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医院

“对了！你的东西我都没动过，还有你捡回来的猫，我每天都给她铲屎、陪她玩逗她开心。立春很想你。“黎好说到最后带了点哭腔，鼻子红红的，我也很想你，黎好在心里默默补上这一句。

“立春应该都不记得我了吧。”

“没有！我每天都给它看你的照片，给它讲我们的故事哄她睡觉。”

有点荒谬，但确实像黎好会做出来的事情，陈一程看着黎好久久不能回神，时间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的夏天。

“你过得好吗？”眼前人炙热清澈的眼神和四年前一模一样，陈一程不敢直视黎好的眼睛。都说眼睛是不会说谎的，陈一程从黎好的眼中看到了和四年前一样的爱意，甚至比四年前更浓烈。

“还行，你怎……”陈一程猛地甩开黎好牵着的手，差点就忘了现在还是在游戏世界里，“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姐姐她……”

“我什么？”黎好再次找到陈一程的手，并紧紧握住。

陈一程这次没有再按照黎好的话接着讲，“关于姐姐的事情我很抱歉。”

“我什么？你也想问我好不好是吗？”陈一程不回答黎好，黎好就也不接陈一程的话。

“你分得清主次吗？我知道姐姐去世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但是你也不小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黎好委屈巴巴地看着陈一程，眼泪欲落不落，小声道：“我过得一点也不好，我每天都很想你。”

而在在场的其他人眼中，黎好和陈一程就好像，正在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在拥吻。

黎好和陈一程身高接近，但身形差了很多。再加上黎好穿的是羽绒服，将众人在背后吃瓜的视线挡得一干二净。

顾意小声跟马强国嘀咕：“他和依依不愧是姐弟，你说依依有没有和他说过这些事情？”

马强国摇摇头，“不清楚，但是他和他姐一样。”

陈一程看着黎好委屈难过的样子，眼里装满了心疼。捏了捏黎好握着自己的手，柔声道：“等回去之后，我再和你慢慢聊，可以吗？”

黎好轻轻地点点头，补充道：“拉钩，谁骗人谁就永远吃不到甜口的西红柿炒鸡蛋。”

陈一程无奈地笑了笑，和黎好拉钩约定。

“姐姐的墓地选在了哪？我可以去看看姐姐吗？”陈一程和黎好盖完章之后就松开了手，为了防止黎好再次握着手不放，陈一程松开手后直接把手放进外套口袋。

黎好也学陈一程也将手放进口袋，“选在了……等等，你说我姐去世了？”

“你不知道？”

“你在开玩笑吧！前几天我姐还给我打电话了！”黎好自从再次见到陈一程就从没耷拉过嘴角，刹那笑容僵在了脸上。

陈一程不可置信地看着黎好，试图分析黎好说的话是他臆想出来的还是他真的接到了姐姐的电话，迟疑着说：“可是，我亲眼见到姐姐从二十楼高的地方跳了下来。”

“不可能！我在跨年的时候还和我姐打过视频电话，你是什么时候见到她跳楼的？”黎好否定道。

“三个月前。”陈一程陷入了迷茫，如果黎好说的是真的，那么姐姐就没有死，但是陈一程亲眼看到姐姐坠楼而亡，“等会儿再说，有人来了，我们先过去。黎好，你记住，在这的首要任务就是活下去。”

黎好转身向医院看去，看到一个打着手电的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左手还拿着一串钥匙。

“你们，都是来，住院的？”保安走到门旁，将电闸拉上去，瞬间整个医院灯火通明，连医院周围十公里范围内的蚂蚁都清晰可见。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光亮闪到，缓了一会儿，赵礼从口袋拿出一包烟作势要递给保安，保安摆摆手，“医院内，禁烟。”赵礼这才把烟收起来。

保安慢吞吞地找大门铁链的钥匙，赵清舒从刚才就想要上厕所，看保安动作像开了0.5倍速一样缓慢，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叔，能不能快点？”

谁知保安听完赵清舒的话后突然停住不动了，快步走到大门前抬头死死盯着赵清舒。保安的眼眶深邃，眼珠像是从别人那里扣下来强行塞在眼眶里一样，发出沙哑的声音：“你、很、急、吗？”

赵清舒被吓得头尖叫了一声埋在赵礼的臂弯里不敢抬头，赵礼回抱住赵清舒，“不好意思，大叔。我女朋友她怕黑。”

“你、很、急、吗？”保安不管赵礼的解释，只重复这一句话。

赵礼这时候也感到怕了，不敢再回复。

“你、很、急、吗？”

“你、很、急、吗？”

可能是太久没有说过话的原因，保安最后一字破音了。

“噗。”黎好憋不住笑出声，陈一程无奈地无声叹了口气，拉拉黎好的袖子提醒他收敛点。黎好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保安听到黎好的笑声，放过赵清舒和赵礼这对小情侣，转而盯着黎好，“你、很、急、吗？”

“咳咳。不急，您慢慢找钥匙，我可以再等等。”黎好左手掐右手，努力不笑出来。

保安似乎很满意黎好的回答，继续低头找开门的钥匙，嘴里还念叨着：“不要，急，我这就，找到了，我这，就找到了。我，记得我就，放在这的，不要急，我这就找到了！”

保安的声音像破旧的风琴，说三个字就要停一下，听得人心里发毛。

“王大爷，你又把钥匙忘在输液室了！”一个穿着白色毛衣的人从医院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钥匙。

王大爷这才想起来，“是啊，我忘了，我，陪我，孙女输液，的时候，把钥匙，落在，输液室了。刘医生，谢谢你啊。”

“没关系，你快把门打开吧。”刘医生将钥匙递给王大爷，随后向站在门外的几个人道歉，“不好意思，王大爷年纪大了，经常会忘记一些事情，还希望各位多多包涵。”

众人都纷纷摇头，谁敢对NPC有意见。

但赵清舒还是小声和赵礼抱怨，“为什么要让记性不好的人当保安啊？”

赵清舒自以为声音已经很小了，但黎好和陈一程都听到了，保安和刘医生当然也听到了。

“真的很抱歉，王大爷从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在我们医院工作，让我们辞退王大爷我们也不忍心。不过你放心，我们马上就会招到新的保安陪王大爷一起值夜班了。”刘医生特意强调了“新的保安”，赵清舒现在十分后悔要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开门后，赵清舒刻意避开刘医生和王大爷的视线，但就在快进到医院里时，赵清舒莫名向后看去，直接对上了王大爷的视线。

王大爷一直盯着赵清舒，咧着嘴角笑，露出满嘴的黄牙。王大爷晃了晃手中一串的钥匙，好像在说，“来吧，来陪我吧！”

“啊！”赵清舒控制不住尖叫起来，浑身颤抖。

赵礼连忙抱住赵清舒，柔声安慰。

顾意也走到赵清舒身边，拍拍她的后背，说，“没关系，你不要害怕，第一次参加这个‘游戏’的人有新手光环，难度不是很强的。”

刘医生走过来象征性地安慰了两句，就对大家说：“快进去吧，我们要锁门了。”

锁门？众人心里都对锁门这个行为感到不解，但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直接质问，除了一个人。

“请问医院为什么要锁门呢？”黎好收回已经跨进医院的脚，转身语气温和地询问刘医生。

王大爷此时已经重新锁上了大门，走过来替刘医生回答：“前阵子，有小偷。”

“那不是还有大爷您在呢。”黎好明显不相信因为有小偷就要锁门这一理由。

“这位先生，其实是这样，前阵子确实有小偷进医院偷取了一些东西，所以每晚都必须锁门，这是院长下达的命令。况且我们医院本来就有门禁时间，每天晚上九点就要锁门停止营业。经过小偷这一事件，我们医院决定提前停止营业的时间，在每天八点就停止营业。”刘医生耐心补充。

“医院还有停止营业时间？”黎好挑眉。

见黎好还要继续和刘医生对线，陈一程小声对黎好说：“算了，这里本来就不能用正常逻辑解释。”

“这是本院自建立以来的规定，我也曾提出过异议，但并未被采纳。”刘医生抬手按了按鼻梁，开口满是疲惫，“本院现在的营业时间是从早上九点到晚上八点，只有在此期间医院的一切正常运行。”

黎好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王大爷打断：“刘医生，是，好医生。快，八点，了。”

“现在才快八点？八点天这么黑？”黎好抬头看天，黑压压的一片，连颗星星都看不见。

“大家先进去吧，等明天可以来三楼的员工休息室找我。”刘医生率先走进了医院大楼，其余几人紧跟在刘医生后面，王大爷最后走进医院。

医院内的装修和黎好认知中的医院并无差别，唯一不同的是，在医院大厅的电子显示板上播放滚动的文字：

欢迎来到“艾仁医院”。一旦进入本院，请务必遵守本院规定：

1.本院营业时间为9：00至21：00，请勿在21：00之后出现在楼道内或病房外。

2.本院秉承尊重病人、爱护病人的理念，医护人员一律不得违反病人的需求。

3.本院总共有7层，若在乘坐电梯途中发现出现数字“8”，请不要按；在走楼梯安全通道时，若出现“8楼”，请大声呼救，本院的值班人员在听到呼救声后会第一时间赶到。

4.本院内有许多无法回家的人，因此请在本院营业时间结束后保持绝对安静，以免打扰他们休息。

祝您早日康复！

“刘医生，辛苦了，我带他们去病房吧。”就在众人看电子显示屏的时候，一个女护士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