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十五年前

韩墨一只手按在他胸口，就把他钉在墙壁上动弹不得，他脸上浮现出窒息的潮红。

阿瑟紧张地站起来，“韩墨。”他低声叫了一句。

后者另一只手对他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继续低头审问像小鸡仔一样的Omega。

“你什么都知道，但你不肯说。”

五雷轰顶，白染猛地张开眼睛，伸手去抓韩墨的袖子，却被他无情地抽走。

“我不介意给你搭顺风车载你一程，但这样藏藏掖掖的捉迷藏，我腻了，你走吧。”

不！

白染急的转身抱住韩墨的手，急切地摇头，眼泪含在眼眶里随时都会落下,恳切真挚地表白，“我是来帮你的。”

“哦，是吗？”韩墨冷漠地看着他，不带感情地把他从自己的胳膊上撸下去，“我不需要。”

“韩墨。”白染再次扑回到韩墨腿上，死死抓住他的裤腿，掘强的眼神像只不服输的小豹子，“我救了你两次。”

嘲讽的笑容在韩墨嘴角扩大，他弯下腰单手拎起白染，把他像一只真正的猫仔一样拎在手里，深邃的黑眸中没有半分笑意，“我不需要。”

“我见到了阿丽莎。”白染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语速飞快，“她跟我说了话，她对你的名字有反应。”

说完他闭着眼睛把脸扭到一边，任凭处置的模样。

韩墨还没有动手，一旁的阿瑟冲过来死死按住他的手，“让他说。”

顶级alpha梗着脖子看着房间里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终于认输地松开手，白染软倒在韩墨脚边，呛出一连串咳嗽，呛出生理泪水。

他擦了把脸，心里生出一丝委屈。

我一直都在救你，为什么这次你不相信我。

阿瑟站在房间里有些摸不清楚状况，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救下这个差点杀了自己的Omega，现在房间里的气氛冷到冰点。

他偷眼看了眼缩在角落里跪着擦眼泪的白染，还有面色冷硬靠墙而立的韩墨。

“你们……”他的嗓子像被手捏住了，“先听他说一下阿丽莎的情况。”

白染泪盈于睫，抬眼望了眼冷漠的像山一样的男人，简短的把在无菌仓里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情况其实很简单，但两个人的脸色都愈加难看，尤其是听到阿丽莎想要求死的时候，韩墨猛地转身，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

“她没有舌头，你确定？”阿瑟的脸色白的像鬼，眼中闪烁着凌乱的光。

白染点点头。

韩墨骂了句脏话，一拳砸在墙上，他往后瑟缩了一下，后者转过头盯着他，像要透过他的眼睛看清楚事情的真相。

我就是真相，白染心里想着，默默放松了肩膀。

韩墨和阿瑟两人对望了一眼。

“他们跟我说阿丽莎已经基本快要康复，怪不得一直到现在都不让我进去见她。”

韩墨脸色更古怪，想到今天与光头谈合作时候的条件，面黑如炭。

他忽然转过身，死死盯住阿瑟，“当年她到底带回来了什么情报？”

阿瑟摇头，几乎生气地尖叫了一声，“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她根本不会被暴露！”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而是警觉地看了眼白染，丢下一句好自为之，就负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白染眨眨眼，他差不多在脑子里模拟出了目前的情况，命运会看来没有跟他们说实话，他们需要韩墨的情报和能力来对抗科学部，却用了欺骗。

这样的合作还有意义吗？他想问韩墨，但不敢开口。

“你……为什么要离开科学部？”他轻声问。

韩墨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这个问题很可笑，“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你来告诉我。”

白染的耳朵尖都因为羞愤染红了，他不信任他！

“韩墨，不管你怎么否认，都要承认我救了你两次。”他比划了两根好看的手指，在韩墨面前晃了晃。

这个问题他盘旋在心里很久了，好几次就在他几乎要摸到答案边缘的时刻，Y世界坍塌，他被拉回总部。

为什么韩墨不信任我？他也曾经问过总部的主机，主机没有回答，只是建议他可以换一个世界。

不同星际受到磁场不同的原因，的确会出现记忆混乱，信息交叉重叠的情况。

或许换一个世界，会遇到一个截然不同的韩墨，主机这样建议过。

但是他拒绝了。

就像现在，他只想求一个答案。

一次次冲入Y世界拯救韩墨，为什么这么难？

明明今天临走之前他还温柔地抚摸自己的头顶，为什么回来之后就变了一张脸，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墨同样沉默不语。

全身的无力感让他深感厌倦，他已经很疲劳了，原本以为生命力出现一只猫咪是可以让他偷得闲暇片刻，没想到猫咪可能会带来更多的问题。

真是不省心啊。

就像当年的阿丽莎一样。

他回忆起强尼今天和他的聊天内容。

“我们怀疑阿丽莎当年带回来的秘密足够引起帝国震荡，所以才会被抹去存在，我们需要这个秘密，墨。”

“她是你照顾过的孩子，她在科学部唯一信任的人就是你，只有让她说出这个秘密，我们才能有足够的把我对抗科学部，不，是对抗整个帝国。”

我要做这样的事吗？韩墨扪心自问。

当初他对于阿丽莎也不过是在科学部工作的时候，捡到的一个孩子而已。

十五年前，年轻的科学家韩墨才毕业工作没几年，参与帝国科学部的核心实验机密，足以让整个家族引以为傲的履历。

他也曾经想过，如果这样平淡顺利的人生得以继续，他可以找一个合适的Omega，两个人过平安富足的简单生活，如果还能有个孩子，就最完美不过。

直到有一天，他被带入地下核心实验室，在那里他见到了许多年龄集中在五六岁左右的孩子。

“这些孩子来做什么？”他好奇地询问同事。

同事耸耸肩，“周末参观日的孤儿院的孩子们。”

原来这些都是孤儿，他站在玻璃罩外面多忍不住驻足多看几眼。

角落里站着一对相貌惊人相似的双胞胎，娇小一些的那个有一头柔顺的银发，另一位挡在她身前的有一双如大海般深邃的湛蓝眼睛。