“你们这是?”

季树道:“赶快救救她的脸。”

冼清看了看:“得给我一点时间。”

我问:“要多久。”

“起码,一天。”

季树啐他:“一天说起来这么吓人。”

“老夫人看得特别紧,不许我和师父相处。能不能请你快一些。”

“最快也要天黑之前。我尽量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非常紧张,生怕一不留神,城主府就来一个人看到我。

他笑道:“弟妹你别把脸崩得太紧,我不好修。”

季树也让我放松。

我尽量松弛,闭上眼睛。

“可以了,弟妹,修好了。看看满不满意。”

夜幕已经降临。

菱花镜里,我的脸完全看不出来破了的痕迹。

可是,我回去要怎么解释?

季树道:“阿意可不是让婆家管着的乖媳妇。你太听话,会很快暴露,也会挨欺负。还有,老人家的关心咱们接受,但不要盲目接纳。为师说的你一定要记在心上,能保命。”

我点了点头:“我记下了。”

季树叮嘱我:“从今天开始,就不要喝补药了,和假孕丸相克,就吃冼清给你开的药,放心喝,不苦,对身体也没坏处。”

“谢谢,今天给你们俩添麻烦了。”

冼清道:“没有没有,别多心。”

季树道:“我送你回去。”

我刚从地板上来,就有人推门,季树迅速关上。

“是我,开门吧。”

冷墨拿了两件衣裳就走了,说会好几天不能回来。

我想季树说的是有道理的,就明确和老夫人讲,我打算一面练武一面安胎,并保证绝对不伤害孩子。

老夫人开始是百般不愿意,我坚持,她也没再坚持。

我将树叶甩上树干,走过去一看,才钉进三分之一,风一吹就掉了。

然后我听到沙沙声。

季树还没来,我必须自己面对危险。

想来是跟踪我的那个人。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练武打动作,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我捏紧手心的树叶,边转身边掷出去。

树叶从女子的脖子旁边擦过去。

女子一身蓝色紧身衣,带着面具,眼睛也未露出来。

她看起来瘦弱,出手却狠,招招打在我脆弱的部位,好在我灵活躲避。

不过一直躲也太耗费精力,便见招拆招,却也是勉强抵挡。

我越发体力不支,她仍然不依不饶。

她不讲话,我也并不信她只是想杀我,而没有目的,没有主谋。

无论如何,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要活着。

那么,她就得死。

我手心还有一片树叶。

捏一片,以拳头打向女子面庞,然后迅速割进她的颈动脉。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她在我面前倒下去时,我怔愣住,不敢相信。

她身体尚有余温,可她已经是尸体,我感觉头皮发麻,四肢发冷。

“等半天了吧。”

我听见了,但是说不出话来。

季树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子:“你杀的?”

我点了点头。

季树摘下面具,说:“我认得,这是一个杀手,没有主人。她杀人如麻,手法残忍,早就是朝廷的眼中钉。”

“如此,也未必不是皇后派来的。”

“没错。”她竖起耳朵听,然后跑到左前方。

我看着女子,想她为什么会追我。

然后听到呕吐声。

“徒儿,你过来一下。”

我辨声过去。

季树扶着一个女子,蓬头垢面,背着包袱,衣裳又破又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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