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母亲的初恋

叶忱今天在家决定简单做个西红柿火腿肠烩饭，怎料到没有西红柿，正要出门买。坐在餐桌旁目睹了全程的外国人开口了:“要不要我帮你买？”外国人开放并热情得很，但与热情相对的是叶忱的冷漠。

叶忱拿起了手机看了看有没有人发消息，确认没有消息后，换了个鞋，随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就出发了。

不一会，她带着的两个红通通的西红柿就做成了道好吃的食物，她还买了饮料，合着饭一起吃那种美味更加可口，叶忱正感叹自己的厨艺时，外国人拿起刚做的意面对着她说了句:“你要吗，Doyouwantit？”外国人认为叶忱无视她是因为她的中文，所以她还是说回了母语。

叶忱彻底不理了，自顾自地吃着烩饭，拿起手机，看到闺蜜发的空间:出去台湾玩啦，还去了沙滩，喝了椰子汁，又是美好的一天……还看到闺蜜刚晒自己新做的蝴蝶水晶美甲，她感叹现在的处境。

父亲失踪，后母是外国人，对比以前的家庭早就是一场分裂，现在的自己未免还没有成熟起来时，工作和学业上的进展都没有，能回应的消息没有了回音，现实还是没有给她留一扇窗。

叶忱原母是个足浴店老板，漂亮妩媚，身材娇艳，喜欢嘴抹着劣质迪奥口红，穿上盗版斯图尔特韦茨曼红色高跟鞋，喷着劣质香奈儿5号香水，挎着伪劣巴利手提包，大红大紫的轻奢伪连衣裙大摇大摆地参加家族联姻饭宴。

那次家族联姻是名门家族邓长平与苏宁宁的结婚日饭宴，叶妈吵闹着叶忱快点给客人倒茶时，她见到了诸葛云。

诸葛云，自小聪慧过人，还没上初中已习得初中知识，记忆力过人，她姑父是南大的学生，姑妈是初中老师，整个家族书香门第，无人不羡慕她的环境资源，她的资质也是相当不错，在整个家族排前三，表兄弟姐妹排第一，是当之无愧的家族智囊团老大。

叶忱微微一怔，正要倒下茶时，诸葛云轻轻摇摇手说了句:“我不喝。”

她被身边姑婆带走后安静坐下。

于是，叶妈对她女儿进行了番教育，说什么要给客人端茶若她不要就要回应别人，女儿却觉得大可不必，难道这可以说叶妈对于礼貌和礼仪知道个分寸和细致入微？叶忱觉得这是个智障问题。

没过多久，从红毯的最后一道门后走来了今日两位主人公，他们从早上的婚堂一直到晚上的饭宴，全程摄影，没有休息过，自然脸上显现疲惫之气，也换了个让人感觉老套俗气的衣服。一身的汗臭用香水代替，周围有个小孩经过以为他们喷的是消毒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宴会的灯光由黄色调成紫粉色，氛围感十足，叶忱在灯光中不知为何朝着诸葛云那方向看了一眼，灯光下的诸葛云显得很是青春少女，一身白色绸缎礼裙下宝石蓝的高跟鞋，在灯下闪闪发光，动人的脸庞，直直的黑色中分头发，衬着她画中诗女般的气质，又好似那媚色骨露的体态风格是黄金分割率中的诞生子，艳红的口红显得人更是桀骜飒气。

她的身影在摇晃的灯光中自然交错，配上她那成熟稳重的大耳环，很难看出她才刚成年。

诸葛云好像感觉有人注视着她，往周围看，叶忱立刻反应过来，翻了翻桌上的菜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

一道刺耳的声响。所有人捂住了耳朵，除了叶忱和诸葛云。

“喂，喂……”有人在调制麦克风，还忍不住多喊几声。

过了几分钟，他们终于准备就绪。

“各位女士先生好，今天的婚宴由我和小优来主持。”

“大家好啊，我是小优。”

“今天啊，可是重中之重的日子，你猜是什么日子？”

“是什么是什么……”

叶忱左手肘着桌面，无聊地看着那台上两人的相声演戏，用右手捂住嘴打了声哈欠，叶妈在她旁边拍了拍她，“清醒点，不要这么没有礼貌”的眼神让叶忱耸耸肩。

“下一个节目，天鹅湖。”一个个小女生穿着半劣质的芭蕾舞服，在灯光下粼粼发光。

叶忱突然想起以前叶妈给她讲过她的青年故事。

叶妈初中时是学校芭蕾队的队长，她在一次演出时意外摔伤，拍片脚骨折受伤，出院后至少休学了半年都不见好，她因此被告示不能再跳芭蕾舞，觉得理想破灭，心灰意冷，叶妈只好偷偷练习，争取高中能够参加高中组的比赛。

有一次，她在镜子前练习芭蕾，因为她的病情发作，一个转身不小心摔到了旁边的杆子上，头痛欲裂，突然一双手轻轻拉住了她:“你没事吧。”

“那女生就像天使一般，来到我的世界。”

之后，叶妈和她一起学习，练习不同舞蹈，玩游戏，听音乐……渐渐地，叶妈觉得自己的生活和世界好像开放了，所有事物对她敞开了怀抱。

那女生支持叶妈的梦想，鼓励她成为自己，成就自己，也帮助过她坚持自己的梦想。

她好像梦中一样的人物，她与她分别，与她在一起，与她分别，与她在一起……循环往复，就好像她们从未诀别。但又如此靠近。

中考那阵子，叶妈很开心但又很难过，她即将开始自己的高中生涯，能够参加芭蕾舞大赛，而难过的是，她又要和那个女生分别了。那天雨下得很大，叶妈拿着情书一字一句羞涩地在她面前念着。

梦中的女孩突然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喜欢男生。”

一声，两声雨滴落在脸上，叶妈哭了。

她撕心裂肺地跑了，消失在了路上，消失在了她的梦想里。

而问起为什么嫁给异性时，叶妈无奈笑笑:“因为生活所迫。”

后话一转:“你长大就懂了。”

叶忱不知道两个女的爱情是什么样子，也疑惑这就是爱？显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见，受到歧视的大多数时候往往是异类，也是弱者，这个社会，本就是人以群分。

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茫茫人海中的一粒尘，叶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