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阵眼

进入阵眼的瞬间，风云变化。

馨竹苑完好无损，说不上富丽堂皇，但也很是清幽。

青幽中透着温馨，让人浑身都很舒坦。

萧雁归左右打量，百里殊不见人影，当前只他一人。

「这是怎么回事？」萧雁归舔了下嘴唇问1913系统，抬起步子朝馨竹苑走去。

一路上的丫鬟仆从，好像对他视而不见，擦肩而过连片风都没带动。

1913告诉他，【或许摄魂阵里是关于某个人的过去，毕竟摄魂阵的阵眼在馨竹苑。】

说起这个，萧雁归便想到刚来高家时，听到关于馨竹苑闹鬼的传说，他打了个冷颤，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不，不会真有鬼吧？」萧雁归心里很害怕这个，光是想到阴暗又怨毒的双眼，就忍不住打哆嗦。

1913冷嗤一声，【不过是装模作样，你竟然也会害怕？】

萧雁归懒得搭理它，那些丫鬟仆从看不见他，他就放心大胆地往正院走去。

充满烟火气的馨竹苑和落败无人踏足的馨竹苑，完全是两个样。

外面的那条河流，河水清透，河岸前栽种着各种名花，隔一段距离就有杨柳垂落到河中。

萧雁归收回神色，馨竹苑院子的高墙，蔷薇花开得正艳。

院子中央一位身着绫罗绸缎的美人，坐在凉亭里的石桌前，身旁站了几位打扮艳丽的丫鬟。

一个四五岁大的男孩，在院子里拿着拨浪鼓不断晃动，笑声充满了天真活跃。

“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吃爹爹带回来的糕点。”小男孩跑到女人身边，扯着她的袖子晃动，双眼亮晶晶的。

女人温婉一笑，捏了捏他的脸，“昨日才教了你，你吃的那个糕点叫什么名字？说不出来今天不许吃饭。”

小男孩也不在意，脆声道：“叫桂花糕。”

“对呀，寒儿真聪明。”女人说完，放下手中的秀帕，从桌上倒了杯温水喂给他。

萧雁归轻声问道：「他们是馨竹苑的主人，是吗？那天听到的，高家二公子，和二公子他娘。」

萧雁归并不知道高家二公子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这位夫人的名字。

1913，【对。】

天翻云覆。

先前还温馨的画面瞬间就变了一番模样。

房中传来剧烈地争吵，伴随着瓷器摔碎的声音，萧雁归朝房中走去，房门前跪着一群丫鬟。

萧雁归无视那些丫鬟，走进了房中。

“高成风！你不是人！高松寒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下得去手？”女人满脸泪痕，倒在地上偏头怒气冲冲地瞪着高成风。

高成风面色阴沉，眼里流露出红光来，“叶馨，你的存在，你儿子的存在，都只是一个牺牲品。”

高成风转身，大喝一声，“把二夫人拖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这个院子一步。”

叶馨伸手攥住高成风的衣摆，“高成风，你敢！”

高成风毫不留情，一脚踢开她，蹲下身捏着她的下巴，“叶馨，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安分点，高松寒还能活。你要是继续这么缠下去，高松寒就只有一个死。”

叶馨心里不甘，她心里怨恨，“高成风，高岭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叶馨双眼发出仇恨来，“这些年来，我安分守己，待在这馨竹苑里，从来没有招惹过任何人，我连我儿子的前程、命运都没有办法左右吗？”

“哈？牺牲品？”叶馨笑起来，盯着高成风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高成风，你别忘了，你让我跟你的时候，你是怎么承诺我的？”

高成风收了手，冷冷嗤笑一声，“女人就是好骗，情浓时说的承诺你也相信？”

高成风神情冷漠，看叶馨仿佛在看一个随时可弃的棋子。

“叶馨，我承诺你留下孩子，也承诺你把孩子留在你身边，这些所谓的承诺，我不是做到了吗？”

高成风哼笑一声，“叶馨，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否则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叶馨满脸泪水，慌不择路道：“我没有贪心，我只是想留下寒儿，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是不是只有高岭才是你的儿子？难道寒儿就不是了吗？”

叶馨不贪心，相反的，她安分守己，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母亲，不能留下自己的孩子？

高成风神色漠然，煞有其事道：“要不然呢？岭儿他就该登高山，翱翔在无边无际的天际。”

“我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因为看中了你的美貌，从一开始，高松寒的出生，就是为了岭儿。”

萧雁归眼睁睁看着，心里不断吐槽。

这高成风还真是区别对待，对待高岭就是岭了，对待高松寒，却连名带姓的叫。

真不是人，从一开始就把人当做了一颗棋子，还真个渣男。

——

事情的发生就在一瞬间，叶馨不可置信地看向高成风，萧雁归同样也是不可置信，心突然就咯噔了一下。

叶馨凄然一笑，眼睛里的泪怎么也流不完，她说：“高成风，诅咒你，你心中想要的所有事情都不可能完成。我诅咒你，到最后，你才是那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人！”

叶馨说完，猛地撞向了旁边雕刻着蟠龙的黑色柱子，额头上的血迹喷溅到萧雁归脚步。

也喷溅到了站在一旁的高成风金丝勾勒的衣摆上。

叶馨缓缓顺着柱子滑落，看向门边的位置，“寒儿，是为娘没用，是为娘护不住你。”

叶馨说完后，瞪着一双眼睛，死不瞑目。

高成风愣了一下，随即嫌恶地甩手，“把她给我丢出去，不许入高家的坟墓，也不许任何人给她上香火！”

“不许碰我娘！”高松寒从门外跑进来，双手伸开挡在仆从前面，阻止他们去移动叶馨的尸体。

高松寒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看着高成风，咬牙切齿道：“你不是我爹，你是个坏人。你的心里只有大娘和大哥，你从来不会正眼看我们一眼。”

小小的身躯，坚定地站在叶馨身前，无边无际的恐惧和无助，让他的身体不断发抖。

高松寒擦掉不争气的眼珠子，恶狠狠道：“我恨你，我不会再叫你一声爹爹！”

高成风被两人这么一闹，彻底没了耐心，加大音量有些气急败坏的意味，“还愣着做什么？等着我亲自动手吗？”

那些站在一旁顾及高松寒的下人，几个去拖高松寒，几个人去拖靠着柱子的尸体。

高松寒挣扎得厉害，下人没个轻重，脸色都憋青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拖开。

高松寒挣脱几个下人的钳制，一头撞在高成风腿上，张嘴就咬了下去。

高成风嘶了一声，拖不开人，只能伸手一掌劈在高松寒后颈上。

力道太大了，加上眼睁睁看着自己娘亲死亡，受到了刺激。

高松寒松嘴，含着泪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地上的血迹染红了一片衣角。

“家，家主。”下人正欲想拖走叶馨的尸体，但那么多人合力，竟硬生生没拖动半分。

屋内站了那么多人，刚刚叶馨的诅咒萦绕在心头，现在尸体纹丝不动，心头无端地升起一丝惧怕来。

生怕那个诅咒，随着叶馨的自戕，会应验在高成风和高家身上。

高成风抬起眼帘，七八个下人双目带着无尽的惧怕，胆小的甚至已经在发抖了。

高成风抱起高松寒，阴寒道：“既然你们如此没用，那就去陪陪二夫人吧。”

话一落下，从外走来一人，高成风往外走去，两人擦身而过。

而后，屋内就穿出了剑刺进肉体的声音，和求饶逃跑的声音。

萧雁归脸色冷沉，最后回望了一眼叶馨，跟上了高成风的脚步。

叶馨太极端了，她想通过这种方式，让高成风心里生出悔意和悔意。

更多的，是想要高成风放过她的儿子，高松寒。

从踏进阵眼的地方，当他来到过去的时候，他就知道这阵眼，不好破。

既然阵眼想要他看曾经发生的事情，那他总得要搞清楚事情的起始，过程，和结果。

也想知道，高成风到底想要高松寒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