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湖光粼粼

难得有一日天气温和，商无敛正与几位将军在亭中为最后的一些事务商讨。

吴先前来，“侯爷，百姓补贴的银钱发放得差不多了，若明日无人来领，便是完成了。”

“先生来得正好，正与几位将军说房屋，土地后续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商无敛多日来阴沉的心情，今日得以舒展。

几位将军与吴先，互相作拱行礼，“先生，我们与侯爷也聊得差不多了，那在下就先退下去处理事务了”中年将军开口。

“去吧”商无敛摆手。

几位将军退下。

商无敛示意吴先落坐。

吴先扶过衣摆坐下。

“侯爷，过几天我们便可起程回大朝了，朝中还在等侯爷。”怕耽误久了，有不利于侯爷的声音。

“是该回朝了，本侯做的已经有些过界。”战后的安排自有相应的官员处理，只恐于他的威严，无人敢对他说三道四罢了。

“对了，先生，南宫姑娘立了大功，我该如何谢她。”她着实不像稀罕财与名的人。

“侯爷，费心了，阿宝什么也不缺，阿宝在这边陲一住就快九年了，做为汉人，为侯爷击退北漠军也许正是阿宝的心愿。”

“阿宝？”

“是我师妹的闺名”只有他和师傅可以这样叫。

“原来这是南宫姑娘的闺名，”亲和不似像她，“南宫姑娘今年芳龄几何？”

“双十了”

“定亲了吗？”

吴先本轻松的脸一下拉了下来，“还未，可能师傅另有安排吧。”他自小就认为阿宝是要嫁于他的，可是阿宝越大越却对他越是保持男女之礼的距离，商无敛打听这些，让他难免有些不快，也顿知，这两人之间定有他不知道的流转。

商无敛摆了摆长袍，起身，双手握于背后，“带我问南宫先生好，我们也尽快起程回朝吧”他向来不关心旁人的事，何必去好奇一个姑娘的婚嫁，觉查到不对，拉回话题。

吴先匆匆来到南宫昭一这里。

她正坐在桌前，缓缓的洗着茶具，满屋茶香，却定不了吴先的心智。

他坐于南宫昭一斜对面，“阿宝，你不会跟侯爷回大朝的，对吗。”

她轻柔的动作一停，眼神像风一般扫向吴先，吴先的气焰顿时杀了一半。

他在商无敛的反应，感知到了南宫昭一的动机。

“师兄”南宫收回眼神，又变得平静柔弱，继续手上的做茶动作，“师傅收养我是因为我是故人之女。”不是为了于你做妻，话不挑明，希望他懂。

“我的父亲，母亲，兄长都死了，如果你的家人都以这样的政变而故，你会什么也不做吗。”

吴先知道的事并不多，他不知道政变于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知道，这对她，是天大的事“师兄可以为你报仇”如果是为了仇恨。

“师兄，没什么仇要报了，该死的人也都死了”可能吧，她的语气变得平和。

她将沏好的茶端于他面前，“师兄尝尝这茶”。

她知道没有这么简单，却又无从说起。

“阿宝，你永远是我的师妹。”

“谢谢师兄”

太阳开始下山，南宫的马车在一湖旁停下，她下车，向湖旁站立的商无敛走去。

“南宫姑娘，”商无敛听到有人而来，居然是她。

“度度贪嘴，我陪她上街，刚要回去，就看到侯爷一人在此”她站于他几步距离，湖水波光粼粼。

商无敛看了一眼马车旁来回跺步的度度，“可有寻到好吃食”。

“寻到好多，”她停了停，又道“侯爷，不在这里遇到你，我晚些也要去叨扰，与你辞别了”。

商无敛一顿，“不想回大朝看看吗”。

“大朝有何好物，侯爷说与我听听。”

“大朝~~繁华倒是繁华”是呀，大朝有何好物“却少有南宫姑娘这样有谋略的女子”。

“我大朝国运昌胜，定有很多好的男子与女子。”

商无敛想了想，“都是些寻常贵女，我家夫人倒是不错，是鲜少的善良，淑德”。

这话是说于南宫听，他却知是在告诫他自己，他已有一位淑德的夫人了。

南宫未说话，脸色未变，望向湖面，水光微微波动，商无敛已三十，她早知道他有了正妻，还一位旧部的托孤做二夫人，他亲口说了，又何仿，压下心口的起伏。

“侯爷亲口说了，定是难得的淑德女子。”

她面上看不出异常，却似透着分分失落，细细的情绪扫过心头。

“何时起程”

“明日”

“这么快”看向她，想在她的眼神多发现一分不同。

她却回避了，不像之前，无所畏惧的看着他，有几个寻常女子敢如此。

南宫向度度招手，度度飞跑过来，扶她，这湖边泥路难行。

“侯爷，告辞了，明日就不在多做告别了，愿侯爷安康喜乐”声音轻轻入耳，回了半个眸却又收了回去，让度度扶着她回了马车。

看着她离开，杀伐多年，官道凶险，他如履薄冰，如今何事能乱他心，可眼下的这莫名的心情却让他焦虑不安，似千丝万缕绕在心上。

这一北一南的方向，是否还有再见之日。

马车轻轻摇晃着，度度不解的问道，“姑娘，我们到底回南宫山，还是去大朝呀”。

姑娘明明说过，要她一起去大朝，一个很远的南方，会去很久，可为什么又要跟侯爷道别。

“度度，有些留不能无名无份。”

商无敛已动心，她只是在以退为进。

“不明白，”度度摇摇头。

“没关系，度度不需要明白，”她浅笑，笑得有些苦涩。

愿你永远不懂，不去S尔虞我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