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言诺把手机落在了休息室,助理听到铃声响,给他拿了过来,“言总,您的电话。”
“喂,您好。”
“小言,是我。”
“你有什么事?”
“小言,你不下来,是要我上去接你吗?”
言诺这才看了看表,快一点了,他等了该有好一会儿了。
“我在公司吃过了。”其实是他为没胃口找的理由。
“那陪我去个地方,可以吗?”
几分钟后,言诺下来了。
“去哪?”
“桥上。”
“做什么?”
“小言,你知不知道,整天坐在办公室,是会发霉的。”
言诺竟然有点愉悦,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他笑了笑。
“你很闲?不用上班?”
顾言答非所问,“小言,这个问题你上次问过了,你可以换一个。”
言诺稍微想了想,“今天几号?”
这个问题挺不着边际的,有点莫名其妙,但顾言显然很有耐心。
“我的言先生,现在是2017年八月十七号下午两点三十九分。”
“嗯,是个不错的时间。”
时间本身并没有意义,因为见证了某些东西,譬如两个人的相遇,在那一刻,它才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
他们到了桥上,人来人往。
言诺站在桥上,望着水里的他身旁人的倒影。
微波在人影上徐徐漾开,仿若他的心绪。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如果,他真的是顾泽夕就好了。
突然人群中发生了动乱,有人扔了一挂鞭炮,吓得人群四处逃窜,言诺被人趁其不备从背后推了一把,使得他从桥上掉了下去,顾言喊了一声:“小言!”也跟着跳了下去。
桥上推人的罪魁祸首蒙了面,并没有立即逃走,而是朝桥下大喊了一声:“顾先生,赏金记得打到账上。”方才开车走了。
言诺不会游泳,在水里使劲扑腾,幸好顾言将他救了上来。
两个人都全身湿透了,狼狈得像两只落汤鸡,言诺被呛了好几口水,在顾言的搀扶下弯着腰,有些剧烈地咳嗽着,顾言给他拍着背。车上并没有什么干燥的衣服,顾不得报警,他们开车去了最近的酒店,打算先处理一下。
顾言在前台定了两间房,给了其中一个服务员一张卡,对着她说道:“麻烦帮我们去附近的商场买两件合身的衣服送到房间,谢谢。”
服务员看了一眼地上的水渍,又看了一眼他们的穿着,心下了然,“好的,两位先生先上楼休息,稍等一会儿。”
在顾言和前台沟通的期间,言诺一言不发,顾言以为他还没有缓过来,温声问他:“小言,还是觉得难受吗?”
言诺似乎是回了一下神,轻微晃动了一下湿漉漉的脑袋,“没有,我先去房间了。”
许是言诺动作快了一点,顾言刚穿起内裤,都换好的言诺就闯进了他的房间,从后面隔着衣服抱住了在浴室换衣服的他,顾言有点不自在,“小言,放开我好吗?你贴得太紧了。”
“我听见了。”他指的是桥上那两个人说的话。
顾言本欲动作的手停在了空中,“那你相信了吗?”
“我只相信我自己,哥哥。”
隔着衣服,顾言也感觉到了他的体温不正常,他忘了不自在,在言诺的怀抱里转过身去,把手背放在他的额头上试温,“小言,你发烧了?!”
言诺把顾言放在他额头上的手拉了下来,他的眼神,炙热又迷离,深情又执着,“哥哥,我好想你。”
顾言触及这样的目光,感觉自己就要被灼伤。
顾言被他拉着嵌入了他的温热的怀抱,来不及反应,忽觉侧颈一疼,不禁“嘶”了一声。
言诺咬了他的脖颈一口,喊着“哥哥。”
顾言的语气带了一点愠怒却仍旧不失温润,“小言,别闹。”
言诺圈着他的手又紧了一些,勒得顾言有了痛觉,似乎是怕他飞了。
“小言,你放开我,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言诺闻言手臂稍稍松了一些,却还是不放开他,顾言以为他是生病了,闹小情绪,轻声哄着他:“小言,乖,是不是很难受?”
言诺带着点鼻音,有点委屈地轻轻“嗯”了一声。
声音带着湿意,夹着穿越时间的思念,“哥哥,我想吻你。”
“哥哥。”
这一声,直达顾言的肺腑深处。
顾言妥协了,他主动吻了上他的唇,温柔地描摹他的唇形,如同在品尝甘甜的泉水,极度有耐心,他的一只手与言诺的手十指相扣,给他安全感,一只手轻握言诺的侧腰。
言诺却不甘节奏由他掌握,反客为主,一下发力把他抵到了墙上,截去了他的呼吸,逼近他的牙关,与他交换着唾液,他还是不满足,向前汲取,一手紧扣顾言的五指,一手顺着他的腰背抚上。
两个人的气息都有些乱了,顾言的眼尾染上了薄红,他想要推开言诺,“小言,够了。”
他想: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言诺的眼睫毛沾了水,眼睑微红,眼中带了失落,声音沙哑带着点哭腔又没有完全丧失了它原本的冰冷,“哥哥,你又不要我了吗?”
思念是正对心脏的隐形的利刃,随着时间的推移,贯穿了他自己。
顾言的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他柔软的唇轻轻吻上他的眼睛,柔声喊着:“小言。”
言诺实在难受,滚烫的眼皮要撑不住了,身上的体温似乎在升高,顾言就跟抱着个小火炉一样,偏偏这个小火炉还不肯撒手。
“小言,你生病了,先吃药,好不好?”
言诺像个不喜欢吃药的小孩子,嘴里说着:“不。”
顾言无奈的笑了笑,“小言,你生病了,不吃药怎么会好?”
言诺好像撑不住他的脑袋了,下巴搭在了顾言的肩膀上,闭上了灼热的眼皮,滚烫的体温往顾言身上传递着。
顾言听他没了动静,把他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顾言给言诺喂药的时候,他不肯咽,顾言又去放了糖溶了,自己喝了一口,用嘴把药推了进去,自言自语道:“小言,你总是让我无可奈何,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的问话抛在了夜的静寂中,无人应答。
第二天一早,顾言打了电话给安若素,让她调查昨天推人的那几个人,显然是有人要陷害他,但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顾言没有选择报警,他见到警察,未必是什么好事。
他给言诺煮好了粥后,拿好了药,留了张纸条,去了公司。
言诺醒来不见他的人影,看见餐桌上的纸条上写道:小言,我回公司处理些急事,粥在桌子上,记得把药吃了。
他的眼睛里浮上了莫名的情绪,抹上了一层夜晚的银霜。
他记得他昨天叫了顾言“哥哥”,还差点做了什么荒唐的事,有些烦躁,他的指尖戳上眉心。
顾泽夕的影子总是在顾言身上若隐若现,他觉得他有必要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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