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天生魅骨目录

第14章天生魅骨

忽听得门外传来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会是那送出张纸页并珍珠的神秘人吗?

刚刚转身,那扇雕着折枝芙蓉花的木门便被重重地推开了。

只见门外立着一个人,衣冠湿透,额间鬓角沾染着雨意,墨色的衣袍被雨水浇得透彻,袍角滴滴答答落着水珠,打在桐木的地板上,很快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水窝。这人看起来是有些狼狈的。

不过,那人依旧是剑眉斜飞入鬓,凤眸却较往日更加凌厉,像三九天中最冰凉刺骨的冰湖,又像是一柄最锋利的宝剑映着秋水的剑刃,充斥着慑人的愤怒与杀意。

可分明的眼尾却闪着薄薄的水雾,有些失望,有些悲哀,有些委屈,像一只受了伤的幼兽,只是那摸水雾转瞬而逝、倏忽不见,转而是更加令人胆寒的威压。

那人正是萧凌珹。

“珹儿,我、我来这里是因为......”

此间关结甚深,邑青忱一时之间还真不知如何解释。

萧凌珹静默地听着,掩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攥起,指节捏出一片青紫来。

忽地他却笑了,那笑意浓厚,却不达眼底,眸中仍是一片冰霜。

帝王步步走近,一把扯过呆愣在胭脂红纱帘边的邑青忱,将人整个抱在怀里,又几步落座在一方秀凳上,又将怀中的人转了个方向,瞬时分开他的双腿岔坐在自己怀里,瞬间两个人面贴着面。

“珹儿,你做什么?”邑青忱有些慌乱地挣扎。

可帝王手臂紧紧地箍着他,犹如铁钳一般,轻易化解了他的挣扎。

“太傅,你可知朕刚刚做了什么?”帝王尤带着冰冷的笑意,不等邑青忱回应,就自怀中摸出一个五寸见方的红漆木盒,随即将那盒子塞进邑青忱手中。

那红漆木盒自帝王怀中取出,尤带着帝王的体温和一股若有似无得龙涎香的味道。

帝王就着邑青忱的手打开那红漆木盒的盖子,红枣的香甜扑面而来,原来那盒中竟是两个枣泥山药糕。

“珹儿......”邑青忱瞧着,心中升起说不出的感动,眸中也泛出水色,终是放弃了挣扎,轻轻抬头“这是你刚刚冒着风雨去买过来的!”

帝王不置可否,只静静地瞧着邑青忱,英俊的面上仍挂着令人生畏的病凉笑意,忽然,薄唇微动“太傅,今日是你的生辰,今日本来是想将数日前准备好的礼物赠予你的,可惜了......”

可惜?可惜什么?

还有生辰!?

今日竟是自己的生辰,是了,快到元日了,今日该是腊月二十六了,的确是自己的生辰,可是连自己都忘记了的生辰,可珹儿他还记得。

邑青忱心中一暖,更是焦急地想要解释,微微思索片刻,刚刚开口,“珹儿,我......”

话未说完,帝王忽然大怒,一记耳光凶狠地扇了过来,“啪”得一声,邑青忱被扇得身子一歪重重跌坐在地上,那盒中的枣泥山药糕,也四下滚落。

帝王的眸底瞬间浮起一片猩红,胸膛剧烈起伏着,雷霆之怒不减,微微颤抖的手指着邑青忱,呵斥道:“僭越的东西,你如今是什么身份,朕的名讳也是你可以唤的!?”

“珹儿,不、陛下,臣来到此处实在是事出有因.....”

愤怒像一簇簇烈火燃起在帝王的四肢百骸,此刻的他,什么也不想听。

“过来。”帝王睨着跌坐在地上的邑青忱,生硬地打断他的话。

帝王的话如同从天阙中传来一般,阴沉而冰凉,带着不容违拗的质疑。

邑青忱缓缓起身。

忽然,“砰”得一声,帝王的衣袖拂过桌面,瓷器砸在邑青忱面前,迸溅出大大小小的碎片,铺了满地。

邑青忱周身一颤,脑海中只觉得一片茫然,既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痛苦,仿佛瞬间心肝都被掏空,整个人一片虚浮。

“混账东西!朕叫你起身了吗?是这些时日日子过得太好了,忘记了朕交给你的规矩了吗?朕叫你起身,你才能起身。给朕过来。”

邑青忱带带地抬起头凝着帝王,眸地一片空虚的苍白,犹豫了片刻,只僵硬地跪起身子,微垂着脑袋,膝行向前,压过那片片碎瓷时只感到刺骨的疼痛。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帝王,可是帝王依旧目光冰冷刺骨,薄唇边还带着讽刺的笑意。

邑青忱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心中的剧痛,这痛楚远远超于双膝的疼痛。

他又默默地垂下头,机械地向前,渐渐地行至帝王靴边。

帝王伸出手指勾起邑青忱的下巴迫使其抬起头,只见这人白皙的脸颊上,浮着五根鲜红的指印,白是秋月白,红是胭脂红,红白相间中竟然浮出一丝旖旎。

也不只是因着疼痛还是委屈,眼尾也渐渐晕开一抹薄红,像是被人狠狠玩弄过的凤尾花一般。

帝王的手指沿着邑青忱的下颌缓缓上移,划过一寸一寸肌肤,停在了唇侧,那薄唇略微红肿破皮,像是一枚被剥开一片果皮的樱桃,看似饱满多汁,叫人忍不住想要尝一尝。

帝王忽然嘲讽地一笑,“太傅,都这般境况了,还是这般勾人。你果然天生魅骨,不该做那冷冷清清的太傅,合该做这供人取乐的优伶娼人。”

“优伶娼人”邑青忱默默听着,瞳孔骤然一缩,这不是前些日子自己怒斥莫冰言的话吗?

果然,帝王原是如此在意莫冰言的,今日这话便是为了替莫冰言羞辱自己吗?

电光石火间思绪紊乱,只觉得心中酸痛无比,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

“拿出来吧。”帝王幽幽道。

邑青忱一时怔愣,“什么?”随即反应过来,自袖中取出那枚纸卷和那颗珍珠,递与帝王。

帝王接过,似笑非笑地展开那枚纸卷,静默地瞧着。

“咣当”一声巨响,狂风吹开了那临街的雕花轩窗。

外面正是风雨如晦,狂风卷着暴雨像携着滔天怒气般冲进这天香阁内。

直搅地屋内胭脂色的绯纱斜飞乱舞。

接接着又是几声脆响,几枚玉柱儿被狂风吹地从多宝阁中飞落在地上。

帝王高束的乌发也在狂风中凌乱,可他却眼皮也未抬一下,对周边的一切的喧嚣都置若罔闻,仍垂着眸子细瞧那纸页,只是脸色越来越沉,直至泛出一片风起云涌的青黑,比窗外风雨如磐的天色还要暗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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