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白卿:主打的就是一个弥补创伤
那句话怎么说的?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君珉意忽然问道:“你旧疾好了吗?”
白卿答:“每月一发。”
君珉意又问:“这个月发作完了吗?”
白卿脸不红心不跳:“仍有余力。”
“行。”君珉意将原本应该待在白卿脸上的拳头背到身后,嘀咕道,“等你好了的。”
君珉意看了一眼白卿,径直朝书房机关走去,这次他没有再犹豫,只听“咔哒”一声,左边的书架开了,让出了一条路来,通往另一个房间。
君珉意回头扬了扬下巴:“看看不就知道了,用得着求你?”
白卿夸赞:“姑娘绝顶聪明。”
君珉意照单全收:“当然。”
忽然,他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眯了眯眼,轻“嘶”了一声,怀疑道:“你夸我这么多次聪明,不会是变相说我蠢吧?”
“怎么会。”白卿解释道,“之前说姑娘蠢,怕姑娘伤心,白某觉得夸回来应该会好一些。”
君珉意:“……你骗小孩呢?”
不过他嘴上这么说,其实还真吃这套,面子上过不去罢了。
君珉意不再跟白卿废话,转身进了打开的机关里,白卿随之。
从书房过去的房间,君珉意还挺眼熟,看摆设,是白卿暂时的房间。
君珉意转过头打量一眼白卿,眼里明晃晃写着“不简单啊。”
白卿解释道:“之前这里是胡生位的房间。”
“我当然知道。”君珉意回答完,又提出怀疑,“我就是想知道,你干了什么,为什么能让如此爱财的胡县令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你。”
多亏了白卿,君珉意其实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说辞,还是长记性了。
白卿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思索片刻,给了个解释:“我手上有他的把柄。”
如今云千月投诚,那么云千月手里胡生位的把柄,四舍五入也算是他的了,他这么说没什么问题。
“什么把柄?”
白卿拒绝回答:“你猜。”
君珉意见白卿不答,也不再追问,他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更何况谁都有秘密,所以他换了个问题:“你昨天睡在这里,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异常?”白卿慢悠悠走向床榻,边说,“比如床边的暗格?”
君珉意一惊,一是说不定账本真的在这里,二是没想到白卿会告诉他。
与此同时,白卿已经将床边的火烛笼端离,在底座摸索了一阵,按住了某个凸起,便升上来一根带齿细棍。
接着,他抽出细棍,插进了枕边某个圆洞,刚到底,离手,旁边墙面就弹出一格暗格。
这一顿流畅操作给君珉意看得一愣一愣,若不是他确定白卿昨日才到,此刻他都要怀疑这机关是他做的了。
“如此复杂的机关,你是怎么找到的?”
“机关总有运作的声音,我耳力不错,自然是先听见,后推演得出。”
君珉意不是很信。
机关运动虽然会有声音,但是处于未开启状态,发出的声音极其细微,能在机关未开启状态下找出机关,可不是耳力不错,是绝佳。
白卿从暗格里拿出里面的东西,出声打断君珉意的思绪:“这是姑娘要找的东西吗?”
君珉意朝白卿手上看去,是一本书册。
“给我看看。”君珉意接过后,随意翻了几页,是一本账本,且都是大额收支,一看就有问题。
“就是这个,谢谢,欠你一笔。”君珉意关上账本,将它收进怀中,由衷感谢道。
“不必,当做赔礼便是。”
这下君珉意什么气都没有了,他摸了摸鼻子,嘀嘀咕咕:“被你骂一顿,好处倒是多。”
原本只是自言自语,却没想白卿冷不丁吐出一句:“那我以后尽量多骂骂你。”
君珉意:“……”
可能是胡生位对机关的绝对信任,或者是从没想过自己做的事会被发现,居然没有将账本移走,反倒便宜了君珉意。
白卿在此待多久,胡生位就多久都不知道自己的罪证已经不翼而飞,但为了保险,君珉意又返回书房找了本与账本相差无几的本子放回了暗格,后拜托白卿将机关复原。
一切做好后,两人回到书房,将门复原,君珉意也戴好帷帽,抓紧时间写了几副字,免得胡生位回来,他没个交代。
写字时,还要饱受白卿无脑夸的摧残,红着脸恨不得给那张俊脸来上一拳。
他面对夸赞向来不谦虚,但像白卿这样,每落一笔都要夸一嘴的,未免也太过了,这叫他怎么忍得住不动手。
不久后,胡生位便回来了。
“两位聊得可好?实在对不住,有事耽搁,招待不周,还望海涵。”胡生位推开书房门踏了进来,连连抱歉。
君珉意写完最后一副,放下笔:“胡兄客气了。”
胡生位点了点头,浅作一礼:“多谢理解。白公子,话说您的那位随从去了何处,今日怎么没见着他?”
经胡生位一提,君珉意也忽然想起今日好像没有见到白落,始终只有白卿一个人。
他不由看向白卿。
昨日白落还在,今日就不见了,他可不信白卿没打什么鬼主意。
“他家里人病重,向我告假,回去照看了。”白卿说道。
胡生位豁然开朗,得了理由后便不再追问,他移步书案前,拿起君珉意方才赶出来的字画,好一顿夸赞,扬言挂在书房日夜欣赏,又给君珉意惊得不行,而白卿就在旁边,挂着浅笑。
笑得好看是不错,但在君珉意看来就是幸灾乐祸。
等到胡生位宝贝完这些免费的字画,才想起来似乎不早了。
“瞧我这记性,不早了,该吃饭了,王兄留下来一起吧,两位这边请。”胡生位站起身,先将字画摊开晾墨,再带着二人出了书房,往饭桌去。
君珉意特意落后了一截,与白卿并肩,想问问白落到底去哪了,没想到还没开口就被白卿逮了个正着。
“姑娘这是在看什么。”
白卿的声音从头顶飘过,惹得君珉意一阵耳软,好在有黑纱遮掩,否则他此刻的脸色定然一言难尽。
结果关于白落的问题暂时咽下,将呛人的话先吐出来:“看身体,我见你脚步虚浮,面色灰暗,定是肾亏,白公子得多补补才是。”
白卿当做没听见君珉意的话,反倒关心道:“王兄,你吃饭也要带帽吗?”
君珉意:“?”
胡生位自然听见了,且颇为赞同,他也存了想看看这位王兄到底长什么样的好奇心思,于是附和:“这倒是,这帽子确实有些碍事,王兄饭时还是将这纱帽取了吧。”
君珉意咬牙切齿:“自然。”
这纱帽本来也是要脱的,早晚的事罢了,总不能不吃饭,他可不能不吃饭,只不过像这样要别人特意提醒一遍,显得他好像蠢得不知道吃饭脱帽似的。
都已经点出来了,君珉意索性将帷帽摘下来,并不柔软的黑纱拂过面颊,还沾上了几星发丝,他甩了甩头,让发丝重新服帖,顺手将纱帽放在了没人坐的椅子上。
“这帽子带着确实难受,只不过我到处游历,无人识我再好不过。”君珉意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他抬眸,一双桃花眼瞥向白卿,但很快又收了回来。
今日君珉意束了发,少了头发衬托和遮挡,那张脸就露出了原本就有的几分棱角,用的是他原本的音,有着少年的意气风发。
白卿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君珉意,说不诧异是假的,少年太吸引目光,以至于险些让他忘记,这是个女人。
虽说若是别人先见了女装的样子,还是会觉得他像刻意扮的男相,比如白卿,但胡生位没见过,自然不会往那方面想。
胡生位看见君珉意的脸后,盯着他看了很久。
君珉意起初还觉着莫名其妙,但胡生位的眼神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
君珉意越想越觉得不对,起先他觉得这人可能是在哪见过他,但被他否定了,他从没出过宫,就算出去,也从来没有碰上过胡生位。
猛然间想起之前逃跑时偶然听过的一嘴闲话,第一次知道“龙阳之好”是个什么意思,还有这家或那家背着夫人包养男宠,惊得他连连咂舌,还记了好几天。
……这胡生位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君珉意面上不显,其实心里早已惊涛骇浪,就在他快要忍无可忍时候,白卿出声道:“胡县令,不上菜吗。”
胡生位总算回过神,他连声抱歉:“王兄长得居然如此俊俏,一时失了神,对不住了。”
这番话让君珉意更加不舒服,但好在视线终于离开了他。
胡生位朝门外的侍女叫道:“来人,布菜。”
君珉意松了一口气,若是再久一点,他可能就要带着胡生位跟他父皇打个照面了。
很快,侍女们就将饭菜摆上桌,待菜上齐,白卿就探身夹了离他最远的菜。
趁着夹菜时袖子遮挡的空档,白卿看了一眼君珉意,眼神极淡,他用口型说道:别吃。
就这么两个字,君珉意就知道白卿动手脚了。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但总不能当即揭穿,于是他眨了眨眼,表示知道了。
饭桌上饭菜色香味俱全,客套话术尽显,但桌上的人却个个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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