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胡大人,此等大事,怎么还有您一杯羹呢
君珉意下一秒就甩开了白卿的袖子,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
“刚刚,谢了。”君珉意又道了声谢。
“举手之劳罢了,胡杰此人,喜男人,姑娘今日是碰巧罢了。”白卿淡道。
……君珉意此刻有口难言,白卿都“姑娘姑娘”叫了这么久,这叫他如何开口说其实不是碰巧,而是他本来就是男人?
别人不要面子,他要,他丢不起这个人。
君珉意含糊了几句,可能是出于良心的谴责,他心虚道:“不要再姑娘姑娘叫我了,太客气了些,叫我阿夜就好。”
白卿有些意外,他倒是没想到君珉意居然毫无芥蒂,不过既然对方都提了出来,就说明早有些不满,于是他照做,叫了一声当做是回答。
君珉意应了一声,总算舒心,这段时间内他都不想听见“姑娘”二字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连判公秘事都能知道。”君珉意眯了眯眼,他都是自己猜测出来的事,为何白卿知道的这么清楚?
白卿解释道:“早上碰上你们时,不是离开了一趟?我去茶楼坐了一会,隔壁吵得很,听了几句,又碰巧说的是是公正堂判公,便随意记下了。”
“那你还真是随意。”君珉意感叹,怎么什么事都让你知道了。
白卿没理会君珉意的调侃,意有所指道:“那些人还提到,胡杰家中有一妻,乃烟城一个富商之女,性格说一不二,平日里与胡杰恩爱非凡,想必是不知道这档事。”
君珉意瞬间了然,给白卿竖了个大拇指,他就说为何闲着没事要记这种事情,原来是因为这个。
两人悠悠散散,很快就到了公正堂,估计是因为消息被扩散,此刻公正堂内外早已人满为患,个个探头探脑,想凑个热闹。
胡杰坐于高堂,地上躺着尚在昏睡的胡生位,见两人姗姗来迟,抓紧机会冷嘲热讽道:“本官还以为二位心知不对,心虚不已,早已逃了。”
君珉意反讽:“不过是走了慢些,胡大人这就给人扣上罪名了?”
想必胡杰也是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即使是气急了,也没再蹦出些什么赖话,而是直接说道:“你们说胡县令劫商队,此时人都没醒,岂不是随你们胡说?”
话音刚落,白卿便轻笑一声,他伸出手,手里躺着一颗路上顺手从地上捡的石子,他运力砸向胡生位的穴道,只一会,胡生位就悠悠转醒。
白卿收回手,看都没看一眼因为被砸得疼,下意识在地上乱扭的胡生位,深藏功与名:“现在醒了,可以快些了吗?”
胡杰的本意是想拖延时间,却没想白卿还有这一手,他别无他法,只能祈祷叔叔还有后招。
才清醒的胡生位自然不知道事情经过,他只知道自己忽然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胸口一疼,又醒了过来。
结果就是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缓过神后,见着了自己的侄子胡杰,好一半会才发觉自己此刻正在公正堂。
胡生位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环顾四周,问道:“这是何意?”
堂外吵吵闹闹,看戏的人们交头接耳。
“肃静!”堂外安静了,胡杰见胡生位醒了,质问道,“这两位举报你劫商队,胡生位,本官问你,可有此事?”
胡生位慌了神,不明白这事如何让人知道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跪在地上喊冤:“判公明鉴!这简直是一派胡言,绝无此事!”
刚喊完,他就转头看向君珉意和白卿,满脸的不可置信,说出口的话让不明所有的人为之动容:“枉我好心好意招待你们,结果你们如何待我?转头将我诬告上公正堂,我到底何时得罪于你们,死也让我好死个明白!”
君珉意啧啧称奇,他倒是不知道这胡生位如此会装。
果然,外头的声音又起,一些离得近的人,他们的讨论声传进君珉意的耳朵,内容都大相径庭,就是给胡生位鸣不平。
其实不用想都知道是这个结果,但身正不怕影子斜,如今证据皆有,胡生位接下来又如何脱身?
更何况虽然君珉意不知道白卿为什么住在县令府,还能让胡生位让出卧房,但他的字画这人可是白得的,虽说算不上顶好,但也能卖个好看的价钱,他更加问心无愧。
“二位,有何话说?”胡杰见胡生位滴水不漏,不由得得意起来,连语气都强势了,“若无可辩,那——”
“稍等。”君珉意打断胡杰,“我们还没说话,胡大人就想结案了?”
“我何时要结案了?可笑至极。”胡杰立即找补,他让自己沉住气,不情愿说道,“要说什么赶紧说,若真不是污蔑,自有话说,又何必遮遮掩掩。”
君珉意此刻被胡杰倒打一耙的功力彻底折服。他倒是当真给机会让他出声啊,前后二句总共就间隔一瞬,居然还说他们遮遮掩掩。
“既然这样,就请大人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个吧!”君珉意从怀里将账本拿了出来,也不愿意给面子多走两步路,只将账本往上一递。
胡杰给下属一个眼神,那人就将账本递到他手中了。
胡杰翻看几页,越看脸色越不好,他抬头看了好几眼胡生位,估计是在想如何蒙混过关。
胡杰总算想起来他就算要包庇胡生位也不能被看出来,没有直接将账本狠拍在桌上,再给君珉意安一个诬告之罪。
胡杰囫囵翻完账本,已经肉眼可见的紧张:“这账本里记的是收支账,但时间不长,且进账钱财数额巨大,账本印有你的印章,胡生位,你有什么话说?”
胡生位也没料到君珉意居然拿到了账本,他脑子空白了一瞬,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一口咬定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判公大人,这种账本我书房多的是,还有空的,今日我将君珉意领进书房,结果有事离开,只留他一个人,这如何证明是我的,现写也未尝做不到啊!”
“有理。”胡杰放松下来,“可还有别的证据?”
“自然有。”君珉意一勾唇角,“去看看那些被劫的箱子不就知道了?”
胡杰紧扣桌檐,声音颤抖:“你是说,你找到了那些钱?”
君珉意点头,得逞一笑:“在县令府花园石墙后,如何,大人可敢派人去看看?”
他特意用的“敢”字,为的就是让胡杰下不来台,若是不派人去,就是有鬼。
果然,胡杰上当了,他叫了两个人,吩咐他们去找,但他们刚准备离开,就被白卿叫住。
“且慢。”白卿侧身一步,将堂外的人们露出来,他看向胡杰,说道,“从里头挑两个愿意去的一起去,公平些。”
“你怀疑我从中包庇?”胡杰声音提高了不少,显然是戳到正中心了。
他叫的是两个他的亲信,都明白他的意思,回来定然会说没有,但被白卿这么一提议,叫也不是,不叫更不是。
“我自然相信大人公正无私,只是今日这案子,查的是您亲叔叔,多少无法让人信服,毁了您的名声。”
白卿这一番话,已经算是彻底将胡杰架了起来,让他无法再给胡生位行任何好处。
“既然如此,那带两个人去便是!”胡杰要是还想要判公的位子,他就只能答应。
君珉意朝着白卿眨了下眼,算是干得好的意思,他又看了还跪在地上,没爬起来的胡生位。
此时胡生位脸色苍白,他不是不想起来,而是根本起不来,他的腿软得不像话,在听见君珉意说出暗室位置时就软了。
他眼神乱飞,眼里的心虚几乎掩盖不住,他再也想不出什么借口,只能祈祷那几个女人能聪明点,知道换个地方安置。
但是天不帮他,没多久,派出去的人就回来了,随之跟来的还有白落,他手上还押着被堵住了嘴的一男一女。
白落将被绑住的一男一女推进内堂,见了白卿,行了礼,又转头看人去了。
而那跟过去的两个人,此刻一脸晦气,嘴里还骂骂咧咧。
“呸,什么狗官,贪这么多钱,还假惺惺施什么粥!”
“还粥呢,那粥一股嗖味,吃了闹肚子,分明就是害人东西!”
那两人到了内堂,立刻跪下身,说道:“大人,我们去看了,那里确实有大批金银,存放的地方都快填满了。”
另一个也附和道:“俺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合着全让这狗官占了!”
两人嗓门大,很快,堂外的人也嚷开了,胡杰连喊肃静,但他们这会听见胡生位真干了这事,脾气还大着,又知道了二人是叔侄关系,一点都不理会胡杰,胡生位被骂得体无完肤,却无力辩驳。
胡杰毫无办法,心下还在想办法入和保住胡生位,但他很快也自顾不暇,因为他看见了他派去帮忙转移金银的人。
胡杰指着那被绑着的两人,声音颤抖道:“这是何意?”
白落说道:“我奉公子之命守着石墙,猜测有人可能会转移钱财,果然不错,这二人一个是府上的侍女,另一个看穿着,应当是公正堂的人,这两人分别带了一批人,想要搬运石墙里头的东西,被我和另一位扣下了,剩下的人则扣在县令府内。”
君珉意听白落讲完,望向胡杰,挑眉道:“胡大人,此等大事,怎么还有您一杯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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