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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解开疑惑

早晨8点，石光和助理贺玲收拾好准备出发。石光扫了一眼酒店过道，堆放着一些换下来的床上用品。阿姨们推着推车已经在一间间的打扫客房了。石光下楼又看了看前台，是个穿着酒店制服的年轻的姑娘。

“石总，你是在找纪怀瑾吗？我去问问。”贺玲非常聪明的捕捉到了石光的心思。

只见贺玲走到前台交流。贺玲走过来，“石总，怀瑾是上午11点或者下午13点来上班，她不是全职，是兼职，来这里不到一周的时间。”

“嗯。上车吧，咱们今天的事情还挺多。”

纪怀瑾自从在酒店见到石光后，就想着要不要再去酒店兼职。纪怀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今天是第四天，如果干不满一周，连薪资都没有。算了算了，干嘛要跟钱过意不去。我干酒店怎么了，一没偷二没抢，我凭我的劳动力挣钱。你厉害你是老板，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走我的独木小桥，井水不犯河水。纪怀瑾安慰自己，给自己脆弱的自尊心打气。

早晨11点，纪怀瑾戴着冬天必备的装备，口罩、手套、帽子，骑电动车来到酒店，环顾了一下酒店门前停的车。到前台领了今天要打扫的房间号。推着车子到仓库去备货。纪怀瑾不喜欢干与人频繁接触的行业，例如销售、客服这一类。喜欢无脑式的工作、流水线的工作、不经常与人频繁接触的行业。比如打扫客房，打扫完就好了，不用与人勾心斗角、竞争装样子，干完一间就挣一间的钱，简单明了。这是真实的想法，只有纪怀瑾自己知道，免的让人知道了，怪自己胸无大志，大学白上了。其实纪怀瑾自己心里也难受，怎么一步一步的沦落到这番田地。别说别人了，就连自己都瞧不上自己。

难受归难受，日子总的往下过呀，日子才不管你曾今干过什么，曾今当过什么，曾今挣的年薪是多少多少。纪怀瑾刚回来工作，用了很长的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态，如果不积极面对生活，纪怀瑾估计现在早就抑郁而亡了。

哼着小曲，推着车，推往今天的第一间客房。纪怀瑾敲敲门，“您好，打扫卫生。”没响应。纪怀瑾又重复了一遍，还是没人应答。刷总房卡进去。这间房是属于续住房打扫类型。窗帘没拉开，客人估计出去了。行李箱敞开着散落在地上。纪怀瑾嗅着鼻子，里面空气倒是没有那么糟糕，还有淡淡清香的味道。行李箱有两只棕褐色的布偶小熊，比巴掌大一点。纪怀瑾手拿黑色垃圾袋，开始装垃圾，在收拾桌面的时候，两人亲密的合照闯入纪怀瑾的视线，定了定神，是两个女孩儿的合照，还标有LOVE的字样。纪怀瑾瞬间明白，怪不得这个房间的气味有些特殊，因为没有男人的气息。纪怀瑾仔细打量着整个房间，女孩儿白色的运动鞋、护肤品、半箱啤酒、浴缸、扭成麻花的被子、桌上的浴巾。

纪怀瑾看着眼前的场景，幻想着，编制着，似乎在补偿自己内心的渴望与缺憾。纪怀瑾不敢有太多的停留，让客人发现就不好了，但是她是多希望多停留在这个房间里。她的理智促使她继续着手里的活，假借收垃圾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照片，两个可爱的女孩一个依偎在另外一个的肩膀上，幸福宠溺甜美的样子。纪怀瑾手里忙的不亦乐乎，脑子也游神的不亦乐乎。一切都打扫完了，纪怀瑾盯着浴缸看，看得出了神，越看越幸福。

“怀瑾，2213房间的客人退房了，优先打扫这间。”纪怀瑾被绑在腰间的对讲机唤醒。

“来了来了。嗯，收到。”

纪怀瑾舍不得地离开了这间客房。

无脑工作的好处就是边工作大脑还能在想另外一件事情。在收拾其他房间的时候，纪怀瑾的幻想一直还停留在那间房子里。

无脑工作的坏处就是人要一直的干活，不能偷摸，不像以前坐在舒服的椅子上工作完成后，还能开开小差，一天的薪资就到手了。纪怀瑾正在体验着体力工作和脑力工作的区别。

在忙碌中，不知不觉天就黑了，纪怀瑾边捶着自己困疼酸疼的腰，边走向窗户边，马路上的车多了起来，霓虹晚灯、车流涌动，犹如点点星光在攒动。阿姨们18点就下班了，纪怀瑾得20点下班，因为多干一间就多挣一间的钱。

晚上19点，石光和贺玲回来了，石光说：“咱们就在这住吧，你去前台再开一间房，先续住一周的。”

“好的。那你先上去，我来办理。”

石光先上了楼。瞥见那辆打扫屋子的手推车在距离自己房间的不远处停着。那个身影出来了，是在从车上取东西，石光匆忙收回视线，从自己的包里摸出房卡，动作连贯的开门进去。纪怀瑾也顺着关门的声音往这边看了看。

石光换上拖鞋坐在床上发呆，不一会她拨通酒店前台电话，“你好，2112房间续住打扫，麻烦再给我拿两瓶水。”

现在酒店就纪怀瑾一个人，铁定就是她来打扫了，想逃脱都没办法逃脱了。

“咚咚咚。您好，我是客房服务员，可以进来为您打扫房间吗？”时隔两年，门外女孩儿熟悉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的文文弱弱。

石光隐藏好自己满怀期待和忐忑的心情，打开门。纪怀瑾身着灰色卫衣，因为干活的缘故，卫衣的帽子还凌乱地伏在肩上，领口还朝向左侧偏着，扎着马尾，前面有几柳因为出汗粘在一起的刘海儿，戴着口罩。两人目光相交。石光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比以前更瘦了，纪怀瑾率先错离了目光，点头礼貌示意，然后转身从推车里拿出两瓶水，放到了桌子上，开始清扫房间。

“怀瑾。”石光看着低头不语扫地的纪怀瑾，低声的叫道。

纪怀瑾缓缓直起身子，看着石光。

“你怎么。”石光吞咽了回去刚要说出的话。犹豫了一下，改成了，“你过的还好吗？”

纪怀瑾目光呆滞的没有看向石光，而是盯着离石光不远的床边。淡淡的回答到：“嗯，还好。”

石光看得出来，她是在尽力掩藏着某种情绪。看到她的状态，石光不忍再往下问。

“咚咚咚。”门虽然是敞开的，贺玲有礼貌的示意地敲了敲门，“石总，已经办理好了，我就在隔壁2113房间，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说完，看了看旁边的纪怀瑾。

“嗯。今天忙了一天了，你先好好休息。”

趁着贺玲与石光的对话，纪怀瑾继续干手中的活。

“我记得你一直在干IT行业，怎么想起干这行了？”石光依旧坐在床边，比较巧妙的问道。

纪怀瑾没有丝毫要对视与她说话的可能，边干着活边回答：“这座城市是能源型城市，没有什么互联网公司。”

“我记得你在一线城市有过不错的职业履历，因为这个你很容易就入职当地的一家互联网企业。”

“嗯是的，但也濒临着倒闭了，公司已经三个月发不出薪水了。因为当地经济不发达，也没什么互联网公司，我可能面临着重新择业。干了那么多年的互联网，突然不干了，我也很迷茫，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就先干这个了。”纪怀瑾没有遮掩的平静地叙述着。恐怕着平静地背后只有纪怀瑾自己清楚，自己的心态是怎么在无奈和感伤中一次次调整过来的。

石光下地走到饮水机前接水。

纪怀瑾的手机震动，“嗯，快下班了，还有一间屋子。嗯好，挂了。”

石光听着纪怀瑾电话里的对方的声音，是男人的声音。回过神时，杯子已经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石光端着摇摇晃晃的水，吸溜了几口。“你，你结婚了吗？”

“没有。”

又喝了几口，“那个男的是，是你的男朋友吗？”

“嗯。”

水顺着石光的手背流了出来，滴落在地毯上。石光看了看手中的水，是杯子太软，不小心被自己将杯子挤压出了水。“你们是快要结婚了吗？”

“还不知道。”纪怀瑾注意到了被水打湿的地毯。顺着看了过去，是石光拿水僵在那里的后背。

纪怀瑾换上了新的浴巾和毛巾。“打扫好了，我先出去了。”

随着门被合上的声音，石光回了神，盯着门看了好久。

纪怀瑾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前台小姐姐说：“怀瑾，明天9点能来吗，因为退房的人多，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