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一夜之间他变得陌生了

傍晚，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霎时间，扬州不栖谷，全都笼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

藏书阁内还掌着灯，两个人已经找了一宿了。

他一身白衣坐在竹椅上，手中翻着书册，烛光的黄晕照在了脸上，让陌然的脸庞更加绝美。

而书案上堆满了书册和卷宗，地上滴落的墨。

火炉中的炭是朱叔送来的。

“陌然，来帮我。”

他听到了洛绾颜的声音便闻声赶去，只见洛绾颜站在书架下面，顶上有一个书册，那本书册很厚，比所有的书册都厚。

“我猜这里面肯定有东西，你拿不到，你帮我拿一下。”

他缓缓的走到她身后，慢慢地靠近他。

那一刻心跳骤然加速，红晕布满了脸颊。

陌然退后了一步，狭小的空间让两个人贴着对方，只有一点距离两个人便碰上了。

两个人的眼神交汇。

陌然突然间心中一紧，接着心痛感袭来。

他拿起手中的书册走到了书案面前，忍着心痛想要坐下的时候吐出了鲜血，此时的洛绾颜想要跟过去，却发现手中的那根血管又开始发亮，骤然间头痛欲裂。

“我这是怎么了？”

她连滚带爬的爬到了陌然身边捂着头说道：“你怎么了？”

“你又怎么了？”

陌然反问着。

“我……我头疼。”

陌然拿起她的手看着发亮的血管，然后将自己身边的药打开，喂给洛绾颜，也给自己吃上，洛绾颜晕倒在了陌然的怀中。

“洛绾颜？洛绾颜？”

房内，她躺在榻上，陌然在身边看着她手上的血管，为他看脉之后，种种迹象表明自己心痛她也会跟着痛。

“洛绾颜，为何你会跟着痛，所有的痛苦让我一个人承受就好了，为何你也会，绾颜，你要让我怎么办，我不想赶你走。”

陌然眼中带着泪光，可事实告诉他，他定要赶她走。

他用自己的内力为她疗伤，虚弱的陌然看了她好久。

「绾颜，我定会解你的毒，等我医治好你，就会送你到山下，然后离开。」

他眼中全是泪。

「只有我离开了，你才会平安，才不会受这情毒的苦，所有的苦我一个人受就够了。」

陌然缓缓的看着她，为她盖好衣被，便走了出去，他跌跌撞撞地回了寝殿。

烛光下，书案上摆着的是陌然亲手为她画的画像。

倒在地上的他只觉得浑身冰冷，心身疼痛，仿佛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着，四肢百骸都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疼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四肢痉挛，嘴里不禁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

那一夜，他差点心痛至死，只不过是靠着烛光下的那幅画，靠着白日的点点滴滴。

第二日阳光透着窗外照在了洛绾颜的身上她缓缓起身，朱叔为他送来了药。

“朱叔，陌然怎么样了？”

洛绾颜淡淡的问着。

“谷主很好，绾颜姑娘不必担心，快喝药吧。”

洛绾颜缓缓的将药喝了说道：“好苦，以前每日陌然都会来给我送蜜饯，为何今日没有前来。”

朱叔顿了顿说道：“大概是谷主累了吧。”

洛绾颜看着了朱叔的不对劲说到：“陌然到底怎么了，朱叔你瞒不过我的，他到底怎么了。”

朱叔没有说话。

洛绾颜起身便向他的寝殿跑去，而寝殿大门紧闭。

“陌然你怎么了？陌然？”

朱叔跟了过来说道：“姑娘别敲门了，谷主根本不开，自从昨天在藏书阁回来，谷主便没有开过门了，我们也担心谷主到底怎么了，但是谷主在殿内告知我们没事。”

“陌然。”

洛绾颜在门前喊着。

他终于打开了门，满脸虚弱的他说道：“不栖谷内禁止大声喧哗，绾颜姑娘不会不知道？”

他生生的话让此时的洛绾颜心中难受。

“陌然你怎么了？你以前跟我说话不是这样的。”

“我说话本就这样，绾颜姑娘若是不想听便走吧。”

陌然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去，留下了原地的洛绾颜，她跟在后面笑着说道：“陌然，你知道吗，你做的那个蜜饯好好吃，你煎的那些药都很苦，但是你给我的那个蜜饯真的很甜，你怎么做的，教教我呗？”

此时的陌然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地走开了，朱叔看势拦下了洛绾颜。

她看着陌然远走的身影心中难受至极。

“姑娘，你别烦他了，谷主应当是不开心，过几日便好了，你也知道谷主这个脾气。”

“不是的朱叔，他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他的眼神就像陌上人一样。”

陌然好不容易等到了转角，消失在走廊上的他在角落里看着远处的洛绾颜，他只有用这种方法让洛绾颜对自己没有了喜欢，只剩讨厌，只有这样，洛绾颜才能彻底恨自己。

他也不想伤害洛绾颜，可是没有办法。

“绾颜，你说在大雪封山的日子里，煮一碗粥，有一人相陪，这便是你的念想，这也是我的念想。”

“我这一生都在不栖谷，孤独的很，本想可以寻求所爱，却被想到有着情毒加身，绾颜，你要习惯这样的日子，以后我不在了，就没人跟你蜜饯了。”

长廊之上，她和他就只有一墙之隔，而两个人在一起，却难于登天。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雪停了，院子中地面上结了薄冰，屋檐上形成了冰柱，漆黑的天空，藏书阁内烛光微微发亮。

陌然趴在书案上，静静的睡着，书案上堆满了卷宗和书本，烛光轻轻摇曳，光晕在他那绝美的脸上停留，边上坐落着火炉，淡淡的热气冒了出来。

门没有完全关上，还留着一个缝隙。

洛绾颜的身影出现在窗纸上，她拿着手中的斗篷看着陌然。

“这个傻瓜，都不知道拿一个斗篷。”

她正想要上前去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她立马躲在了长廊的柱子后面，然后观察着门前的一举一动。

只见一个穿着斗篷戴着帽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前，她摘下帽子，原来是林楚楚，轻声地打开门走了进去，看着陌然趴在书案上熟睡着，脸上全是心疼。

她缓缓的将斗篷盖在他的身上，收拾好书案上的卷宗，然后准备走的时候，听到了陌然的声音。

“绾颜？绾颜……别走。”

林楚楚满脸失落的看着他，缓缓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我……在。”

而这些都被角落中的洛绾颜听到，那一字一句落在了她的心中。

她的嘴角轻轻颤抖，泪水静静滑落，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林楚楚看着他缓缓的站起身「本以为你会注意我，没想到……还来的是别人的名字。」

洛绾颜一直看着，直到林楚楚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