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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他同意了

许公馆内,许敖笙听说许顾衿今天在街上大杀四方的消息已经传开,连带着许顾衿顺带着为自己找了个赘婿这事儿也闹得沸沸扬扬时候,他差点儿没被杯子里的红酒给呛死,当下就决定要立刻,马上,以最快的速度把许顾衿送到英国去。

可是这件事,却遭到了许顾衿和许长文的强烈反对。

许顾衿:为什么啊?为什么突然就要把我给送到英国去?这叫驱逐!

许长文:是啊为什么啊?她这一去英国我的活儿就更多了!我反对!

当天晚上,许公馆召开了一次谁都不太满意的家庭会议,许敖笙出于多方面的考虑,好多歹说、分析利弊,才终于劝动许顾衿答应自己先勉强去英国待两年,只是有一个条件,不肯马上走,硬是要多留几天才肯出发。

“他今天会来…”许顾衿抛了一块儿大洋。

“他今天不会来…”许顾衿又抛出了一块儿。

这几天来,许顾衿除了练兵就是坐在办公室里抛大洋,一边抛一边在嘴里念念有词。起先,她身边的小副官还觉得有意思,跟她一起抛着玩儿,偶尔还能吃点儿瓜落儿,但是时间一长就索然无味了,也不往她跟前儿凑了。

“就剩最后一块儿了!”许顾衿满眼期待地盯着那块大洋,因为上一块儿她数到的是他今天不会来“正面就是马上来,反面就是晚点儿来。”

成败在此一举,许顾衿顿时正襟危坐,虔诚地把它抛了出去,但是还没等到它落地,小副官就在办公室门口喊她,说司令部门口有人找她。

也不管那块大洋落地,她二话不说地就飞奔了出去!

司令部门前,沈星栩披着月白色的绒毛大氅,神色复杂,他认认真真地考虑的好几天,还是决定来找她谈谈条件,他嘴边念念叨叨,反复重复着来时准备好的措辞,等待着许顾衿的出现。

“天这么冷你们就让他在外边这么冻着啊,要是冻坏了让我心疼,你们就仔细着你们身上的皮!”

前两天才下过雪,现在正是最冷的时候,许顾衿心里惦记沈星栩的伤,从办公室一路小跑至门口想快点儿看看他,谁知道他看起来那么虚弱,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

许顾衿骂骂咧咧的走到沈星栩的身边,一把抓住沈星栩的手就要带他往屋里走,却被沈星栩挣脱,许顾衿回头不解地看向他,明明耳朵都冻红了还这么逞强干什么啊?

“你不冷吗?”她问他。

沈星栩摇了摇头,嘴巴微微张着,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但就是说不出来。许顾衿也不着急,就站在那儿他,可她刚刚出来的及,忘记了披大衣,这又是个风口儿。

半晌,许顾衿被冻的打出了一个喷嚏。

这一声喷嚏算是把沈星栩也叫回神了,他看她也穿的单薄,也就没有了再拖下去的打算。

“那个…上次你和我说,你愿意保护君九楼。”

“君九楼?”许顾衿拍了拍被风吹疼泛红的脸颊“哦,你说你那个地儿叫君九楼是吧。”

啊对,上次他去捡牌子的时候,她瞟了一眼,确实是这几个字来着“对,我说的!”

“那…可还算数?”沈星栩小心翼翼的问。

这下子轮到许顾衿受宠若惊了,本来看到沈星栩来了她就已经知道自己胜券在握了,但是亲耳听到他说心里还是格外的开心“算数算数!我说过的话全都算数!”

沈星栩终于放心,呼出一口气,对她点了点头“那在下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许顾衿压制住内心的喜悦,表面上装出波澜不惊的样子,忽然又想起自己这两天就要收拾铺盖卷儿滚蛋的事儿,心里觉得晦气极了,哪有儿刚开始温存的鸳鸯马上就要被拆散的道理,于是晚上回到许公馆又开始磨着许敖笙不肯撒手。

“不行!”许敖笙没好气儿的拨开许顾衿的爪子“都额外给你这么多天假期了你还不知足?那边儿早就打点好了你现在说不去就不去!这像话吗?亏你还是个当官儿的,不懂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啊!”

在和沈星栩最后温存了两天后,许顾衿在极不情愿下被送上了赖往英国的船只,离开之前,她告诉了许敖笙她和沈星栩私定终身的事儿,许敖笙气的脸红脖子粗,就是说不认不认。他不认许顾衿就不走,逼得老爷子没办法咬牙应了下来。

转眼间两年过去,曾经那个牌匾都能轻易被人劈成两半的君九楼已经是这龙城不可取代的标志性建筑,君九楼的云澹先生,名为沈星栩,同道敬称一声沈小爷,是这君九楼的金字招牌、名动龙城的大角儿,在年轻的一辈中更是翘楚,一场戏可谓是千金难求。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此刻在君九楼畅客园的二楼,已经开场的戏台子上正搭着一出《游园惊梦》,扮像杜丽娘的姑娘唱腔细腻动听,韵味十足,在场的人无不拍手叫好。

“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与畅客园仅有一湖之隔的内院,是这府上老王爷和福晋从前所居住的遂初堂,堂前,青石砖砌成的路面上摆放着一张瓷桌和几张靠椅,院子的墙面已经有些斑驳,偶有地方缠绕上了枯败的藤枝,四扇暗红色的扇门微微开着中间两扇,风吹过来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离瓷桌几尺以外的地方,零星种了几棵树,只不过眼下在冬日里,早就看不到那枝繁叶茂的景象,仅剩衰败的花叶、干枯的树枝,给这本就苦寒的天气更添了一份孤寂冷落。

遂初堂侧廊连接的后院便是倚风阁,相比堂前的树叶萧条,后院风景则大有不同,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艳若桃李、灿若云霞的红色梅花,在周遭一片冰雪覆盖,万花皆败的时节中,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孤芳自赏......

这时,一个身着深灰色长衫、藏蓝短袄的小家仆正搓着双手从侧廊的拱门那头儿巴巴的朝倚风阁跑去,在一扇半掩的菱花纹木窗前停下,哈了口气揉揉被冻得发红的耳朵,笑嘻嘻地往屋里瞅了瞅,迫不及待地问道:

“世子你听见了吗,梨栾唱的多好,不说出去,谁会相信这是她第一次上台啊!”

屋内,半掩窗户旁的酸枝木妆台,对镜端坐着一位身着青衣戏服的男子,正着手准备卸去脸上略显厚重的妆容,闻言,男子并未露出过多反应,只是在不停手的同时侧过另一边脸应道:

“梨栾很有天分,又踏实刻苦,是一个很难得的好苗子。”这声音…凉薄又低沉。

小家仆听到梨栾被夸奖后,咧着嘴笑了,随即紧接着又听到了男子的下半句话“但是还有一事,阿顺......”还叹了口气“我记得曾与你讲过,不必再称我为世子,现如今,外面的人皆知云澹,而不识小王爷,你以后便也随了他们,一同唤我先生即可。”

阿顺只微微发愣了一下便立即改口“是,先生!”

从小和世子一起长大,如何称呼似乎早已成为了一种习惯,不过既身为世子的伴读,自然也就是世子的奴才,理应听主人家的话,世子既说要换个称呼,那自己努力记住便是。

鲜少有人记得当初王爷府的事,也就鲜少有人还记得这君九楼的沈小爷不光是云澹先生,也是这王府老王爷和福晋的独子,真正意义上的皇亲国戚,可惜祖上无能,子孙尽遭连累唾弃,老王爷舍弃了皇族大姓,郁郁寡欢,和福晋双双撒手人寰,只留下一个儿子在这世间孤苦无依。

今天的日头还算不错,冬日难熬,这样的天气属实难得,他微微将身子靠向窗棂,迎着光又静静听了一阵,当台下掌声雷动,几乎把曲笛的器乐声和花旦杜丽娘的唱词淹没时,沈星栩便知道,这台戏,快结束了......

“一会儿到畅客园领了赏钱,便带梨栾去秦香楼吧。”

他隐约记得,前不久,梨栾那个丫头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秦香楼的芙蓉虾仁一绝,硬是缠了他好几天,他便承诺她,若是能唱好那出《游园惊梦》,就让阿顺带着她去,小姑娘为了吃还算争气,这出戏唱的的确不赖。

还正听得出神的阿顺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可当他再次望向窗口,却见方前明明还在端坐的沈星栩不知何时褪下了戏服,换回了平日的装扮。

相比于台上的浓颜惊艳,台下的沈星栩却显得格外清冷,明明是温润如玉、风华绝代的翩翩公子,却待别人总有一种客气的疏离,他披着月白色的大氅走到院中,往阿顺通红的掌里塞了一个暖手炉。

“虾就算了,蟹本寒凉,告诉梨栾不可多食,还有,身上的袄子若是旧了就该换一换,我不用你给我省钱。”

阿顺捧着暖手炉,看着自家世子傻呵呵地笑,是了,沈星栩也只是对外人疏离,对待自己的家人当然不能相提并论,看到傻笑的阿顺,沈星栩转身便往屋内走,边走边说道“再笑一会儿,梨栾急了,要打人了。”

果不其然,这边话音刚落,那边阿顺脚下生风,踩着积雪哒哒哒地一路跑出倚风阁,沈星栩不禁失笑,心想,梨栾那丫头,倒真是比自己还要管用。

曲一毕…声声叹…沈星栩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周遭惹眼的红梅将他紧紧地包裹起来,这片红梅,是他有一年做生辰,王爷和福晋送给他的生辰礼…

“又是一年红梅花开了。”沈星栩伸手抚上一片花瓣,眸光微动,划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希冀,声音如沁入雪水般清润:

“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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