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混乱的一夜
江桐摇头，她最近课业繁重，除了研究所繁杂的日常工作，还要去大向导那里接受他的训练。
她都恨不能长出八只手。
要不是学院突然要举办什么宴会，她可能还没有这个闲时间出来喘息。
或许她不能在一个人呆着了。
可是面对达莎的邀请，江铜还是想也不想的拒绝，
江桐示意她看向那些蹲在角落里的家伙，这种社交场合，什么样的人都有，他们在狩猎一些平时很难遇到的人。
等他喝到六亲不认，上前将他带回家，共度良宵什么的......
江桐终于发现了问题，学院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举行宴会，而且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的陌生面孔。
江桐仔细回想，好像是主办方退场之后......学院，最近接了什么......了不起的精神治疗任务？
主办方好像是一个医疗全能家族。
因为几项突出的专利出现在过皇室的宴会上，之后还出资赞助了研究院的实验室。
江桐拍打达莎的脸试图让她恢复一些神志，“这里不安全，我们现在就走。”
“走？”达莎受不了地道：“我还没有消愁。”
“绝不能现在就走，我还要出去！”
达莎拉歪了领结，学着电视里那种十足不良青年般的轻佻冷笑：“凭什么现在要走，我要出去，我也可以找其他的哨兵，我完全不在乎。”
江桐终于发现了问题，她最近生病加上精神状态很差，所以根本没有发现这家伙身上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可，现在不是讨论这个事情的时候。
眼下，她们要尽快离开这个宴会。
向导们的举动已经引起周围的注意，一些陌生目光的频频朝这里看过来。
江桐只是觉得麻烦。
放到平时她不会让自己处于这种危险的境地，可是今天她低估了自己的状态和这里的酒。
只喝了两口，她就开始头晕目眩。
有个英俊的男人和一个高挑的女人前后过来‘邀请’，都被她拒绝了，可是那些家伙没完没了地一波接一波地涌上来。
达莎也终于醒过了神。
她非常厌烦，大声地叮嘱江桐，“不要在这个充满骗子和渣男的世界找爱人！不值得！”
江桐闻言愣了一下，“你都经历了什么？”
达莎安静地坐在角落里，脸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迷茫和苦闷，她敷衍地回了句，“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的声音冷静到斩钉截铁，“我们出去吧，这里的气味醺得人想吐。”
江桐目光闪烁了一下，从不知道想到什么的状态回神和她对视了一下。
她们毫无痕迹地离开座位，然后一步一步走出了大门。
等到华丽别致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向导们松散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两个人在夜里拔足狂奔。
心跳声犹如擂鼓般急促。
“手环没有任何信号！”
“守护军也没有哨兵在附近执勤。”
正在奔跑的达莎头也不回地说了句：“去四区。”
她冷静，郑重，而且认真。
江桐莫名，但是还是跟着她一起朝四区跑去。
她脑袋里响动的全是达莎刚才关于骗子和渣男的话，有关于被拒绝的发癫的向导......
生物理论课上说向导的情绪如果从救助人员，沦落为被救助的个体，会出现一系列的不太好受的行为。
比如
......
向导体力有限，很快腿关节开始格格直响，肩膀和小腿疲倦的像是抽掉了筋，前面的路变得更长了，好像永远也跑不到尽头。
江桐也打消掉了脑袋里想象。
中央星此刻像是被笼罩在昏沉沉的云里，整个城市都好像在今夜沉睡了。
街道冰冷又寂静。
她们说话的声音还有回响。
达莎的情况很糟糕，她的情绪被无限的拉扯，变得脆弱又敏感。
她非常不舒服，甚至耳朵里能听见的声音非常吵。
江桐终于看不过眼了，“你清醒一点。”
“你的身体出问题了。”
达莎：“我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过。”
她表情坦然，甚至还毫不犹豫地张了张嘴：“我现在喜欢胸.大，屁.股.翘的哨兵，我的审美在升级。”
“我已经放下了。”
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很多事......
江桐沉默了一下，好奇地问：“什么样的算胸.大，屁.股.翘？”
达莎语气漫不经心，“本来我今晚要带你去见识一下。”
江桐确实喝多了，她的脑袋迟疑了那么一秒，然后脱口而出，“护卫军队长那样的吗。
“我常常听到研究院里的向导讨论他们的身材。”
达莎轻笑一声，听着有些无语道，“神奇的事情，你居然也会注意到哨兵，我们不去四区了，这里越往东越没有人，我还改道去看大.胸哨兵吧。”
江桐无声蹙眉，但是向导的直觉告诉她这个选择是正确的，她抬头看了看天网，又很快移开视线。
在这些细小的动作下，胸膛里的心脏跳动的频率越发活泼欢快，她飞快回复，“好，我想我大概也要出去走走了。”
她们跑了好长一段路，居然没有一个人跟过来，手环也开始有了信号，江桐趁着自己还清醒在手环上点来点去地回复消息。
她觉得今晚她喝的不是酒，有可能是熊胆。
教会基地
主理事对助理向导说：“交代下去，那位大向导醒了，所有的天网暂停监测，三日之后我们再去拜访。”
“上一次动乱，皇室损失一位顶级哨兵，我们各处的关卡都被冲破，向导学院甚至惨死十几位高阶向导，我不希望这样的惨案再发生。”
“通知文澜，让他最近躲避起来。”
助理向导迅速说道：“我们四天前已经通知下去，向导们都在各自的岗位。文院长已经离开了中央星。”
“我们真的要抢污染源吗？”
主理事皱眉：“我们可以不抢，但是污染源不能落到元老会的手上。”他的言辞冰冷而果断，“必要时候，我们要消灭污染源，确保向导的绝对地位。”
助理向导站起来，反复踱步，他望向举行宴会的几个区，额头上全是冷汗，“我们真的要跟克莱尔家族合作吗？”
“他们愿意提供金币和能源油，但是他们要自己挑选向导。”
他清楚地知道这点，但是他就是没有办法阻止。
“他们答应出三陪的价格，甚至愿意让我们在高等贵族的社交圈有更多的话语权。”
“可是学生们都被蒙在鼓里。”
主理事的心和他的心是一样的，但是他倾吐出来的话却十分残忍：“这就是命运。”
......
达莎和江桐来到了地下城。
这里和今夜清冷诡异的街道完全是两个世界。
好像地面上所有的哨兵都涌入了地下
他们完全不被管束在依旧霓虹刺眼，气氛像是潮水的欢声的海洋一阵高过一阵畅游。
这里空气里都是混沌和肆意的恶意。
像是黑暗的迷宫。
向导行走在其中也只感觉窒息压迫。
哨兵肆意展示着狂暴凶恶和扭曲，那么多恐怖的杀意，暴虐的怒火像是瘟疫一样在这里蔓延。
他们挂着狰狞可怕的笑，毫不掩饰在进行着哨兵之间的游戏。
被打的半死的哨兵，仍旧挂着肆意的不伦不类笑，两只被挤爆了的眼球仍旧盛着血河，他们的表情骇人，空白，亢奋，扭曲。
江桐的瞳孔紧缩，她
卷缩在角落里的哨兵正给自己凶狠地注射针剂。
他们的脑神经烧的烫人，甚至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这里的空气非常闷热，他们癫狂到空白，情绪像是汇聚起来的火炉。
这里......很像污染区。
江桐这才意识到，污染区里，那些哨兵的尸体，就跟现在一样，是清晰的，是黑暗的。
里面有两个正在角斗的哨兵。
地上是血红的液体，室内灯火通明。
那里有两个正背对着向导的哨兵，他们半裸着上身，肌肉隆起明显的肩背，俊美和力量感并存，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丛林里的猛兽。
危险又矫健。
达莎说的没错，这里的大.胸哨兵......未免也太惑人了。
江桐的思绪不免歪掉了一瞬间，今夜的酒让她的思维稀巴烂的失控。
让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只是那个哨兵突然转身和她短暂地对视了一下，隔着人群。
一切都发生的悄无声息。
哨兵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口型在问。
江桐：“......”
她歪着脑袋打量这个奇怪的家伙。
她震惊到脑袋已经开始放空，更令她震惊的是，站在他傍边的安饶看上去比他还要震惊。
他沉着脸快速走过来，拖着达莎出门左拐进入了洗手间。
为什么？
他为什么能发现达莎？
江桐又恢复了一些理智。
犹豫了下，看到站在那里发呆的达莎，江桐有些不确定了，因为达莎现在的状况可能会干出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她不确定要不要追上去。
‘处于被救援状态的向导，会变得尖锐，冲动，愤怒。’
而且，脆弱上头。
就跟那些患有被害妄想症的患者一样，时时刻刻都在准备扑上去挠人。
今夜的哨兵也显得有几分不正常。
穿好衣服在她身后罚站的谢骓立刻把目光放到了她身上，“怎么了？”
她根本不想理他。
她很不舒服，恶心，反胃？还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都让她身体超负荷地疲劳，她有些难受，但是达莎她一定要带走，这是她脑子里唯一要确保的事情。
急匆匆往洗手间那边走，达莎尖锐的笑声就在此刻响起：“跟你无关。”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笑话，来这里，肯定是要找个胸.大的哨兵！”
安饶的眼神变了，突然一步向前。
江桐条件发射地往前追了几步，看见洗手间里，红着眼睛的向导被吻得雅雀无声，大概是震惊到忘记了语言组织。
江桐一秒关上了洗手间的门，然后站在门口发起了呆。
谢骓突然扶住了她的肩膀，“难受的话就靠着休息一会？”
江桐正要开口说话，却看见了不远处的断手，她怔怔地望着，
“哨兵的恢复能力很强，一点都不疼。”
“最新的生物器官和原来的只会一模一样。”
“你的同伴也不会有事。”
江桐震惊，她根本无法思考，声音变慢，迟钝地问：“......是，是吗？”
“新的器官，向导也能用吗？”
她陷入沉默，表情僵硬，今夜好像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失控的向导，扭曲的哨兵，被安排的宴会。
艳丽的酒。
“大.胸哨兵之前，是克莱尔家族在翡翠大街举办的宴会。”
等到江桐终于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哨所启动了紧急警报。
护卫队，守卫军，执法者好像发动了某种不得了的连锁反应，都在今晚都开始涌动起来，中央星暗地里和表面上的势力，都在这一夜撕开了遮羞布。
询问室，不知道是谁多问了一句，喝了那种计量的药剂，按道理应该蒙头大睡，根本不会记得任何事情的。
一直缩在角落里玩手环的达莎说：“我们喝的少，而且随身携带了解毒剂。”
语气里的讽刺和嫌弃只有她们两个听得懂。
询问的时间有点长，江桐也开始无聊地打开手环，只是这时候，一个粉色的小花的图像发了一个极其卑微又恐慌的问句，那语气就像一个无辜的受害者问正在执刀的刽子手，能不能从左边开始砍。
“......什么是大胸哨兵?”
“护卫军的......哪一个队长？”
江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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