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臂章
三人相顾无言，过了一会儿，顾意和马强国同时开口。
“她和你说过这里的事情吗？”
“她过得怎么样？”
黎好一个一个回答：“她没有和我说过任何关于这个游戏的事情，你们既然认识她就知道她有多能憋，她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你再怎么诱骗她、威胁她，她半个字都不会告诉你。更何况我还不敢威胁她。”最后一句黎好声音越说越小。
顾意附议，“也是，还以为你能知道些什么。”
“嗯，我姐现在应该挺好的。上次她打电话给我跟我说，她买了一条珍珠项链，很搭她在网上买的粉色裙子。”黎好说。
“她过得还挺潇洒的，留我们在这担心……担心，担心下个季度的经费。”顾意将视线挪开，看向护士站。
“你能和我讲讲我姐的事情吗？在这里的事情。”黎好询问。
“顾意和我们的另外一名队友在一场‘游戏’中认识了依依，然后邀请依依加入我们。依依和我们中的一人是认识很久的朋友，因此我们相处得非常融洽。”马强国说，“直到她说她赞成第二类人的方法，我们队长和她大吵了一架，之后她就从我们的住处搬走了。最后一次见到她，就是她从楼上一跃而下。但是我们都不信她会这样死掉，我们还在继续找她，尤其是我们队长。”
“认识很久的朋友？不会姓陆吧？”黎好记得他姐只有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
“陆悠。”顾意说。
“难怪。”黎好又说，“对了，你们队长是叫张忌吗？”
“是啊，你姐和你说过？”顾意问。
“没有。”黎好看了眼时间，摇头，“我姐有次回家，我去她房间找书看的时候看到她在练字，写的全是张忌。”
顾意冷哼一声不做评价。
黎好大概能猜到姐姐和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了。远远地看到陈一程他们三人回来，连忙起身朝陈一程走去。
“那件事不是依依的错，你别这么大怨气。”马强国对顾意说。
顾意当然也知道，但是顾意就是气不过。
“我在一间办公室里发现了一本日记，应该是之前参与‘游戏’的人留下的。”黎好跟陈一程汇报自己在七楼的成果。
陈一程点头表示知道了，拽着黎好往前走，说：“别回头，继续走。”
黎好见连王红和顾子如都神情严肃，什么都没说跟着陈一程往前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声。
“别回头。”王红见黎好有回头的征兆，立刻出声制止。
哭声离他们四人越来越近，黎好甚至觉得哭声是贴在自己的后背传来。快走到护士站时哭声戛然而止，黎好不自觉向后看去。
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病号服满脸惨白的女人眼神怨毒地盯着黎好，眼里的怨恨像是飞出的利箭，瞄准黎好的心脏射出。双手自然垂落，从宽松的裤腿里流出两行暗红色液体，液体一路畅通无阻地直直顺着脚踝落在地上。
突然那个女人发出痛苦的吼声，从眼眶中流下两行血泪，紧接着是鼻子、嘴巴，连耳朵里也流出了鲜红的液体。身体更是扭曲成一团肉球，从肉球中突然又长出两条腿两条手。
即使是白天，看到这场景黎好也忍不住感到一阵寒意，爆了句粗口。
“跑！”陈一程见顾意他们还向这边走来，吼道。
几人迅速向护士站的方向狂奔，身后的女人四肢着地迅速朝几人爬去，边爬边哭道：“好痛啊！谁来救救我！”比只有两条腿跑步的人多了两条腿两条手爬行的速度就是快，不一会儿就要抓到落在最后的王红。
王红被顾子如拉了一把跑到倒数第二的位置。
爬行的女人见就要到手的猎物跑了疯狂尖叫，爬行的速度又提了一档，“不要走！停下来！啊！”
“大姐，就你这样谁敢停啊！”黎好双臂飞速摆动，快到都能看到重影。
“这时候你还有功夫捧哏？”陈一程说。
“我怕啊！”黎好看着近在咫尺的护士站，仿佛看到了希望，但无论几人怎么跑都离护士差几米，“怎么还没到啊！”
跑在最前面的顾意和马强突然向左转，黎好和陈一程四人也跟着顾意他们向左转去。
“现在能求救吗？”王红之前一直保持三步一呼，三步一吸，现在呼吸节奏完全被打乱。
“快！”马强国找到一扇能打开的门。顾子如跑在最后，等顾子如进去后跟在他们身后的女人离马强国也就只有一臂的距离。马强国急忙关上门，但女人的手已经伸了进来。
顾意急忙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红色的纸，在上面写下“火”，贴在已经伸进来的手上。那只手像被火烧了一样，刹那间手背皮开肉绽，缩了回去。
就在黎好以为一切已经解决了时，门外传来凶狠的敲门声。声音一阵高过一阵，就在顾意又准备拿出一张红纸时，黎好抄起放在桌上的花瓶砸向门口。门外的敲门声戛然而止。
“牛啊！”顾意对黎好竖起大拇指，“你这还说你姐没告诉你任何事情？”
陈一程靠在墙边大口喘气，“他只是，冲动的莽夫。”
黎好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呃，游戏经验能转移吗？”黎好也不完全是因为冲动才朝门口扔的花瓶，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不能让敌人觉得我们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众人原本落回原位的心又被提了起来。黎好屏气凝神，手放在桌角的笔筒上，时刻准备朝门口扔去。
“有人在里面吗？”随着熟悉的声音传来，黎好的手才松开笔筒，几人紧绷的心才又收了回去，“我是忧患里护士，请问需要帮助吗？”
顾意大声问道：“你怎么证明你是真的忧患里？”
门外寂静了，但屋内不安的情绪又蔓延开来。顾子如把王红护在身后，黎好和陈一程并肩而立。黎好靠外侧的手里紧紧攥着陈一程给的香囊，陈一程则把笔筒拿过来抓在手里。
马强国悄然无声地走到靠近门口的位置，顾意迅速在纸上写下又一个“火”字。就在马强国手势比到“二”时，门外传来了回答。
“小意，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吗？昨晚还跟我眉目传情，一晚过去你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王红看了顾意一眼，发现顾意的表情像吃了十只老鼠一样，心想：这糖有点难啃啊。
马强国走上前打开了门，发现门外果然是忧患里，且只有忧患里一个人，侧身让她进来。
忧患里右手手臂带着一个臂章，和顾意他们发现的不一样，上面是一个圆形。
忧患里打量了几人一眼，发现没有人员伤亡松了口气，故意恶心顾意说：“你怎么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出了？好过分，好无情，好残忍，但是我好喜欢哦~”
顾意不做理会。
“你没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吗？”黎好问。
“看到啦！”忧患里走到病床旁坐下，“她好可怜啊！倒在地上爬不起来，我想过去扶她起来，但是她一看到我就爬走了。”
“你，你胆子真大。”王红比了个赞，佩服道。
顾意看到忧患里手臂上的臂章，问：“臂章就长这样？”
忧患里将臂章取下，递给顾意。顾意拿过臂章查看，除了图形不一样以外，其他没有任何差别。
“臂章都是统一样式的吗？”马强国问。
“不是哦！”忧患里从口袋里又拿出了四个臂章，“还有三角形和正方形的。”
“你全偷过来了？”黎好自从看到是真的忧患里后就背靠墙坐下休息，还拉着陈一程一起，看到忧患里一次性拿了四个臂章出来瞪大了眼睛。
“小意，他说人家！”忧患里故意表现得和顾意很熟，王红表示：我又可以了。
见众人没有要搭话的意思，忧患里只好继续说：“我在一楼大厅发现的啦！我刚发现这几个臂章就上来找你们了。”
“你手臂上戴的也是一楼发现的吗？”马强国问。
忧患里摇头否定，“我戴的是在护士站拿的，未雨绸缪一下啦！”
顾意看了眼手表，发现快到十点了，对忧患里说：“你愿意的话就把剩下四个臂章给他们四个人吧，我和强国有能力自保。快到十点了，我们先回房，等吃好午饭在黎好他们那个病房集合。”
忧患里站起身将四个臂章分别递给黎好等人，叫住已经走出门的顾意：“你说的‘我们’，也包括我吗？”
“不然呢？”顾意反问。
“她好傲娇啊。”忧患里问王红，“你觉得呢？”
十点巡房时，医生果然查看了舌苔情况。黎好和陈一程庆幸都没有吃医院发的巧克力。医生走后离午饭时间也没多久了，黎好和陈一程索性一起躺在床上休息。
七楼一片岁月静好，四楼一地鸡毛。
“凭什么我去拿午饭？”姚思雨坐在护士站的椅子不挪位，“我昨天晚上就一个人在护士站待了一整晚，凭什么今天还要去拿饭？”
“给你和唐旗独处的机会都不要？”程方对姚思雨的反应感到好奇，但根据他对姚思雨多年的了解，姚思雨在正常情况下都会做出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更何况这种非正常情况。
“谁要和他独处？”姚思雨语气坚定，“反正我不去，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拿不动饭？”
唐旗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姚思雨的态度会转变得这么大，只好说：“没事，我一个人去吧。程方你在这陪思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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