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来自北蛮
我几乎感受不到他在包扎,他却已经包扎完成。
纱布干干净净,不臃肿,穿上鞋子完全没有阻碍。
只是,走路会跛。
练功受伤再正常不过,然而老夫人不会这么想,我又不想多做解释。
“我这两天住在这,方便和师父交流武艺。”
他盯着我的脚,冷哼:“难道我不能与你交流。”
“你回来的太晚了。”
“回来晚,我不允许你同我说话吗,强词夺理。”走到门口,又说:“我尽量早些回来。”
“嗯。”
盖上锅盖,香味弥漫,我吩咐伙计看火,然后切黄瓜。
南望走进来,直接掀起锅盖。
红烧肉一定要文火慢炖,大火收汁,中途开盖会导致无法上色,这是我失败多次总结出来的。
南望反而还埋怨我:“啊,还没熟。阿意,你怎么不说呢。”
“麻烦你告诉他们,不是厨房的人,未经我许可,不得随便进来。”
“放心吧,阿意,这事包在我身上。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你出去吧。”
我的态度非常明显了,她却好像没听见,拿了块豆腐就要切,我正想阻止,烧火的伙计“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双手紧紧按着胸口,面色痛苦。
南望“哎呀”一声。
其他伙计都跑过来关心。
我吓了一跳,却非常淡定:“请冼郎中。”
南望连声答应。
冼清说他是太过劳累,导致失眠多梦,气虚血亏,需要休息几天。
烧火的伙计声音很小:“多谢冼郎中。”
“谢谢就免了,你身边有人生病,告知于我,保证药到病除。”
“我从北蛮来。身边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择菜的伙计惊讶又夸张:“哎呀,哥们,你跑了九千里来烧火?”
他的脸瞬间就红了,没有接话。
我想起南望信里说的形象,倒与他有几分相似。
他整天烧火,脸没有干净的时候,而且他一天不说几个字,也不引人注意。
南望靠着摇椅吃糖水黄桃:“阿意,你什么眼神,他和我描写的相距甚远。”
我决定跟踪她试试。
然而她两天都没有去紫枫林,出去办事也跟着人,她也没有写信给我,没说一句关于那男子的话。
好像,她从没见过那男子。
我当然不会主动询问。
可是,如此顺其自然,似乎,也不太妥当。
心事虽多,做饭不忘。
我将蒸好的饼拿出来晾着,将腌好的里脊肉丝放锅里用筷子炒散。
南望走了进来。
“他来了。和城主说着话呢。我想和他说话,又不敢。我太紧张了。这可如何是好呢,阿意。”
我把胡萝卜丝倒进去:“想好了再说,以免尴尬。”
“想好了呀,但是不敢啊。我以为我可以,可是,一看他,我连心都不知道怎么跳了。”
“写信。”
“一想起他,我就忘了字怎么写。”
“那就出去,不要碍事。”
她拿起一张透明蒸饼:“我吃饱了再说吧。”
男子姓姚,单名一个冬,来自北蛮,是一名将士。
他对将军的带兵表示不服,并且不能接受北辕的不闻不问,就跑来南荒。
来了一个月,没遇到一个明主。今天偶然从此经过,过来一试。
他说他可以帮助冷墨,把这些士兵都训练成百战百胜的无敌将领。
我拿着礼品上马车,冷七爷追了过来:“我随你们同回,很久没和南将军在一起吃酒了。”
南将军受伤一直保密,也不知道他的伤养的怎么样了,不过肯定不宜饮酒。
我一时想不出说什么拒绝,冷墨开口了,不容拒绝地说:“我们要商量要事,你跟着不方便,他日再聚吧。”
他如此态度,我真替他捏了一把汗。
冷静和父亲关系不合,他回来,关系又不好了。
冷父勃然大怒:“我几时需要你来约束?”
冷墨再次强调:“说公事,你在场不方便。”
“你这是对父亲说话的态度。”
“你几时当我是你儿子,几时当我娘是你的妻子。我小时候你对我没有好态度,就应该想到有今天。”
冷七爷抬手要打,冷夫人走过来劝道:“七爷,你有话好说,别打孩子。”
“哼!你生的好孩子。”
冷夫人低头不语。
在马车里,我问:“为什么冷圆和夫人会叫你阿墨。”
走了一半路程,他也没那么生气了,我也很意外他居然会真的生气,像是在戏台上演戏没有走出情境。
“你也可以叫我阿墨。”
我沉默了一会儿方道:“是乳名吗?”
“冷夫人不希望冷静学武,静和墨都有此意。”
“哦。”
“你可以放心叫我阿墨。”
“嗯。”
然后是半路的沉默。
南将军严肃道:“两个人都盯紧了,千万不要放松警惕。”
冷墨道:“小婿领命。“
南将军似乎非常意外。
“你也看出来了?”
我在厨房切菜,冷墨在我旁边悄声说话,显得我俩特别亲密。
“冷静的性格或许不是这样。”
“我想做回我自己,难道不行?越是效仿,反而越背道而驰。”他喂我吃了一颗葡萄。
“甜吗?”
“甜。”
我觉得他的嗓音都是甜的,甚至带着宠溺。
“来,再吃一个。”
可,他是装的。
我不喜欢这样。
“你去忙吧,别在我这腻歪了。”
他一定喂我不可,气得我本来切片的土豆切成了块。
我瞪他。
生气没几分,只是又娇又嗔。
“葡萄放这了。”
他走的特别快,好像突然很怕我。
土豆焖肉做好了,我出去透风,南望哭丧着脸走过来:“阿意,他不理我。”
“你说了。”
“嗯。我一不做二不休,和他说我要嫁给他,他竟然说他不认识我。这是什么借口?相处了不就认识了。认识了,熟稔了,也就相爱了呀。就算不会相爱,也不至于这就把我否了吧。我哪点高攀不起他?”
“他没说别的?”
她望了我一瞬,旋即大哭:“你还想他说什么?这已经伤透了我的心了。”
冷墨走了过来,说:“他说什么,做什么,你多多留意,然后同阿意讲,阿意会帮到你。”
“真的?”
我颔首:“我是过来人,相信我。”
“行,我一定如实同你讲。我就不信,我不能俘获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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