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竹念坊风云（2）

“你！”

“哼，我不管，沈卿暮，你娘子勾搭了人就得负责，必须得陪我一会儿，不过吧，看在你们沈家的面子上，开个价吧！”刘渊示意小厮上去把江念拖过来。

“你敢动我妻子一下试试！”沈卿暮当即赤手空拳与那几个小厮挥打开来，一面又死死盯着刘渊，一一脚狠狠踹了下去，那刘渊不过是凭着蛮力行事，小厮更是没什么武艺，自然是打得过面前的练家子，当下便被击退在地，肩膀撞上了一旁的锋利桌角，鲜血瞬时汩汩流出。

江念看到沈卿暮这般模样，有些愣住了。

除了祖父祖母外，没有人这样对过她。

“你，你给我等着！”

“别走，你肆意造谣我的妻子，请你立刻马上，当众，给我妻子道歉！”

“回来！”沈卿雨急急地把弟弟拉了过来，“你怎么能随意打人呢？这样是你挑起了私下斗殴啊，犯法了，你懂不懂啊？”

“可是，可是他欺负江念，我不打他，还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恶意造谣中伤呢？”欺负好朋友，就应该打！

“私下斗殴应该受怎样处罚来着，哎呀太久没回来，一点也不记得了，念念，你应该知道的吧？”

“当，当施笞刑，可是那刘公子不过是肩膀撞伤，怎么也不该让卿暮受笞刑啊？这……”江念有点害怕，毕竟沈卿暮是因为她才打了刘渊，若真要受罚，还是有自己的原因在里头，自己这个好朋友或许当得，并不够格。

“行，笞刑就笞刑，那个刘渊绝对是回府找他爹诉苦起了，你们赶紧自备好刑具过去准备好请罪，我回头就去！”沈卿雨没顾及后面两人吃惊的眼神，正来回张望，不断搜寻着坊主的身影。

结果回头一看，发现后面两个人傻愣着不动，她瞬间气闷道：“大哥大姐，我虽然是很久没回凡间了，但年龄也比你们大，懂得也比你们多，你们听我的准没错，快去吧，快去吧。”

一面又简而言之地跟他们讲个中道理。

被她这样一说，江念和沈卿暮才像缓过神来一般，快步向外走去。

沈卿雨找到竹念坊坊主后，拉了她就劝道：“坊主是个仗义之人，刚刚帮念念的时候，我真是深受感动，您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帮我们做个证人？”找坊主，沈卿雨是有几分笃定的，因为最开始坊主在知道刘渊的身份后仍然选择帮助了江念，让她觉得这坊主是个不惧权势、敢于仗义执言的人。

“啊这个那个，但是吧，我，我店里后面还有客人，今天被这样一闹，再不好生招待，真容易亏掉。”坊主一开始实在是觉得不该这样平白无故造人黄谣，看不过说了两句，可后面挨了一脚后，还是有几分害怕，怕逆了知州大人后自己的心血会被完全毁掉，他不想惹上这份官司，也不敢惹。

“同为女人，坊主该知道这样的流言蜚语对女子而言意味着什么，而且，坊主费了那么多年心思才布了这么一个清净高雅之地，本该是让人享受丝竹之音，如今却被误会成了勾搭男人的地方，坊主当真甘心么？”沈卿雨没有放弃，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

坊主心下一动，犹豫半晌，又在沈卿雨的不断劝说下松了口，同她一道去了知州府邸。

……

沈卿暮带着一堆小厮正跪在地上，向知州府里大声说着自己私下斗殴如何如何不对，应该怎样怎样降下惩罚，说什么刑具已经备好，就等人前来行刑了，如此做法，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围观。

“臭小子，谁让你私自招惹是非的啊？小道消息，小道消息不懂啊？沈家那是南州首富啊，我们不管怎样得在表面上做到尊敬人家啊！你倒好，非要人家媳妇服侍你，你怎么敢的啊？”

“得了，人家现在来为自己私下斗殴请罪，你欺负人家妻子，你准备怎么办啊？”

刘渊听着父亲刘谢的指责，心里面有些瑟瑟发抖。

“该死的畜生，赶紧跟我一起出去看看该怎么办吧。”

“竹棍打人，致使令郎肩膀碰伤，是小子不懂事，发起私下斗殴，还请知州大人给小子降下笞刑责罚。”应该，是这样认罪的吧？

说实在的，从小到大，他真没怎么认过错，可是这次姐姐告诉他，得用认错的方式才能解决问题，毕竟姐姐长自己好几岁，确实是多了些处世经验，而且他刚才冷静下来，仔细思虑了一番，人家是造了黄谣，可自己也不该这样冲动地随意打人，实在是太莽撞了，应该选一种更理性的方式，所以，那就必须要为自己的过错承担代价。江念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陪在旁边一同跪着。

“这个，沈公子啊，你不用如此的，你如此诚心道歉，依本官说，这顿责罚就……”

“这顿责罚必须要罚，大人，我弟弟私下发起斗殴，就是错了，错了，就该罚，您一向明察秋毫，不该就此包庇！”沈卿雨迎面走来，一语双关，刘渊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

“沈小姐，犬子只是说了两句话，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沈少爷或许也是一时不小心误打误撞撞伤了他，既然都无关紧要，那依本官说，倒不如就此算了。”刘谢坚持着和稀泥的策略。

“知州大人，令郎所做所为，可不是简简单单说两句话这么简单，咱们不妨听坊主来说上两句。”

坊主当下清清楚楚地把刘渊所造黄谣前后给说了个清楚，那知州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但还是腆着脸，道：“小姐，犬子也就是顽劣了些，不小心说出了这些话，您看……”

“就是啊，在苍国难道还没有说话自由了嘛？”刘渊不满地小声道。

“不小心？在大人眼中，随意造谣中伤他人是不小心？就算在苍国说话自由，那也是有限度的，知州大人可明晰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的道理？难道这谣言所带来的伤害便可以视而不见么？更何况，令郎已然是动手要把人给拖走了，请问大人，当街拖拽女子，真的就什么错都没有么？”

刘谢被沈卿雨说的有些茫然，但是看眼下这局势，也明白了谈和不可行，便只得狠狠踢了一脚刘渊，暗示他道歉。

“我，我错了……”看到自家父亲都这样了，刘渊也不复之前的嚣张跋扈，嚅喏着双唇道。

“刘公子不妨大声些，言明错在何处？”沈卿雨冷冷地看着刘渊道。

“我，我不该随意污蔑沈少夫人，更不该说出让她来服侍自己的混账之语，我，我错了！”刘渊也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么个局面，他横行霸道惯了，突然叫他给人道歉，还真是不能适应。

“你不光是不该污蔑念念，对所有的女子都该如此！女子不是只能围着男子转，不是做什么都是为了勾引男子，刘公子眼下可清楚了？”

“清，清楚了！爹，我……”

“大点声！”刘谢又是狠狠一脚踢了过去。

“清楚了！”刘渊哭丧着一张脸，带着哭腔尽力大声道。

“沈小姐放心，这臭小子敢这样做，我回头一定再好好教训教训他。”

“不用回头了，知州大人既然想教训令公子，何不就当着众人的面？这样更显得大人大公无私不是么？”沈卿雨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