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追杀目录

第1章追杀

眼前的竹林太密了。

云衡抱着怀中的包裹,他的双腿跑得酸麻,但他不能停下。身后是追兵的叫骂声,他无暇思考,只能埋头向前逃。

“唰”一支响箭穿风而过,面对面地险险贴着云衡的肩膀飞过,一下扎入他身后灰衣人的胸口!

云衡教这一击惊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看清来人后,喜出望外,立马爬了起来。“师兄!”

迎面而来一众昆仑派弟子,男子皆着藏蓝劲装,女子着浅蓝衣裙,其上绣着竹叶纹样。

那声师兄叫的就是为首的昆仑派大师兄——谢疏,他单手执弩,快步上前将云衡扶住,问道:“没事吧?”

云衡惊魂未定,但看到眼前人,心已经是落到肚子里,不停点头答道:“没事没事,师兄你们终于来了。”

此时,身后的那队追兵中,突然有一人声响起:“谢疏?真是巧了。”

竹林中霎时间万籁俱寂,好像那人声音是修罗铃音,只用一句话便取了众人生灵。

众人朝声音看去,苍翠竹林之中,竹叶飒飒落下。

魏途月端坐在马上,一身暗紫乌纱袍,暗影流光,金绣鹤羽纹在日光下熠熠欲飞。

他勾起一个笑,对谢疏说:“好久不见……大师兄?哦我忘了,我如今是不配叫你师兄了。”

魏途月叛出昆仑派后,加入了罗刹宫。

罗刹宫是江湖中最大的杀手组织,取人命如折草芥,魏途月进入罗刹宫一年内便从普通门徒升为左护法,这其中门道,怕是三言两语解释不清的。外人只说,当初魏途月拜师昆仑派,便早已是罗刹宫的人!

如今这阎王就立在眼前,更是教人心惊胆战。

魏途月骑着马,方才被谢疏射中的那人就躺在一旁,魏途月视若无睹,骑着马便踏了过去,只笑着对谢疏道:“昆仑派大师兄都来了,看来刀圣柳菩提将遗孤与龙心诀秘籍都托付给昆仑派的传言是真的了?”

谢疏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的师妹其鸢先开了口:“你们几个邪教奴仆也配在这趾高气扬,今日遇见我们莫非还想活着离开不成?”

话音未落,一道腥气挟猛力劈来,其鸢吓得向后仰去,鞭子恰恰落在她脚前,击得泥地陷下一道深深的凹痕,这样的狠招若是打在身上,恐怕是要剜下一块肉去。这厢其鸢小脸已经吓得煞白,其余众人也已是惊弓之鸟。

而这地狱使徒一般骇人的魏途月却是最若无其事一个,像是一切与他丝毫无关,看也不看这些,只望着谢疏,一边慢悠悠绕着鞭子一边问:“我同你说话,你怎么让旁人开口?”

谢疏心里叹了口气,将其鸢拦到身后,说:“你想要什么?”

魏途月见他不回自己,撇了撇嘴,只觉无趣,“你那小师弟手里的包裹,我要拿回去。”

“你知道这是何物?就要拿走?”谢疏寸步不让,可他不想交手,罗刹宫不是等闲之辈。

“不知道。可我想要,便要拿走。”魏途月说着,话音突然狠辣,右手一挥,亘云鞭夺势而出,直直朝云衡劈去,只有谢疏来得及反应,大喊一声:“小心!”

他飞身相护,一鞭子刚好打在剑鞘上。

谢疏拔剑便向魏途月杀去,魏途月似乎就等着谢疏出招,抬手挥鞭应战。

魏途月出手狠辣,不留余地,招招是要取人命门,谢疏与他缠斗不下还要分心四周厮打的众人,一时防卫不及,鞭子狠狠劈在手腕上,手中长剑登时便被打落,腕口也被撕裂开,染上一道深深的血痕。

魏途月乘势,一脚踩上谢疏肩膀,踏起一挥鞭,直接将云衡怀中的包裹卷了过来。

见胜负已分,魏途月抬了抬手,四周罗刹宫门徒便都停了下来,昆仑派众人也都退到谢疏身后。

伤口流出的血已将谢疏右手染红,其他人也各有负伤。

魏途月瞥了眼,看见这群人狼狈落魄却还一幅宁死不屈的样子,嗤笑一声,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对谢疏说:“辛苦大师兄了。”转头便一甩马缰,策马绝尘而去。

眼看罗刹宫走远,昆仑派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立马围上来察看谢疏的伤势。

其鸢气不过,抱怨道:“这个魏途月真是忘恩负义,从前在昆仑派师兄对他那么好,现在动起手来居然比谁都狠些。”

谢疏安慰道:“我没事,只要这伤不是白受的就好。”

云衡在一旁说:“想来我们拖延罗刹宫这么久,孙长老那边应该早已把人安置好了。”

十多年前,武林盟主柳菩提的独女和女婿在清剿邪教巫灵族一役中殒命,留下一个孩子与柳菩提相依为命。

此役巫灵族大败,从江湖上消失,柳菩提也退出江湖。他将武林盟主之位转交给兄弟赵献恩,带着外孙和秘籍龙心诀隐居神仙岛。

而就在一个月前,柳菩提离世,江湖中觊觎龙心诀之人蠢蠢欲动,陆续有人前往神仙岛,但都无功而返。柳菩提居处已是人去楼空,遗孤和龙心诀都不见踪影。

各种传言流出,其中可信度最高的,就是:遗孤与龙心诀藏于昆仑派。

柳菩提生前与昆仑派来往最密,昆仑派也确实是当下名门正派中,除了武林盟主所在的天禹城之外实力最强之处。又有线报,昆仑派今日照例会有一队车马从外采购,众人便怀疑是借此将遗孤与龙心诀送到昆仑。

因此,便有许多心怀不轨之人在途中拦截。

昆仑派孙长老则安排谢疏一队走陆路假装运输,掩人耳目。又有另一队走水路,护送人与秘籍回昆仑。

谢疏一行人已经遇见罗刹宫的魏途月,想来此次行动中可能遇到的阻碍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

时候已经不早,谢疏的血好不容易止住,其鸢想着此处回昆仑尚还有一段距离,云衡也受了累,便叫其他师兄妹先行一步,他们三人在城内的客栈歇一晚再走。

到了客栈,云衡本没什么精神,而看见晚饭一上桌便两眼放光,食指大动,其鸢看他这副样子实在好笑,一边给他夹菜一边嘴上还是教训:“你收敛些,又不是挨了饥荒来的。”

谢疏看了也笑:“慢点吃,别噎着了。”

云衡向来受师兄师姐厚待,虽听了教训也不挂心,还是乐呵呵地吃着。

这时其鸢开了口问谢疏:“师兄,此番虽然事成,可魏途月也不是好糊弄的,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她说着突然有些忌惮,停顿看了眼谢疏脸色才继续说:“这次如此让他走了,我只怕惹得阎王,日后还有更大的麻烦呢。”

在其鸢的心里,魏途月在门派中武功心法样样不及大师兄,虽然魏途月是隐藏了一些实力,但是见大师兄身上那一道伤口,其鸢只觉得这个大不应该。况且大师兄是昆仑派掌门亲传弟子,又怎会比一个罗刹宫护法差了去!再不济也该是势均力敌,而不该是这幅狼狈模样。

谢疏听着,知道她的意思和顾虑,也未多分说,只是一边往云衡碗里添菜一边宽慰她:“我明白,此次也非我有意让着,他确实精进很多。”

“他都把你伤成这样,师兄,魏途月这个叛徒……”

谢疏筷子一顿,没看其鸢,但她已经察觉不对,没再往下说了。

谢疏放下筷子,说:“往后,从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其鸢有言欲说,可还是咽了下去,只缓缓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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