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棉花枕睡出木钉是他活该,关我君珉意什么事
“自然。”君珉意起身,给云千月上眼药,“那便多谢寨主,小女相信寨主不是那些爱骗人的畜生东西,寨主可不要当畜生。”
云千月闻言轻笑:“姑娘大可放心,我云千月平生最恨的,就是此等畜生。”
“可是你将那位胡生位干的事同我换了,岂不是无信?”
云千月理直气壮:“他只同我交易帮他吸引注意,又没让我守口如瓶,如何算数?再者,此等小事,我若有心,又如何查不出来?”
君珉意心里开始佩服起云千月,羡慕起他心眼子多如牛毛。
不过这位寨主来历不明,但绝不是个简单角色,已知武功高强,刚刚这一番话又透露出他情报也十分发达。
君珉意不动声色,他竟不知,郡陵还有此等人物。
云千月又回到了垂帘之后,趁着君珉意临走时,悠悠开口:“还请姑娘顺便把门带上。”
君珉意:“……”
看给你能的,我就不关。
君珉意踏出了屋子,还特意将门大敞开,他示意君七一起离开,但走了两步觉得过意不去,还是回头朝着屋内提醒道:“山上寒凉,寨主还是将门关上,免得着凉才是。”
君珉意提醒完后,不再多留,带上君七出了寨,奔山下而去。
上山的路不止一条,君珉意二人沿路返回,自然没有看见岔路上的另外两人。
……
白卿不请自来,自然与君珉意待遇不同,刚到金门就被那位给君珉意带路的人拦了下来:“你们是什么人,未经允许不可入寨!”
白卿也不恼,只平静陈述:“我要进去,何时需要你的允许?”
“你!”
带路人被挑衅,提刀就要上,但忽闻哨声,犹豫片刻,狠狠瞪了一眼白卿,咽下这口气,四个字从牙缝里不情不愿泄出:“两位自便。”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里头那位自然听见了,白卿也不客气,朝带路人行了一礼:“那便多谢。”
白卿带着白落越过带路人,跨过金门进了寨里,徒留带路人踹了一脚野草,无能狂怒。
云千月的门还打开着,准确来说,是他刚准备关上,就发现又来了人,便懒得动了。
白卿轻扣两下屋门,然后就当自己家了。他示意白落在外等候,自己则踏过了门槛。
待门关上后,垂帘后的人就开口说道:“哟,稀客,闲阳王登门拜访,所为何事?”
白卿没管云千月阳奉阴违地客套,而是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云千月,当了白胤这么多年的狗,还没够吗?”
白卿的话直击要害,云千月被道破身份,索性拉开垂帘。
垂帘后是床榻,云千月此刻躺在上面,手里把玩着一枚银色的牌子,听见白卿如此羞辱,反倒还笑嘻嘻地回话:“自然不够,当陛下的狗,咬的可是闲阳王你,殿下如今是何意,找别人的狗谈心?”
白卿无视云千月反讽,直截了当:“交易。”
云千月将手里的银牌翻了个面:“殿下凭什么让我跟你交易?”
白卿淡定给出自己的筹码:“凭药间堂太医的命。”
云千月听见“药间堂”三个字后,收了脸上的漫不经心,他已经坐起身,右手掩在枕头之下,握着什么东西。
他冷冷道:“你要做什么。”
“交易。”白卿丝毫不惧,他曾经看云千月与别人交手过,虽凌驾于大部分人之上,但不是他的对手,“我可以替你保住那些人的命,你,反水。”
云千月嗤笑出声:“他们现在很安全,再者,我自己也可以。”
“就凭你替他卖命么?要知道,你只有一条命,他们药间堂可是有十几条人命,你保得过来么?”白卿又抛出一条消息:“据我所知,白胤要对他们下手了。”
云千月听了这话,语速都变得快了,连陛下都不叫了,急于确定消息的来路:“你又如何得知,你与白胤不对付,谁又知道你是不是出尔反尔的人。”
“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选择么?”白卿淡淡道,“我自知不是什么好人,但有些事情,没必要骗你。如今的药间堂早已比不上当年,白胤准备重新筛选,那么原来的太医,还是罪民之身,只能入土了。”
白卿一举击溃云千月的防线:“信不信由你,我想要的东西,不通过你也能得到,只不过稍微麻烦些罢了。”
药间堂对云千月来说非常重要,是即使赔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的,他不敢拿这个开玩笑,当年已经给白胤卖过命了,如今换个人卖命无差无别。
他只犹豫了两秒,便答应了交易:“你要我做什么。”
……
白卿出了云千月的门,此刻他手里多了枚银牌,赫然是君珉意换给云千月的那枚。
白卿将那枚银牌举至眼前,看清了角落凹陷。那里用小楷刻了郡陵郡主的名字。
白卿轻笑一声,默念了两遍:君珉意,君珉意。
白卿将银牌收入怀中,心里评价道:倒是个好名字。
这时,身后一声鸟鸣,朝着山下某个地方飞去。
白落问道:“殿下,我们去哪。”
白卿勾了勾唇角:“去胡县令府上做客。”
……
君七一出了金门就质问君珉意:“郡主,那牌子,你就这么给这个寨主了吗?”
君珉意理直气壮:“不行吗?”
“可是那是我的。”君七的脸已经快皱成一团,恨不得上手揪君珉意的衣领猛摇。
君珉意倒是觉得没毛病:“你还怕进不了宫吗,且不说你一直跟着我,难道那看门的不认识你吗?”
“郡主,你是忘了看门的换新人了吗?这一批守卫只认银牌,不攀关系。”君七一脸委屈,“况且那银牌融了表面的字,还能换钱,我都把它当私房钱看。”
君珉意一阵心虚,但很快又反客为主:“好啊你,你居然想着把我的牌子卖钱!”
君七:“……”
君珉意和君七上山又下山,再到镇上,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君珉意让君七替他买几套男款的成衣,在外头那么多天,起初是因为白卿他们看着,又不想穿女裙,就只能捉着那件被自己嫌弃的夜行衣反复穿,这次跟白卿分道扬镳,好歹不用再扮女人了。
换衣之前还偏女相,换完衣重新束发后,便是个玉刻般的少年郎了。
君珉意看着铜镜里的少年,心情舒畅了不少,总算不需要再刻意留意坐姿行为,也不需要吊着嗓子。
先前还有些时间,他们早已问过县令府该如何走,于是草草解决了晚饭,带着君七登门去了。
两人刚到县令府,天空又暗了一层,家家户户也开始掌灯,君珉意与君七对视一眼,从后墙墙根翻墙进入。
君珉意刚站在墙头上,府内的景象映入眼帘,震得他险些脚滑。
他几乎立刻确定云千月说的属实——院子外面倒看不出什么,可这里头却是别有洞天。
按照县令的俸禄来算,这院子里有的摆设,怎么也要勤勤恳恳四十多年才能买齐。
据了解,胡生位是两年前才被提做县令,即使名下有几间铺子有盈利,但要买下这样的,也必不可能。
若是以前就有倒也说得过去,但首先,他是贫苦出身,不可能有这些东西,再者,他只是个县令,若是要巴结他,也不可能送如此多的钱,结合云千月的消息,这些东西如何来的,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他们也没多做停留,按理说贵重东西本该留有人看着,可两人遛了一圈也没见着人多的院子,君珉意暗自嘀咕:“真是好一手‘问心无愧’,若是明晃晃带人来找,说不定真找不到什么。”
原以为胡生位贪的钱不在他府上,本要无功而返,却无意间看见两个侍女。
两个侍女倒没什么,但若是两个鬼鬼祟祟,还东张西望的侍女,说不定就有点什么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跟了上去。
两个侍女没发现自己身后多了两条尾巴,只顾着快些完成任务。
没过多久,君珉意二人就跟到了一片花园,跟着侍女左拐右拐,看见了丁点亮光。
亮光被树木遮挡,若隐若现。君珉意仔细一看,树后是石墙,但仔细一看,墙上有细缝,显然是门的形状。
石门外还有人等着侍女们,三人汇合,原本守着的那位嘱咐道:“今日府上来了人,是贵客,快些数完就走,别露了马脚。”
三人对视一眼,看门的那个侍女,拨开掩藏在爬山虎底下的暗格,石门随之而开,片刻后,又关了起来。
侍女进去了两位,外头留了一位放风,不久后,两人从石门内出来,三人便理好爬山虎,离开了花园。
又等了一小会儿,脚步声彻底听不见后,君珉意和君七才绕了出来,走到了那面石墙前。
君珉意犹豫几番,想到他们之前说的府上来了客人,直觉应该不会再派人来查,于是决定进去看看,君七则留在石门外望风。
一进一出,转眼的功夫,君珉意出来的时候,感觉眼睛都被染成金黄色了。
以小见大,胡生位只贪了三分之一不到的钱,就足以填满一整个石洞,君珉意第一次知道国库居然如此充盈。
找到了胡生位劫的钱,君珉意自然高兴,想着这一趟白能不来,反正下次再来不会如此偷偷摸摸了,于是准备送他一份“礼物”。
君珉意偷摸找到了胡生位的房间——这人的房间一眼就能瞧出来,最贵的那间就是。
胡生位用的是棉花枕,刚好便宜了君珉意,他在胡生位的枕头里放了个磨圆了尖处的木钉,又理了理棉花,将其掩盖,做好一切后,就准备离开。
君珉意刚准备溜出去,手刚放到窗子上,就听见屋外响起脚步声。
“白公子,这边请。”
君珉意顿时大惊——脚步是冲着他这个房间来的。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接着便是让君珉意耳熟的声音:“县令早些睡,其他就不必劳烦了。”
君珉意听见颇似白卿的声音,陷入沉思,没两秒就迅速反应过来,这居然不是胡生位的房间!
君珉意一个箭步冲向刚被他布置好的枕头,想要把木钉拿出来,但那钉子个头小,又被棉花埋好了,一时半会别说取出来了,找都找不到——他总不可能爬上床睡一下看看吧。
此时木门轻动,胡生位早已离开,眼看着有人就要推门而入了,君珉意一个咬牙,放弃把木钉拿出来的想法,匆忙理整齐了枕头,将他放回原位,用平生最快的速度,从另一个窗户翻出了房间。
下一秒,白卿就推门而入。
君珉意酿跄一下,险些摔到地上,好在迅速调整重心,他站稳后一秒都不敢停留,翻出了县令府。
君珉意叫上等他的君七,立刻离开,越走越心虚愧疚,脑海里全是:完了完了完了。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愧疚,他又翻出了早上在客栈里的事回忆,想着再看看白卿早上那副嘴脸,说不定就不愧疚了。
没想到立竿见影,效果奇佳,君珉意瞬间不再心虚愧疚,此刻脑子里叫嚣的是:他应得的!呸,活该!
君珉意带着君七走在路上,从刚开始的鬼鬼祟祟,小心翼翼,走得越发理直气壮。
甚至到后来,还生了脾气,一脸怨气,对着空气都要踹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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