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初遇乖乖早的故事再遇

初遇

凌晨两点半，小巷内一片漆黑，昏黄的路边灯光将环境衬得更加凋敝渗人。

一家规模不大的小卖部内，孙旸坐在收银柜台后。

他手臂交错叠着搭在桌上，下巴垫在手上，眼睛因困意来袭几乎快要闭上。

“哈哈哈那把苏苏打得好!”

“那可不，你苏哥出马谁是对手？”

“行了行了，喝什么，我请。”

……

孙旸意识愈发模糊之际，三种不同的男性音色传入耳畔，越来越近，迫使他不得不清醒。

孙旸站了起来，晃晃脑袋，白净的手往脸上抹了一把，试图驱散睡意。

果不其然，三个穿着黑衣黑裤的青年男性走进店铺里。

不知怎的，一阵紧张感涌上孙旸心头，让他不禁攥紧台面上的笔，脑袋微微低垂，时不时瞄他们一眼。

过了一会，三人将几罐啤酒和红牛摆到柜台上。

“哟，这小子真他妈白啊，小脸比女人还净。”

其中一位染着黄发的男人调戏道，右手臂上纹着刺眼的十字架。

语毕，另一位偏瘦的戴着半边黑色耳钉的男人附和着:

“还真是，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这两人的笑声顿起。惹得孙旸脑袋垂得更低，弱弱说了一声:

“三十五元。”

杨和苏并未理睬这二人的言语打趣，倒是全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儿。

确实白。

白得想让人给掐红去。

想逗他哭，想看他被惹急的模样。

杨和苏想着，视线钉在孙旸脸蛋上。

“苏哥，你咋愣了，三十五块。”

跟杨和苏并肩的黄毛提醒道。

杨和苏这才收回视线，掏出现金付了钱。

孙旸麻利地将找回的零钱递过去。

孙旸修长白细的手、杨和苏指甲修整不齐还粗糙的手，同时出现在两人视线里。

孙旸心里一沉，下意识咽了口水。

杨和苏舔了舔嘴唇，心里莫名泛起丝丝欣喜。

杨和苏接了零钱后，抬眼发现眼前的人儿也在看他。

四目相撞时，孙旸不自禁地垂眸，尝试避开杨和苏炙热的视线。

“走了，苏哥。”

说着，黄毛搂过杨和苏的肩膀离开。孙旸这才抬起头，盯着杨和苏的背影。

宽厚的肩膀，健壮的手臂肌肉、精炼的腰部，还有，翘弹的屁股。

孙旸为自己不洁的想法而羞耻，红了耳朵。

他双手慌忙地想抓紧些什么，才发现杨和苏给的五十元被他攥得生热。

乖乖早的故事

孙旸的父母早年离异，孙旸跟了父亲。孙父再娶时，孙旸不过四岁。

继母李氏性格泼辣，在孙旸上初二时便要求他看店、做饭。而李氏对自己的孩子孙盛则有求必应，导致他年仅十三，脾性却十分顽劣，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损样儿。

现如今，孙旸正值年少十七岁，新学期开学便是高三生。

三年来，节假日时，家里的饭菜都由孙旸一人准备，店内的生意也由他一人看管。

除了孙父开货车的微薄收入外，家里的经济来源都靠这间开了十年的店面。

孙父的沉默不作为助长了李氏更加刁蛮偏心，让孙盛的性子越发蛮横，而孙旸愈加寡言沉闷，每天的日子都是循规蹈矩。

半夜三点，天色昏黑阴沉。

孙旸顶着困倦踩单车回到家中，规律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原先店铺晚上十点准时关门，但由于巷口旁开了一家烧烤店，李氏便要求孙旸值班到凌晨三点才允许回家。

孙旸走进狭窄却整洁的房间，一沾床便陷入深度睡眠。

清晨七点，天刚蒙蒙亮。

“铃——”持续·的闹钟声响。》

“唔…”孙旸眯着眼，将盖在脸上的被子掀开，伸手关掉床头柜上的闹钟。

孙旸揉揉眼睛，起身到厕所刷牙洗漱。

不一会儿，孙旸走出厕所来到厨房，开始制作早餐。

“滋滋——”

热油煎着午餐肉声声作响。

两片吐司间，夹着午餐肉和西红柿片，再挤上些番茄酱，最后用刀切成两半，简易版三明治就做好了。

孙旸将四块三明治包好放在饭桌上，等他们三人起床后再吃。

他则把自己那两块装进书包里，准备带去店里再吃，一块早餐，一块午饭。

家距离店的距离不过十分钟车程，七点半准点开门营业。

孙旸照常坐到收银柜台后，咬着三明治边开始掏出作业来写。

中午困了，孙旸便趴下来浅眯一会，他不敢让自己熟睡，怕有歹人趁机偷窃。

这年头，电子产品还未普及，孙旸攒钱想着买一台mp4给自己，日常无聊时娱乐放松一下。

夕阳西下，到了傍晚，孙父来到店里接替孙旸，让孙旸抽空回家做饭。

孙父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他将儿子这些年的劳苦变化看在眼里，却又无所作为。

孙旸与孙父擦肩而过，跨腿骑上单车。

草草吃过晚饭后，孙旸又赶忙骑回店里值夜班。

父子俩每次碰面都不言不语。

孙旸不怪孙父的不作为，那是假的。

他只想努力读书，考取大学，远离这里。

再遇

当晚，孙旸思绪万千，心情被灰暗的记忆撕扯得消极悲观。

他陷入深层的迷茫，不可自赎。

孙旸站在柜台后，眼里无神，盯着门外发呆，一动不动。

“看什么？等我来呢？”

杨和苏笑着说，朝孙旸走来。

磁性十足的嗓音拉回孙旸的思绪，是昨晚来过的杨和苏。

杨和苏依旧穿着黑色背心，露出发达的手臂。

孙旸回过神时，杨和苏已走到自己面前。

“你…你买什么？”

孙旸再次下意识抓紧手里的笔，鼓起胆子支支吾吾问道。

“不买什么，单纯来见你。”

杨和苏自然地将手臂撑在柜台上，脑袋稍稍往前便可跟孙旸靠得更近。

孙旸听到这话，眼睛一瞬间流露出惊慌和委屈，嘴唇微微颤了一下。

而后，杨和苏又开口：

“你叫什么？我叫杨和苏。”

见孙旸低垂眼眸，嘴唇紧闭，杨和苏干脆伸手拿过台面上的作业本。

孙旸来不及反应，杨和苏便笑着：

“孙旸。”

“高中生？”

“我还会来的。”

杨和苏撂下几句话，也不等孙旸回复，将作业本放回原位后，再留给孙旸一个灿烂的笑容，转身离去。

杨和苏走得潇洒，孙旸却如释重负。

孙旸深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紧绷感冲击大脑，让他不敢动弹，不敢呼吸。

孙旸放松地喘了几口气，脸蛋红烫得不行。

自己这是怎么了？

孙旸不敢往深了想，整个人失重般坐到凳子上，脸上的热度迟迟不散。

今夜下班后回到家，困意不见来，孙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放杨和苏的话语，和笑容。

第二天铃响，孙旸利落爽快地从床上弹起来，干劲十足。

像昨日一样地完成自己的任务，孙旸哼着小曲骑单车来到店里。

今天的练习量虽然达标了，但是错的题还不少，不过孙旸并不气馁。

他感觉到，自己心里种下了一株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