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个什么，今天我睡过头了，明天请你吃好的，高档的。”陆嘉屿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许北烬说：“周末吧。”

“你说了算。”陆嘉屿叼着糖棍说。

“陈秋南。”苏祈安出现在四班门后小声喊了一下，吓得正在和安全说巧巧话的陈秋南哆嗦了一下。

陈秋南转头看向门口，他看见是苏祈安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拉着苏祈安到走廊里：“你吓死我了，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没回我信息？”苏祈安没回答他的问题。

“我跟我同桌说话呢，没注意到。”陈秋南打开手机查看，还真有：“你有啥重要事儿啊？”

“没有。”苏祈安说，然后从兜里拿出一盒巧克力给陈秋南：“给你买的。”

“谢谢，老苏。”陈秋南高兴地说。

“没事我走了。”苏祈安看着陈秋南接过巧克力高兴的样儿说。

“嗯，走吧。”陈秋南抱着巧克力说。

走的时候，苏祈安看了一眼许北烬，没说什么。

“南南，那谁啊？”陆嘉屿戳了戳陈秋南后背说。

“苏祈安。”陈秋南转头说。

“我怎么不认识啊？”陆嘉屿说。

“我刚认识的。”陈秋南眨着大眼睛说。

“你别上当受骗了。”陆嘉屿提醒他。

“不会。”许北烬动笔开始写题：“我们是发小，我了解他。”

“卧槽，你和苏祈安是发小啊？”陆嘉屿主动认下苏祈安说：“陈秋南和苏祈安也是朋友，那我和苏祈安也是朋友。”

“行啊行啊。”陈秋南拆开巧克力盒：“这是苏祈安给我的，陆哥给你一块。”

“找你就是送个巧克力啊？”陆嘉屿不客气地接过去。

“对啊。”陈秋南又给了许北烬一块：“班长，给你。”

“谢谢。”许北烬说。

陈秋南转过头又分给安全一块，然后俩人不知道在那嘀咕什么。

“同桌。”陆嘉屿趴在桌子上看着做题的许北烬小声说：“你哥们是不是喜欢我们南南？”

“可能是。”许北烬仍不紧不慢地写着解题步骤。

“我看就是没错了。”陆嘉屿暴力拆开巧克力，恶狠狠地吃了一口。

“学习吧。”许北烬扭头看了陆嘉屿一眼：“把今天作业写完。”

此时，陆嘉屿像大爷似的靠在椅子上：“我不会写。”

“哪道不会？”许北烬放下笔：“你还没写呢，怎么知道不会。”

“我就是不会。”陆嘉屿耍赖说。

“孙老师让我督促你学习。”许北烬说：“你不听班长的话吗？”

“我听。”陆嘉屿小声说：“我不会啊，让我写作业不如让我去死。”

“你今天一天没听课，我先给你说一下知识点。”许北烬和他商量着说：“第一章内容比较简单，好不好？”

“那先听听看呗。”陆嘉屿看在许北烬的面子上说。

“把数学课本拿出来。”许北烬看着盯着自己的陆嘉屿说。

“我，我没带数学课本。”陆嘉屿有点结巴。

“没带数学课本？”许北烬看了一眼他的抽屉，好家伙，只有一本英语书。

“对啊，带了我又不学。”陆嘉屿摆摆手说：“放着还碍事。”

就这样，许北烬成功制服了不想学习的陆嘉屿。

“看我的。”许北烬将自己的数学课本放在俩人桌子中间。

许北烬很快进入状态，他认真地讲解着数学知识点，没注意到在一旁开小差的陆嘉屿。

陆嘉屿的眼神从笔尖转移到许北烬修长的手指上，他的手白皙匀称，因为在握着笔写字，微微用力，所以便显露出浅浅的青色筋骨，他的手指骨骼分明，指甲剪的短圆干净，十分好看。

许北烬缓声说：“听懂了吗？”

见人没回答，又说了一声：“陆嘉屿？”

陆嘉屿被许北烬一喊回过神来：“什么？”

“走神了？”许北烬拆穿他。

“你的手真好看。”陆嘉屿直直地看着他说。

许北烬有些愣住：“啊？”

许北烬大概给陆嘉屿讲了二十分钟的知识点，陆嘉屿走神了十九分钟。

“我再讲一边，认真听，知道了吗？”许北烬侧脸看着他说。

“保证完成任务。”陆嘉屿发誓说。

第二遍讲完了，许北烬还是问他：“听懂了吗？”

“似懂非懂吧。”陆嘉屿说：“怎么一个函数他还变来变去的？”

“勾的这几道题你先做做。”许北烬拿出他的练习册说。

“你说做什么咱就做什么。”陆嘉屿接过许北烬的书，看着被红笔圈出来的三道题。

陆嘉屿好像认真起来了，在那安安静静地做题，许北烬目光扫向他，心里笑了一下。

少年嘴里叼着笔，皱着眉毛盯着练习册上的数学题。

经过半小时浴血奋战，陆嘉屿快把笔盖咬穿了也没做出来那三道基础题。

“我不会。”陆嘉屿摆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把书推给在一旁看书的许北烬。

“都不会吗？”许北烬一看陆嘉屿的答案都是c，而正确答案都是B，完美地避开了所有正确答案。

“嗯。”陆嘉屿说：“不会都蒙c。”

“答案都是B。”许北烬笑着说。

“卧槽，下次老子都写B。”陆嘉屿摔下笔说。

“你可以试试。”许北烬说：“看第一道题，先看题干……”

这三道题差不多讲了一个晚自习，最后收尾，许北烬说：“怎么样？整理整理？”

“啊？整理吧。”陆嘉屿摆出一脸懂了又不懂的懵逼感觉。

陆嘉屿吭哧吭哧想了半天，断断续续地写出解题步骤：“接下来怎么写？”

“这样，你看啊，这是关键点。”许北烬指向题干里的最后一个条件。

“我怎么没看见！”陆嘉屿骂骂咧咧又恍然大悟：“他妈我是不是眼瞎了。”

下课铃响了，班里开始热闹起来，说话的说话，回宿舍的回宿舍。

陆嘉屿还有最后一题写完了，他还在埋头苦干。

刘海洋跑过去一看：“陆哥啊陆哥，你怎么动笔了？”

“卧槽，百年不见啊！”王飞说。

“哼，学一晚自习了。”陈秋南说。

“也被折磨了一个晚自习。”安全小声说。

“闭嘴。”陆嘉屿低着头接着写。

“难道这就是班长的力量？”江瑶凑上前说。

陆嘉屿皱了下眉，许北烬伸出手指做出安静的手势。

江瑶捂着嘴巴点头。

“那我们回宿舍了？”刘海洋试探地问。

陆嘉屿没吭声。

相处这么多年了，刘海洋自然知道陆嘉屿什么意思，带着一群人就回宿舍了。

许北烬拿起水杯想喝口水，发现没有了刚起身要去接水，陆嘉屿有些烦躁地抬头开口说：“你干嘛去？”

“接水。”许北烬拿出水杯给他看。

陆嘉屿又低下头接着做题了，许北烬接完水后又安静地坐在他身边。

见傍边的omega有些急躁，偌大的教室里现在只有他们俩个人，许北烬不动声色地释放出些许信息素来安慰陆嘉屿。

原本心烦意乱的陆嘉屿闻到雪松的味道后那种感觉便慢慢消失了，整个人都冷静下来，思路清晰地很快写完了最后一道题。

“小爷我终于写完了。”陆嘉屿猛地伸腰：“累死了。”

“写完了？”许北烬看了一眼他写的：“都对。”

“能不能再让我闻闻？”陆嘉屿凑近他，俩个人的距离缩短。

许北烬侧着脸看向他，视线对上陆嘉屿直白的眼神，近在咫尺的距离让许北烬心脏一阵紧缩。

“能不能？”陆嘉屿开口又问了一遍。

“不能。”距离近的许北烬都能数清陆嘉屿的睫毛，他下意识地躲开说：“陆嘉屿，你知不知道alpha的信息素不能乱闻？”

“不知道啊。”陆嘉屿很无辜说：“怎么了？”

“没什么。”许北烬冷静了一下，又凑近些距离，像是要把陆嘉屿挤在墙角一样：“我的信息素只能我老婆闻。”

“这么小气。”陆嘉屿没明白，纯粹是用直男的角度说：“挤死我了。”

许北烬被他弄得没说话，心想：这人有情商吗？

“走吧。”陆嘉屿站起来说：“我饿死了。”

“吃什么？”许北烬看了眼手表：“现在这么晚了。”

“翻墙吗？”陆嘉屿打响指说，没等许北烬反应过来就拉着人跑了。

许北烬怔怔地看着陆嘉屿握着他的双手，顿了顿，随即笑意直达眼底。

俩人偷偷翻出校门，来到校外，陆嘉屿仿佛一直放飞的小鸟一样。

“有烟吗？”陆嘉屿问许北烬说。

“没有。”许北烬回答。

“你不抽烟啊？”陆嘉屿问。

“不抽。”许北烬如实回答。

“好吧。”陆嘉屿有点垂头丧气。

经过小超市，许北烬说：“等一下，我买点东西。”

“啊，去吧。”陆嘉屿在门口站着等他。

许北烬不磨蹭很快就出来了，他拿出牛奶糖给陆嘉屿：“给。”

陆嘉屿高兴地接过，剥开糖纸就塞在嘴里：“同桌，你可以啊。”

“抽烟不好，吃糖吧。”许北烬说。

“行行行。”陆嘉屿含糊说。

陆嘉屿没说去哪，许北烬就在旁边跟着他走。

他们走在夜晚的街道，路灯下俩人的影子似乎重叠在一起，一辆车经过，树叶发出了沙沙沙的声音。

陆嘉屿来到一家馄饨店门前，随便地坐在了外面的小板凳上。

“请坐。”陆嘉屿抽了几张餐巾擦了擦凳面，然后对许北烬说。

“谢谢。”许北烬坐下说。

一个老头儿从店里走出来，看见陆嘉屿说：“来了，还是老样子啊？”

“爷爷，老样子。”陆嘉屿。

“小伙子，你吃什么啊？”老头没见过许北烬。

“跟他一样。”许北烬说。

“他是我新同桌。”陆嘉屿介绍许北烬说：“小许。”

“这小伙儿俊啊！”老头表扬地说。

许北烬有点不好意思了，低着头笑了一声。

“就是帅。”陆嘉屿也跟着说。

老头走了之后，陆嘉屿推了推许北烬：“害羞了？怎么跟个大姑娘一样？”

许北烬耳朵泛红：“没有。”

“不逗你了。”陆嘉屿说：“这家店，小时候我爸我妈经常带我来，后来他们忙的时候我就自己来。”

“你爸爸妈妈做什么的？”许北烬忍不住问。

“科学家。”陆嘉屿自豪地说。

“真厉害。”许北烬说。

“我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们亲生的。”陆嘉屿说：“怎么我这脑子就不是学习的料儿？”

“人更有志。”许北烬笑着说。

“你家做什么的？”陆嘉屿问。

“也是搞科研的。”许北烬马马虎虎说：“算同行。”

“卧槽，咱俩真有缘分啊。”陆嘉屿拍了一下许北烬肩膀：“父母工作都差不多一样，还是同桌，你还救了我。”

“嗯，有缘。”许北烬表示赞同。

“来喽。”老头打断他俩谈话，拿出一碗端到陆嘉屿面前：“你的，多多香菜。”

“谢谢，爷爷。”陆嘉屿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开心地说。

“小许，你第一次来，爷爷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老头把令一碗端给许北烬：“一会儿吃完和爷爷说，下次再来我就知道了。”

“我不挑食，爷爷。”许北烬说。

“这孩子真懂事。”老头笑着说：“你们吃，不够再加。”

“知道了。”陆嘉屿说。

这一天下来，许北烬收获不小，他知道陆嘉屿喜欢吃甜的，喜欢吃香菜。

“快吃。”陆嘉屿催着许北烬动勺子：“热的好吃。”

“好。”许北烬说。

昏暗的夜间只有少许店铺开门，没有灯红酒绿，没有车水马龙，少年坐在路灯底下，永远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