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拐点他的过往怕了？

拐点

买了心仪的玩具，杨和苏心情大好，回家路上在车里哼着小曲。

回到家后，杨和苏立马跑回房间试用新耳机，各方面都很满意。

听完一曲后，才发现孙旸的鼠标还在袋子里。

“那哥就勉为其难给他送去吧。”杨和苏心想。

杨和苏也不喊名也不敲门，打开房门自己就走了进去。

浴室里传来水声，孙旸在洗澡。

杨和苏放下鼠标后，被亮起的手机吸引去注意力——是一条来自孙母的微信。

“早安，今天过得怎么样？有按时吃饭吗？杨和苏没有为难你吧？他性格顽劣，行事鲁莽，如果…….”

“我为难他？我是该为难他了。”杨和苏眼瞳顿生无名火。

碍于没有手机密码，在屏幕页面看到的只有以上内容。

杨和苏哪能就此罢休，于是乎开始自己猜测输入密码。

不一会儿，浴室门开，只下半身裹着浴巾的孙旸出来了，带出一阵热蒸汽。

此时的杨和苏立即将手机丢到床上，转移话题道：“你还真是干瘪。”

孙旸不理睬他，自顾自坐到床上用毛巾擦着湿发。

杨和苏随即坐到孙旸对面的沙发上，突然注意到孙旸小腿侧面惹眼的大片纹身。

“嚯，我还以为你是乖乖仔呢。这么温顺的样子，都是装的？”

“不是，你装给谁看呢？”

“你妈知道你有纹身吗？知道的话还怕我欺负你？”

“你这不算跟我势均力敌？”

……

怒火一下子涌上心头，杨和苏一句接一句冲孙旸吼着。

见孙旸仍不紧不慢地擦着头发，杨和苏直接上前拽过毛巾扔地上。

孙旸只低着头。

杨和苏见此更加气愤，却无处发泄，一抬手将孙旸用力推倒在床。

孙旸皮肤本就白，倒在纯白的床单上，一时晃眼。

倒下后，孙旸被迫与杨和苏对视，瞳孔深黑不见欲望。

“靠！”杨和苏气不打一处来，咒骂一声后摔门而出。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的温柔可以随意展现给这对外来母子，对自己却是一副仇恨样。

他不明白，为什么孙旸可以轻而易举获得母亲的关爱，自己却无人关怀。

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光是坐着就可以满足别人的期待。

……

杨和苏快喘不上气，心就像被一只大手攥紧恣意扭捏。

他来到酒馆，一言不发，一杯一杯喝闷酒。

他的过往

杨和苏走后，孙旸并未从床上坐起。他躺在原处，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孙旸的童年，在煎熬中度过。

孩童时期，别的小孩成日嬉戏玩闹，无忧无虑。他回到家要面对的，是窒息可怖的家庭氛围和虚伪假面的亲子关系。

起初，孙父事业小有所成，日子本该兴旺起来，不料孙父移情别恋，寻得他欢。孙母知情后，只是闹，闹着要孙父斩断孽缘，重回家庭。

之后，孙母开始乞求，求孙父看在孩子的份上，断绝来往，她亦可以当作一切没发生过，重新接纳他。孙母跪坐在地，眼泪布满面颊打湿衣衫，求不到孙父回心转意。

再后来，孙母心如死灰，甚至以性命要挟。孙父无奈，似走兽般机械地承担着父亲、丈夫的责任。他仍保持着婚外情，只是孙母有意视而不见。

孙旸清楚地记得，八岁那年生日，母亲精心备好一桌饭菜，父亲人在家中，手里一直捧着手机。草草唱完生日歌，孙旸还来不及吹蜡烛，孙父便撇下母子俩出了门，去见情人。

孙父在家里肆无忌惮地与情人保持密切联系，孙旸无数次听到两人通电话调情打趣。可他的母亲，为了所谓的三口之家，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孙旸看得清清楚楚，父亲有了别的归属，而母亲愈陷愈深。他不要这样的家，这样一个千疮百孔、面目全非的家。这个家从来没有欢声笑语，只有母亲沉默死寂的绝望和他支离破碎的心。

那晚，他看着母亲黯然失色的眼睛，告诉她：“妈妈，这个家没有爸爸，以后我们两个人一起生活。”

孙母看见儿子坚定的眼神，心头一酸，眼泪顿时溢出眼眶。她抱住眼前小小的孩子，泣不成声。

是时候该有个了结了。

离婚后，孙父迅速再婚。孙旸跟母亲一起生活的这十几年，孙母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做个好孩子，成为妈妈的骄傲。”

青少年时期，孙旸品学兼优。他从不做一件让母亲不高兴的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乖孩子。腼腆、优秀、听话，成了他的标签。

长期压抑的叛逆心理野蛮生长，促使孙旸“造反”，他去纹了身，得到的是母亲近乎癫狂的嘶吼。

他错了吗？似乎没有。但他再也不会试图挑战母亲的底线，再也不会撕开好孩子的伪装。

不曾有人问他想成为怎样一个人。

直到遇到杨和苏，他羡慕他。

他想成为杨和苏。或者占有他。

怕了？

深夜，孙旸毫无睡意，起身来到厨房装水喝。

室外的光线穿过窗户照进来，隐隐约约。

“咔嚓——”一声开门响，喝得醉醺醺的杨和苏回来了。

杨和苏走路摇摇晃晃，依稀看见厨房窗户前有一个背影，他知道是孙旸。

孙旸同样知道杨和苏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身后。

他在期待杨和苏向他靠近。

空气很寂静。杨和苏的呼吸声很重。

他在走向孙旸。

不知道是不是跟杨和苏学的，孙旸全身只穿了条灰色短裤，裸露的上半身还是很白净。

杨和苏接过孙旸手里的水杯，将剩余的半杯水一饮而尽。

孙旸在一旁看着全程，糟糕的心情得到舒缓，禁不住露出笑容。

“杨和苏。”

“你想见见真实的我吗？”

孙旸的声音略带磁性，语气十分平缓，却又让人感受到莫名的侵略性。

杨和苏这才意识到，孙旸的声音，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怎么？你能吃了我不成？”

见杨和苏不改嘴硬的毛病，孙旸轻笑一声。

“你，你笑什么？”

杨和苏不解，话语中不是威胁，倒是一种害怕被看穿的惊慌。

“笑你不敢看我。”

孙旸的语气是一种吃定猎物的自信从容。

杨和苏心里一惊，难道我表现得这么明显？

杨和苏才不会承认此时的孙旸很好看，是一种令人安心、着迷的美感。肯定是酒精的问题!

“跟他对视，不把我的魂吸走才怪咧!”杨和苏心里嘀咕着。

“你还没回答，想不想看看真正的我。”

孙旸步步紧逼，杨和苏此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没有把握话语权，被逼至墙角。

事到如今，杨和苏干脆心一横，转过头去看着孙旸，道:“看就看，谁怕了！”

杨和苏心理想法不断涌现:哥这么多年肌肉可不是白练的。要是真打起来，别怪我下手太重。

且不说杨和苏临时怯场的缘故，光是孙旸突出其来的态度转变都足以让杨和苏位于下风、转为被动。

得到杨和苏确切的答案，孙旸眼眸更加明亮。

他伸手贴上杨和苏的后脑勺便往自己嘴唇的方向摁。双唇紧贴时，孙旸闭眼感受，杨和苏瞪大双眼。

没有多久，杨和苏一把推开孙旸。

“孙旸，你发什么疯？”

杨和苏的语气不是愤怒，而是惊讶以及无措。

“怎么？怕了？”

孙旸打趣般的眼神让杨和苏顿时觉得自己输得彻底。

“谁怕了？开始了就别认怂。”

杨和苏恶狠狠来上一句，又学着孙旸那样摁着孙旸的脑袋，自己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