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初见
“丫头,你醒了?”张鸿看着坐起来的安渝,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安渝回答,顿了顿,又垂着眼眸轻声道谢。
“嗐,这有啥。”张鸿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先把这药喝了。”
上个月这丫头躺在街边可是吓坏了这街坊邻居,浑身是血,好不凄惨。
没错,之前的“血人”正是安渝。
说来张鸿也奇怪,那时候虽然安渝还有气,但极其微弱,骨头也断了好几根,眼看着明显是活不成了,但他仅仅是给她服了几帖药,居然也吊着一口气,硬是靠着她自己醒了。
再一检查,嘿,什么都好了。
真是活久见。
张鸿心想。
安渝喝了药,将碗递给张鸿,在得到一句“好好休息”后,靠着墙坐在床上。嘴里的苦味这时才后知后觉弥漫开来。
在想明白自己穿越后,她是感到失落的。
穿越有什么好,又没有白若初。原来的世界里她好歹还有周边。
无趣得很。
但是她无意打听到这里是水陀镇,是滦乐州,也是玄天宗所庇护的地方。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里,有白若初。
安渝不是穿越了,是穿书了。
真好。
得出这个结论,她瞬间就安心了。
她向张鸿打听了日期,发现过上几日白若初会带弟子经过这里。
小说里提到过这个小镇的原因就在于白若初经过这里的时候,遇到了来自一个魔修的袭击。
这也是小说剧情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白若初发现魔族封印松动,立刻就上报了宗门,所有仙门全部警戒起来,各个城池多多少少都增加了守卫,尤其是城门口,严格排查人口,百姓平日里也很少出门。而魔族行事更是愈发嚣张,战争一触即发。
因为担心弟子的安危,白若初以身涉险,也是在这个节点,遇见了本书最大的反派——闵星阑。
闵星阑是个彻头彻尾的魔头,白若初不敌,败在他手下,吃了不少苦头。
然后就是白若初早已死去的白月光突复活,来了个经典又俗套的英雄救美,仙魔战争爆发,仙门百家联手封印整个魔族等吧啦吧啦一系列情节,到这里你以为两人这就he了?不不不,并不是,这样想未免太过天真,虽然到这里书中剧情已经过了一大半,但是,最终的结局还是be了。
对,这本书不仅女主白若初有个白月光,而且在临近末尾才出现,理由又是什么一大堆难言之隐啊中途失忆啊什么的。尽管如此,这本小说的结尾仍然被作者强行be了。而这次的理由则更加离谱,因为封印不够牢固,所以白月光以身献祭了。
对,就是这么离谱。
在阵法完成众人都以为众魔族被封印,都松了口气,想要休整之时,封印又松动了。这个封印只是众人依着残卷照葫芦画瓢弄出来的,因为封印魔族这种事是早在千年前发生的,而在这中途曾经又出现过一些事情,所以这个封印能封印住魔族已经是众人所意外的了,只是威力却不如之前那个。
而经过这一战,所有人都精疲力竭,根本没法再与魔族大战。于是白月光就一咬牙,自己上了,只留下没欣喜多久的白若初。
故事到这儿就戛然而止了。
就……很操蛋。
这本书唯一值得一看的就是女主白若初,剧情很烂很垃圾,偏偏主角人设立得好,就像是真实存在的一样,叫许多读者痛苦至极。
想到这里,安渝揉了揉眉心,目光也随之阴冷。
她不在乎什么魔族大战,但是她必须给白若初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总不能让自己的心上人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还有那劳什子闵星阑和那什么白月光……哦,还有那个总是让白若初操心的弟子……
—
一日清晨,安渝行走在山林里,背上背着从张鸿那里拿来的药筐。筐里已经有了不少药草,一方面是为了报答张鸿,虽然他看起来精神抖擞神彩奕奕,但到底还是个老人家,腿脚不便;另一方面嘛,做戏还是要做全套。
当初白若初的徒弟就是在这边遇见了受伤的魔修,差点被捉去,白若初却是确确实实地受了伤……
原著中只是说“在水陀镇的一座山林中”,可是这水陀镇就是坐落在群山中的一个小镇,是以,只知道一个大致范围的安渝只好一座山头一座山头地走,每日傍晚才回去。
好在这附近的山都不高,她沿着走了没几天就让她给碰上了。
可能是她来得早,那魔修估计是从封印里出来没多久,身上挂了彩,昏迷在草从之中。
安渝垂眸,抬起胳膊用袖子用力擦了擦手中割了不少草药的镰刀。这镰刀这些天被她磨得锋利,反射出寒冷的光。
不说砍掉脑袋,至少割断那人的大动脉是是够了。她一点一点地靠近那魔修,屏住了呼吸。
许是感觉到她的杀意,那魔修竟突然睁了眼,提前醒了。
晚了。
安渝在心里说。同时手上的动作迅速,狠狠向下一划。
温热的鲜血喷溅到她的手上,她的神情冷漠,甚至有些吓人。但是她依然没有松手,又举起手中的镰刀狠狠砍了下去。
一刀……两刀……
在确认那魔修终于死亡后,安渝总算松开了手。染血的镰刀掉在地上,将旁边的野草也染得鲜红。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很快,气息也极其紊乱,双手不住地颤抖着。
她双手交叠,竭力制住颤抖的双手,深深地吸了口气。
……到底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刚才算是有惊无险,但凡安渝动作迟一点,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她自己了。虽然文中白若初对付这种小啰喽很轻松,但安渝只是一介凡人,也就趁人病要命,如果真的对上恢复好了的那魔修,她还真不行。
这里是修真界,没有杀人犯法的法律,只要行走在江湖,又有哪个手里没沾过几条人命?
她闭了眼,又很快睁开。
安渝捡起镰刀,离开了这里。她的衣服在刚才不小心染了血,前面有小溪,她可以在那里清洗一下。
过了一会。
安渝看着自己手里揪着的衣摆,沉默了。
好像洗不掉。
思考片刻,她站起来,向溪中摔了下去,又快速地站起来了。
小溪很浅,甚至还没不到她的手掌。就这么摔下去确实有点疼,不过还好,只是衣服湿了大半。
她又看向那已经被她洗干净的镰刀。
她比划了一下,快速地在自己的腿上划了一刀后,又把受了伤腿在水里浸了一下。在筐里找了几味草药,安渝随意地把它们团在一起放在掌心中揉了揉,敷在伤口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慢慢地下了山。
“今天回来这么早?”张鸿有些惊奇,看见安渝一副狼狈样,“怎么了这是?”
“不小心摔了一跤,”安渝漫不经心地回答,“腿破了点皮,我已经自己处理过了。”
“你这丫头,太不小心。”张鸿斥道,“让我看看。”
“不必劳烦Ⅰ......真不用!”安渝的话被打断,猛地后退了几步,皱眉看着眼前的小老头。
张鸿却固执得很,“你一个小女娃娃能怎么处理伤口?万一伤口发炎了怎么办哪?”
“......”安渝无法,只得坐下让他查看。
“都用什么敷的?”张鸿一边查看她的伤口一边问。
安渝说了那几味药草的名字。
“不错啊。”张鸿点点头,“你这小女娃娃懂得倒是不少,去把伤口清洗一下,我给你拿药膏。”
然后安渝就乖乖地去清洗伤口了。
之后的几天她都被张鸿勒令待在药铺帮忙打杂,不再被允许上山采药,因此也没再碰那镰刀。安渝倒是无所谓,毕竟她上山主要还是为了那个魔修,目的达成,上不上山没什么意义。
她现在正在思考应该如何暗示白若初魔族封印松动的事。
……还是有点麻烦。
她揉了揉额头。
—
过几日就是仙门大典,这次宗门派了白若初和剑峰长老叶驰带领弟子们前往。
今年的大典地点在桃花岛,距离较远,因此他们早早就出发了。在这天下午,白若初等人到达了水陀镇,再走两日水路即可到达目的地。因为已经较晚,所以众人一致决定在这里歇息过夜。
只是这里到底只是一个小镇,找了一圈居然没有找到住宿的客栈,好在滦乐州向来民风淳朴,不少人邀请他们去自己家过夜。但是因为一整个队伍人数不少,只得分散开,这个住这家,那个住那家。
而白若初则好巧不巧地单独分到一家,在一间药铺的对面。
至于她为什么会单单注意到对面那家药铺……药铺那边的女孩已经偷偷地看了她好几眼了,还自以为藏得很好。
她轻轻地瞥了那女孩一眼,拂了拂袖子便转身进了屋子。
安渝面色浅淡,也低下头收回目光继续忙活着手中的事情,耳根却悄悄地爬上了一抹绯红。
她刚刚,是在看她吗……
—
次日清晨,白若初站在屋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看见昨天的女孩匆忙地进了药铺,有些讶异。距离她看着女孩上山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时辰。
没过多久,张鸿也出来了,面色还略有些凝重,“这位仙长,我们丫头说,在山上发现了一些踪迹……”他顿了顿,还是咬牙继续说道,“我怀疑,可能是魔族。”
白若初清秀的眉毛蹙起,面色严肃起来,“您确定吗?”
魔族早在千年前被封印,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毋庸置疑,但最近几年封印也确实有所松动,如果封印真的失效,后果不堪设想。
“劳烦请您带个路。”白若初面色郑重,“感谢您的告知,如果当真是魔族,我定立即上报宗门,通知全大陆的势力全面警戒。”
“这是大陆每个人的义务。”张鸿回答,转身对一旁的安渝道,“丫头,带路。”
“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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