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新同桌
月朗星稀的夜，蝉鸣悠长，柳树下，一盏盏灯火亮起。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并且行走于小道上，道路的两旁是梧桐树，温柔的月色，三三两两的人。黎欢走路蹦蹦跳跳的，一路上都有说不完的话，偶尔说到好笑的地方，黎明也会跟着弯起唇角。和黎欢在一起时，黎明看起来很放松，是在学校时完全不同的状态。他和黎欢的关系一定很好，曾黎有些羡慕，那是她从未感受到的亲情。和他们告别后，曾黎的心情又沉重起来，她一步步往那个巷子走去，巷子里很黑很乱，仿佛不属于这个城市。走上楼，曾黎深吸一口气，从校服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门，白炽灯光很晃眼，客厅里，一个女人冷着脸堵在她面前。“妈。”曾黎低着头，呼吸被刻意放轻。陈瑜眉头紧锁着，声音很冷：“你去哪了？为什么回来的那么晚？”曾黎不敢看她，也不敢说谎：“我和朋友吃饭去了。”听见曾黎的话，陈瑜的瞳孔瞬间染上了怒火：“出去吃饭？学习弄成这个鬼样子，你还好意思出去吃饭？你不想让你爸回来了是吧？”曾黎仍是低着头，她的脸被笼罩在黑暗里，看不见情绪。曾黎不明白，她的父亲，不，曾勇已经出轨了，为什么陈瑜从不恨他，反而还想让她好好学习以此来挽回曾勇。可这些疑问她不会再问出口了，陈瑜的执念已经太深了，她也救不了她。陈瑜越想越气，声音拔高了几分：“而且你出去吃饭用的是谁的钱？我一个人赚钱不辛苦是吗？那不知道好好学习报答我，反而学别人在外面混？”曾黎的头越埋越低，陈瑜还在喋喋不休的数落她有多么不孝顺，不懂事，曾黎越听越难受，她心里一片酸涩，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后来是怎么回到房间，怎么洗澡的曾黎已经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她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泪水打湿了枕头。睁开眼睛的时候曾黎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儿愣。半晌，曾黎按亮手机，她眨了一下眼睛，终于确定了时间，早上六点五十分，今天的闹钟居然没响！再眨一下眼，壁纸上的卡通人物对曾黎笑的很放肆。曾黎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抓起校服就往身上套，二中打预备铃的时间是七点，正是上早自习的时间是七点十分，而七点以后还没进入校园的学生就算迟到。每天早上在校门口查考勤的，是二中学生的噩梦，李主任，他的嗓门之大让人恐惧，毒舌程度让人难过。曾黎可不想撞上他。马路上，曾黎拼命蹬着自行车，想要在七点半以前道学校。七十秒的红灯在曾黎面前亮起，曾黎从不说脏话，这次却难得在心里骂了一句。再抬头，红灯非常刺眼，仿佛是在挑衅她一样，郁闷，曾黎低下头看着地面发呆，看来这个检讨和李主任的唾沫她是免不了了。停好自行车，曾黎躲在一棵树后抬眼往校门口看去，李主任指着一个女生，表情十分可怕。那个女生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看样子是哭了。曾黎路上为自己建设的心理防线瞬间瓦解，都说他凶，但也没说那么凶啊？但是，也免不了了，再犹豫下去早自习就迟到了，到时候会不仅被李主任凶，还会被班主任谢梅凶。曾黎深吸一口气，正欲抬腿往前走，肩膀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回过头，黎明歪着脑袋一脸稀奇的看着她：“好学生，你也会迟到？”像看猴一样，曾黎莫名觉得不好意思，她抬手撩了一下头发，解释道：“昨天睡得晚。”黎明昨天也因为某些事失眠，他的心情本来很不好，但是可看见了曾黎一本正经向他解释的模样，莫名被逗笑了。想到曾黎刚刚蹑手踮脚的可怜模样，黎明忽然大发善心决定帮帮她。黎明看了看站在门口凶神恶煞的李主任，问曾黎：“好学生，你现在是出去挨骂还是和我一起去翻墙？”翻墙？原来看上去什么都不害怕的黎明也会被李主任逼的去翻墙，好像看见了不一样的黎明呢。曾黎不禁笑出声，听见曾黎的笑声，黎明的耳朵一下子红了，他怒道：“你走不走？”早知道他就不多管闲事了。“当然走了，”曾黎赶紧跟上黎明，主动送出去挨骂那是傻子。黎明带曾黎绕到了围墙旁，围墙是用砖砌成的，其中有个地方倒了几块砖，而且这个地方刚好种着一棵树，枝繁叶茂的，还很高，刚好可以挡住巡查老师的视线。两个人把书包从围墙上扔进了学校，黎明先撑着墙翻了过去，他在附近看了一圈，除了几个迟到翻墙的，没别人，他回过头，对曾黎说：“附近没老师。”曾黎点点头，手撑着墙艰难的往上翻，往下跳时曾黎有些慌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是黎明及时扶住了她，他的手牢牢抓住曾黎的胳膊，这才没让她摔个狗吃屎。曾黎感激的看着他，一双瞳孔很是明亮：“谢谢啦，你又帮了我一次呢。”黎明的手还抓着曾黎的胳膊，两个人的体温交织在一起，周围的气氛变得不明不白。黎明立刻收回手在校服裤子上摩擦了好几下，似乎是想甩掉这莫名的氛围。莫名的氛围终于消散，他拿起书包往前走，顺便抛下一局：“笨手笨脚。”曾黎摸摸脑袋，不解，他怎么奇奇怪怪的？两个人背着书包，像做贼一样鬼鬼祟祟得在校园里穿梭。在不懈的努力下他们成功化险为夷，并且谢梅出现的前一秒拿出了书开始装模作样。他们走了进教室时吵闹声瞬间停止，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他们，眼里都是探究和疑惑。黎明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曾黎也不是一个会迟到的人。可是，不爱管闲事的人在所有人面前帮了曾黎，从不迟到的人和黎明一起迟到。他们都觉得有点奇怪，还有点莫名的暧昧？曾黎能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就连同桌也偷偷看了她好几次，她知道这是被人误会了，但她和黎明都不会在乎，毕竟是莫须有的事。但，曾黎看向了李遥的方向，果然看见她满脸受伤的盯着黎明之前。曾黎知道，她的麻烦又要来了。果然，自习课一下，李遥就用幽怨的目光看着她，嗯，怎么说呢，你真的误会了。但刚刚被谢梅教训，几节课下来她也没敢找曾黎麻烦，只能盯着她独自抑郁。上午最后一节是语文课，谢梅走进教室时笑容满面和昨天的状态截然不同。她踩着高跟鞋将语文书放在讲台上，语调轻松：“告诉大家两个消息，第一件，这次省里的作文竞赛，曾黎是第一名，大家鼓励曾黎同学一下。”话音一落，教室里一片寂静。昨天，曾黎得罪班上的交际花，李遥，今天，曾黎和女生心里的男神黎明一起迟到，一起进教室。场面一时间无比尴尬。“啪啪啪。”黎明率先鼓起了掌，众人沉默了半秒，只能抬手不情不愿的鼓掌。曾黎微微一怔，同学的反应她在预料之中，可是………曾黎回过头，在一片掌声中，黎明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明明离的很远，可曾黎就是很确定，黎明发着光的眼里，一定装着鼓励。莫名的，曾黎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她忙回过头，不敢再看。“第二件事，”谢梅的表情瞬间变的严肃，她扫视着班上的每一位同学，语气冰冷：“开学以及三个月了，学校将在下下周举行期中考试。”众人一片唏嘘。刚开学三个月，这没人性的学校是不想要他们活了吧？“安静！”谢梅拿重重书拍了一下桌子，“这次考试没及格的同学每天晚自习都要到阶梯教室补课，希望大家能认真对待。”众人视死如归的趴在桌子上，谢梅接着说：“另外，曾黎同学的这篇作文写的非常不错，我已经把它打印下来了，大家看一看，学习一下曾黎同学的写作方法。”这几句话黎明听的漫不经心，说到这里，他终于抬起头，他忽然有点好奇，曾黎的那篇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