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邪祟伤人
“隆裕,你还记得张琼姐吗?今天是她的追悼会。”秦暮的脸色有点黯淡。
“嗯,你要去吗?”隆裕停顿半刻,还是出言问道。
“是啊。她生前,我们也算是圈中公认的好友。她的追悼会我又怎么能不去呢。”秦暮低着头自嘲地笑了笑,身形有些佝偻。
“去换衣服吧,我们一块儿去。”隆裕动了动嘴唇想安慰秦暮,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她在人间游荡的时间太久了,见多了悲欢离合,生离死别,她的心早就像一口枯井,很难激起什么波澜。
“隆裕,你穿这个吧。”秦暮在衣柜里挑出两件黑色的正装,随手递给隆裕一件。
“隆裕,我……”秦暮站在灵堂外,有些踌躇。
“没事儿的,跟我来。”隆裕牵起秦暮的手,往灵堂走去。
灵堂的温度略低,秦暮刚一进去便打了个寒颤,隆裕握住秦暮的手沉默不语。此刻的隆裕无比希望自己是个普通的人类,也免得她遭罪。
隆裕面色平淡地扫过灵堂里的每一个角落,发现里面的孤魂野鬼比前来吊唁的人还多。隆裕咬着牙,牵着秦暮往前走。灵堂里人挨着人,鬼挤着鬼。
秦暮径直往前走去,必不可免地穿过了一些鬼的身体。有些鬼未开灵智,被穿过身体后便朝着秦暮袭去,可还没等靠近,便被隆裕的威压绞成一团鬼雾,消散在空中。
隆裕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又跳,终于在秦暮要穿过第12个鬼的身体时,一把拽开了她。秦暮没有防备,被隆裕拽了一跟头。“你干嘛!”秦暮奇怪地瞅了一眼隆裕。
“看路。”隆裕面不改色,仿佛刚刚差点拽倒秦暮的人不是她一样。
“你要是不拽我,我也不能栽一跟头。”秦暮小声嘟囔着。
当秦暮看到端正摆在灵堂中央的冰棺时,她禁不住地瑟缩了。她想走向前去,仔仔细细地看一看张琼,可她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每走一步身上的力气便卸掉一分。
秦暮不自觉地攥紧了隆裕的手,想从她身上汲取一些温暖。
“别怕,秦暮。”隆裕扭头看着秦暮,轻轻说道。
“张琼姐……”秦暮立在冰棺前,她的嘴唇抖了抖,想说些什么,可又无从说起。怪她傻吗?怪她相信这些旁门左道,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吗?秦暮说不出口。
毕竟,如果不是隆裕,她的下场也会如此。那要怪她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吗?可事已至此,怪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秦暮把手指轻轻地搭在了冰棺上,感受着冰棺透出的丝丝凉意。秦暮看着桌上的遗照,终于还是哽咽了。
不同于秦暮那边的伤感,隆裕这边则是剑拔弩张。
隆裕盯着虚浮在空中的张琼,眼中尽是狠厉。张琼是被佛牌吸干了命数死的,所以她的死相很是狰狞,因为生前做了不少的恶,死后便也显出了恶鬼相。
她的周身黑气缭绕,而黑气的源头则在她的怀里。
那是一个尚未成型的婴儿,因为生前没有被很好的对待,导致她还未出生就夭折在了张琼的腹中。而死后肉身和灵魂也并未被好好地安葬,而是做了恶鬼的供奉。
于是,张琼一死,这胎儿便找上了门,绝了她转世为人的希望,也绝了张家的气运。
隆裕横在秦暮身旁,隔断了张琼身上的阴气。
“秦暮……你害得我好苦啊……秦暮,我要你偿命!”张琼的声音忽远忽近,如鬼魅般如影随形。
隆裕冷着脸,周身的温度骤降,说来可笑,她有千年的道行,竟真有死鬼敢在她面前造作?况且还是个刚横死不久的?
隆裕继续释放着威压,灵堂上孤魂野鬼一瞬间跑了个干净,只留下张琼和她怀中尚未成型的婴儿。张琼被这威压迫的维持不了原形,散成了一团鬼雾痛苦地哀嚎着。可即使这般,她还是挣扎着往秦暮的身上冲撞去。
隆裕心中的怨气横起,周身的阴气凝成了冰晶,竟也显了身死时的鬼相!隆裕长啸一声,腾空跃起,一手扼住了张琼的脖子,把她吞噬进腹中。
隆裕闷哼一声,似脱力一般单膝跪倒在了地上。“隆裕!!隆裕!!你怎么了!”秦暮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慌忙扶住隆裕的胳膊,试图把她拉起来。
“我没事……把我扶起来,我们走!”隆裕的双眼猩红,仿佛要留下血泪。
“好,好,我们走!隆裕你……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会突然这样!”秦暮扶住她,疾步向外走去。
外面的记者看到秦暮扶着一个陌生的女人神色慌张地向外走,顿时冲了过去,一窝蜂地把秦暮围起来。相机的咔嚓声不绝于耳,镜头的灯光也晃得秦暮几乎睁不开眼睛。
秦暮一言不发地扶着隆裕向外面挤去,可显然记者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热搜素材,恨不得把手中的长枪短炮都怼到秦暮和隆裕的脸上,秦暮死死地咬住嘴唇,拼命地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她第一次对演员这个身份感到绝望。
终于,安保人员发现了她,把她从一群记者中捞了出来……
“隆裕!隆裕!!你醒醒!隆裕!”秦暮看着隆裕安静的睡颜,她慌极了。她好怕隆裕会突然消失不见,她好怕这些日子都是她发的一场大梦……她好怕她从睡梦中醒来,床边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隆裕……求求你,求求你了。醒过来好吗?求求你了……隆裕”秦暮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在隆裕的身上。
“我还在这儿呢……别哭了。难听死了……”隆裕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本是一缕执念,偶然间得了造化,凝成了实体。可天道自有定数,有得必有失。
从前,她作为一个有千年道行的大鬼,捏死一只新横死的鬼哪用得着这般麻烦。可如今,她有了人的身体,再想要捏死鬼时倒也不那么轻松了……
“呃。嗝……”秦暮的哭声戛然而止,紧着又打了个哭嗝。“你有病呀!你怎么突然倒了!你可吓死我了!呜呜呜呜。”秦暮嘴一瘪,悲从中来,竟又要哭。
“……”隆裕的神经抽了又抽,嗯……这娃儿哭起来,好像还真不太俊秀呢……
“嗯……乖,秦暮,我没事儿的。快走吧,记者要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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