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不欢而散的告别”
接下来整整一节课付尤都保持着超低气压，王寒栖能感觉到她不开心，但不知道是为什么，还以为是黄宇惹到她了，也不敢声张。
一下课，林薇跟许婉就围了过来。
“付尤，你千万不要去惹他！”林薇严肃的说道，“我刚才问过跟黄宇一个初中直升的同学了，他就是那种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不知道在学校惹过多少事，而且你不是倒数第二吗，他就是倒数第一。”
林薇火急火燎地说完，发现三个人都默默的看着她。
“额，”付尤不自在的咳嗽了几声，“倒数这个事情就不用强调了，我知道了。”
“我没开玩笑，你真的别去惹他，他可没素质了，说不定会打女生啊。”林薇见付尤没重视，心里着急。
“巧了，”付尤咧嘴一笑，伸手揉了把林薇的脸，让她不用担心，“我只打没品的男的。”
王寒栖欲言又止，做了好半天思想斗争才弱弱开口，“真的，我……我跟他比较熟，他就是，一天也不学习，就是到处给别人找事……”
“说我坏话呢？”
带着戏谑的男声在王寒栖背后响起，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把头低下。
已经知道俩人是熟人但看到王寒栖这样还是忍不住管闲事的付尤再次目光不善的转过去看着黄宇。
看着付尤这护犊子的样子，黄宇来劲了。
“哟，交新朋友了，不是初中天天追在我屁股后面的时候了。”他也盯着付尤，两人暗暗较劲，但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是冲着王寒栖去的。
王寒栖没回答，只是把头埋得更低。
什么叫天天追在他屁股后面，认识王寒栖以来付尤还没见过她主动跟谁示过好。
连她都没有。
越想越气，越看黄宇越不顺眼。
“少在这，放屁。”
“不信？你问她啊。”黄宇一脸恶作剧得逞的笑，不欲多纠缠，手放在王寒栖肩上说：“你答应我的事，时间可还没到呢。”
“把你手放开！”付尤上来就要拽黄宇的手腕，被他躲过，挑了挑眉转身走了，付尤火气达到顶峰，立马就要追上去，好不容易才被林薇许婉拦下来。
她舔了舔后槽牙，好，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回过身看着王寒栖，她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微微出神。
黄宇刚才说了那么多，明显他们俩不是单纯的认识这么简单，但这是王寒栖的私事，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那付尤也不会问。
但是心里那口气咽不下去，付尤深呼吸了几下，拍拍林薇她们的手，示意她们先回座位，马上要上课了。
接下来一整天，付尤都没和王寒栖说话，付尤心里憋着火，故意不找她，而王寒栖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放学的时候，林薇许婉来找她俩吃饭。
付尤清了清嗓子，眼神瞟向一边，像是不经意的一问。
“下午吃什么？”
“王寒栖，我妈说你晚上去我家吃饭。”黄宇手插兜晃晃悠悠的走过来，跟付尤同时开口。
“怎么哪都有你。”付尤翻了个白眼。
收拾东西的王寒栖怔住，付尤看着她，等她回答。心想王寒栖要是不愿意跟他去，她今天高低要跟黄宇干一架。
“……好。”
不是吃什么，而是好。
付尤愣了一下，随即背起包，甩身走人，头也不回。
林薇许婉交换了个眼神，匆匆跟王寒栖告别后追了上去。
“你的新朋友生气了，你不去哄哄？”黄宇一屁股坐在付尤位置上，撑着头看王寒栖。
付尤走后，王寒栖轻轻叹了口气，取下眼镜装好，背起书包往门外走去。
“跟我聊聊，我就一个月没来，你现在这么硬气了？”黄宇没打算放过她，快走几步堵在门口，大有不回答就誓不罢休的意思。
“还有一个月。”
“什么？”
“我之前答应你的事，还有最后一个月。”
“……”
黄宇收敛了笑意，目光深沉的看着她，王寒栖抬头跟他对峙，眼神带着冷漠，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黄宇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勾了勾嘴角。
“你居然也会生气。
周五下午放学之后，付尤利索的收拾东西离开，全然不顾身后王寒栖欲言又止的眼神。王寒栖轻咬着下唇，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付尤漫无目的的乱转，汉城不比她们家，她一个未成年能干的活微乎其微，接连碰壁后，她有些泄气，天渐渐暗了，路灯接连亮起，她站在路灯下发呆，突然不自觉想到王寒栖。她其实已经消气了，本来就是她一厢情愿的事，还把火撒在别人头上，她就是拉不下脸，当时走人的时候有多潇洒，现在回去找她就有多丢脸。
“本来就是，我把你当好朋友，你居然跟别人穿一条裤子。“付尤小声嘟囔，倒像是在说服自己。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
打定了主意，付尤抬头望了望天，已经将暗未暗了，她抄近路回学校，途中突然发现一家小照相馆，吸引她的是门口放的牌子。
招募学徒（有偿）
抱着碰碰运气的心理，付尤推开门走了进去。
“拍什么照？证件照20，写真另算。”屋里走出来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男人，长发用一根筷子绾在脑后，胡子像是几天没刮了，看起来邋邋遢遢的，但眉眼清秀，能看出来长得不差。
看付尤愣神，那人又不耐烦地问了一遍。
“证，证件照。”付尤咽了口口水，略带紧张地回答。
“红底蓝底？”
“都行。”
“过来坐好。”男人撩开帘子走了进去，付尤跟在身后，和刚进门不同，屋里显得干净整洁的多。
付尤在椅子上坐好，男人拿了把梳子过来，胡乱给付尤梳了几下跑乱的头发。
“我自己来就好。”
“别动。”男人用梳子敲开她的手，两下收拾好，回到相机后面调整参数。
“放松，眼睛看镜头上面。”
付尤不怎么拍照，有点紧张，下意识挤出一个笑容。
“啧，别笑，脸放松。”男人毫不客气地说。
付尤立马照办，从进门到现在已经不知道被训了多少句的她一头黑线，不是这哥们的营业态度平时真的有生意吗。
“行了，过来看。”
男人很快拍完，把照片导到电脑上。付尤凑近一看，确实有两把刷子，眼睛有神，表情自然，是她拍过最好看的证件照。
“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没问题我就洗出来了。”话是这么说，但男人用一副你敢说有问题就死定了的表情盯着付尤。
付尤赶紧摇了摇头。
男人动作麻利地打印好装进袋子里递给她，付尤这才有机会说出自己来这的真实目的。
“那个，我看门口牌子上说招学徒，我可以来试试吗？”付尤忐忑地开口，男人双手抱胸，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你还没成年吧。”
果然。付尤在心里叹了口气，颓然地点了点头。
“但是长得还行，不过店里有我一个花瓶就够了，你来给我打扫卫生吧。”
付尤愣住，“你同意了？”
男人点点头。
付尤不敢相信，试探着问道：“可是我还没成年，来这里干活的话，会不会……”
男人还是那个姿势，淡淡开口，“你一个未成年不在家啃老享清福能出来找工作肯定有自己的难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有人问就说你是我表妹，放心，我不是变态，也不会让你干什么重活，你敢来就来，不敢来就走人。”
付尤还是第一次见能把好话说的这么让人难受的人，她暗暗在心里做着思想斗争，可其实她根本就没有选择。
“那我以后每个周末都来，工资你看着给就行。”
付尤拿出手机，想付证件照的钱，男人伸手拿过她的手机，毫不在意道，“送你了，算你的拜师礼，这是我的微信，上班前给我发消息说一声，我有时候心情不好就不开门，你别空跑一趟。”
“奥好。”
“行了不早了，回去洗洗睡吧拜拜。”
下一秒就被人连人带包扔出来的付尤独自在风中凌乱。
现在的人精神状态都这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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